第98章 好戏开场了
宫女有些恐惧地回头看了眼，镇了镇心神，轻声安抚她，“娘娘，我们经心筹谋的三个月，就算失算了，也定能将贤妃困在长秋宫一月，这一个月就足够恭王殿下收拾康王了。”
付贵妃摇头，“传信给殿下，让他尽快动手。”
“是。”
东方既白，京都里又开始了喧嚷繁华的一天。
长宁侯府的一声孩子尖叫打破了这个温馨朦胧的早晨，商贩呆愣地转头，看到长宁侯府的门房丧着脸打开门。
侯府小公子冲出来，不停地尖叫嚷哭，“救命啊——”
有好事者立即冲上去，看戏的抱着手臂，问，“唉，小公子，侯爷不要你了？”
“不是！是有人来杀爹爹！”姜以煦一句话落下，满街的商贩都惊呆了。
“什……什么？！”
“行刺侯爷？”
“啊？又行刺侯爷？！”
“小公子，那侯爷呢？”
姜以煦抹着眼泪道，“爹爹跟刺客打在一处了……啊，爹爹！”
姜昀白着张脸走出来，撑着门框呵斥姜以煦，“叫叫嚷嚷成何体统，本侯还没死……呕！”
姜昀双膝跪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喷洒在门槛上，姜以煦急得不得了，小短腿噔噔噔地爬上台阶，扑到姜昀身前，“爹爹，那个爷爷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来刺杀您啊？您不是大梁的将军吗？”
姜昀疲倦地摇头，嘴角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低落在门槛上。
被吓呆的路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小公子，快叫大夫啊！”
“哥哥啊——”姜兰哭天抢地的冲出来，“哥哥！啊——”
她看到姜昀的惨状，脚下一软，竟然直接跪下了，双手捂着嘴，眼里的泪水似是断线的珠子落下。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姜以煦慌张地抬起脸，脸上全是泪痕鼻涕。
姜兰跪着冲上前，“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各位高邻！你们有没有会点医术的，救救我家哥哥，我府上的大夫昨日出义诊去了，尚未归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尴尬的神色，左右看着，“你会不会”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有个矮个子，穿着青衫长褂的男子上前，“在下是昌平街南杏林医馆的坐诊林大夫，让让，我来给侯爷诊脉！”
姜兰惊喜地抬头，撑着门框起身，膝盖前的布帛都被弄破了，她福了福身，“多谢林大夫侠义。”
林大夫侧身避开，“不敢当，侯爷十九岁上战场，我在京都安享平静，侯爷是有大功劳的。”
背对着众人，林大夫偷偷在袖子下给姜兰比了个安心的手势，表情高深莫测地摸上姜昀的脉。
姜兰和姜以煦抱着啜泣，看得人心酸，对面茶楼上，谢期南面部都要扭曲了，“好疼……”
吴言：“？？？”
谢期南回头，“她是真的把自己弄伤了，是吗？”
吴言脑子一片空白，“呃……啊……这，属下不知。”
“看着好疼。”谢期南身子紧紧贴着窗台，“回去找两株上好的百年人参，偷偷送过去。”
吴言无奈，就算是公子喜欢的人也不能这样铺张浪费，开始絮絮叨叨，“公子，那些人参是给你熬粥的，你最近空了三个月没吃，我感觉你的脸色都没有以前红润了，送人了……”
“谢家差这两根人参？”谢期南不悦地反问。
吴言立马闭嘴，“属下这就叫人去办。”
谢期南这才满意的点头，继续盯着侯府门口的戏。
林大夫收回手，长吁一口气。
众人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哎呀，林大夫，你快说啊！”
“就是啊就是啊！”
“急死了都，快说！”
姜兰也紧张地问，“侯爷心脉旁受了一箭，危在旦夕啊，要尽快去请御医，若是……”
“若是什么？”姜兰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看着这样狼狈的姜昀，还是心疼得不行，“林大夫，你快说呀！”
“若是有药王谷的玉老先生在就好了。”林大夫说着又拍了下地，“玉老先生向来不医朝中人，侯爷……还是请御医吧。”
“好，好好好！”姜兰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在身上一通乱摸，“快，煦儿，你，现在姜家只有你一个男儿了，你……”
她几度哽咽，根本说不下去，扑在姜昀身边痛哭，“我苦命的哥哥啊，你……”
姜昀抬手，想拍一拍姜兰，可她手腕无力，抬起不过三寸，又迅速砸下去，满脸的挣扎痛苦之色看得人感同身受。
“二小姐！我等护送小公子去宫门！”有人站了出来。
随即，更多的人开始响应，“正是，姜家世代忠良，如今侯爷有难，我等护送小公子去皇宫请御医！”
“唉！那行刺侯爷的凶手也带上！我们找圣上要个说法！”
没有人注意是谁说的，群情激愤之下都喧嚷着要带凶手一道！
姜兰掩面，“姜二在此谢过诸位高邻仗义了，若是叫我一个女子去办，我定然是办不成的……”
浑身是血的飞鸿拖着本应该僵硬的杜之遥尸体，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二小姐，这就是主谋。”
姜兰只看了一眼，就发狠地站起来，只因站得太急，她又倒了下去，“啊……为何要害我哥哥！”
“真可恶啊！”
“这不是……被流放了的杜太傅吗？”
“唉，还真是！”
“走！必须讨个说法！”
“走！”
“小公子，请！”
姜以煦抹干净眼泪，躬身行礼，“多谢……各位高邻！”
他声音哽咽如同掐着一枚鱼刺，一步一步往下走去，被众人簇拥在中心，两三百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方向去，沿途不断有人加进来。
待众人走过茶楼，谢期南才站起身来，正色道，“敲锣打鼓，告诉各方，好戏，开场了。”
吴言躬身，收了玩笑。
林大夫和姜兰一左一右，将姜昀搀扶着回玉汝院，侯府大门依旧敞开。
姜昀靠在椅子上，费劲地抬手，对着自己脖颈处穴位一顿戳，轻轻叹气，“伤着经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