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斗傀儡
一道闪电劈落,竟然只是点燃了一棵歪脖子树。
“嘿,今日道法怎么不灵了?”九玄思吹胡子瞪眼,思索片刻,再次掐诀念咒。
黑暗的天空中,飘来一团乌云,只有破锣大小,九玄思身前四人见状,冷笑道,“果然,二两金子只能请来一个求雨的,兄弟们,别理他,拿了金子咱回去喝酒。”
四人挥舞着手中兵器,朝潘裘扑去,其中两人正迎上赶来的捉刀人。
“嘿,哪里来的毛贼,也不瞧瞧地界,我不管你们是私仇还是公怨,这里有我等捉刀人在,还轮不到尔等放肆!”
两个面具男相互对视一眼, 一言不合,双方人马便立时刀兵相见,斗在一起。
两方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面具人中有一人使的火雷子,在城中施展轻功,火雷子撒豆子一般抛出,随之炸裂声四起,一手执回旋剑的面具人,则隐没在暗处,不时的出剑偷袭几招,十几个捉刀人一边挥舞着勾镰抵挡回旋剑,一边还要防着随时丢来的火雷子给崩到。十几人,愣是被两个人耍得团团转。不过捉刀人胜在武功都还不错,又仗着人多,双方一时谁也奈何不得。
手执穿心刃,涅魔刀的两个面具人,两方夹击潘裘,仅一个照面,潘裘身侧两名手执长枪的童子,一个被穿心刃贯穿了身体,另一个则被涅魔刀劈成了两半儿。
两个童子竟然无视身上的伤,依然执枪上前。
手执涅魔刀的面具人道,“好家伙,原来是傀儡,一掌将其拍成粉末,我就不信还站得起来!”
两人改刀为拳,一拳拳轰向傀儡童子,仅是拳头产生的劲风,便震散了一只傀儡的半张脸。就在面具人要将两具持枪的傀儡童子拍成粉末时,潘裘五指成爪,抓在童子身后,顺势将其收入袖中。左右四手,双锏双锤各打退一人。
“咿呀!”潘裘大喝一声,三颗脑袋上又多出了三张脸谱,左喜右悲,中间则是怒!
鼓声再起,潘裘一张脸谱咿咿呀呀唱道,“猢狲持刀隐山中,兀自见人说人同。”接着哭脸唱道,“猴儿岂知人心事,磨刀霍霍向秋风?”
“哇呀呀呀呀”,怒脸霸气无匹的唱道,“那么,来战便是!”
潘裘看清了这两人的路数,主动上前,紧锣密鼓,杀意斐然,两个面具人被潘裘打得连连后退,四手左右招呼,潘裘则舞着罗帕在中间欺扰,时不时的变幻脸谱,打得两个面具人晕头转向,不得已,跳出圈子,跳出一丈开外,与潘裘拉开距离。
潘裘又换了一张黑脸,唱道:“上树猢狲,莫要欺人太甚!”
手执涅魔刀的面具人被潘裘这般戏耍,显然是怒了,全身气机融入刀中,整个人好似被一团烟雾笼罩,潘裘心道不好,找准时机,还是先走为上!
潘裘旋转手中罗帕,就看见那团烟雾飞速的朝自己袭来。潘裘连忙翻身退避,罗帕挡在身前,只听“噹”的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潘裘被震得连退数十步,堪堪稳住身形。紧接着黑雾中射出十多把穿心刃,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着潘裘打,潘裘展开罗帕将十几把穿心刃兜入帕中,转身丢入黑雾中。
还不待潘裘看清楚,身后银光一闪,涅魔刀自身后挥出,直砍向潘裘的脖颈,这一刀来得实在太快,潘裘避无可避,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身首异处,脑袋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八尺身躯,直挺挺的跪在自己眼前,脖子与头的连接处已经砍成两段,喷洒着鲜血,肩头的两颗脑袋也迅速萎靡了下去,栽倒在地,真是死不瞑目啊。
黑雾散去,两个面具人从黑雾中走出来,锣鼓声戛然而止,两个傀儡大汉被拍成了粉碎!
手持涅魔刀的面具人,看着潘裘的头颅,道:“哼,装神弄鬼!我还道有多厉害呢,在我等手上还没走过十招,这金子挣得也忒容易了些。”
一捉刀人见状,气急败坏道,“完了,我等还是晚来了一步!潘公子死在这里,衙门里,我等罪责难消啊!”
“少废话,先宰了这几个人再说,就是衙门问罪,也要把这几个人给剁零碎了再说!”
十几个捉刀人发了狠,一个个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朝几个面具人身上招呼,一时之间,两名牵制捉刀人的面具人,脚下发足狂奔,回旋剑,火雷子,定安刀,勾镰,交碰在一起,刀光剑影,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硝烟四起。
两个面具人就是再有本事,也敌不过这么多捉刀人,面具人逐渐落入下风,到最后已经呈被包围之势。
“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一人怒道。
“嗯?”九玄思在空中负手而立,瞪着小眼睛,看到底下的潘裘,自己还没出手,对方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哼,老朽没出手人就没了,二两金子也是不退的,谁叫你俩下手这么快!”又对着潘裘的尸身骂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禁打,才这么几招就栽了,不好玩儿,实在不好玩儿,奈何桥上记得走快些,老朽这辈子还想听一回曲儿呢!”
手执穿心刃和涅魔刀的两个面具人懒得理他,正想一起去解决那十几个捉刀人,然后收工回去喝酒,谁知刚跑出没几步,隐约听到身后好像有小孩子的声音传来。
潘裘肩膀上一颗趴着没动的脑袋,对另一颗微侧过脸眼睛微睁的脑袋,小声问道,“人走了吗?”
“嘘,小声点儿,还没走远,一会儿听到该回来了。”
两个的面具人扭头看向潘裘的尸身,身边除了一地的鲜血,什么也没有,还道是听错了,死人怎么能说话呢,
可到他们这个境界,耳目之聪远盛于常人,岂有听错的道理。
两名面具人佯装要走,下一刻回身已经杀到潘裘的尸身前。
一颗脑袋见状不对,喊道,“人回来了,快跑!”
只见潘裘的双手径直深伸出,抱着被砍掉的脑袋迅速接回到脖子上,就像一块木板,僵直的站了起来,低头扭了扭脖子,平地闪身,躲开两个面具人的攻击。
潘裘挺直的身体慢慢的变得佝偻,耷拉着脑袋和手臂左摇右甩。
“我去,见鬼了这是!”
隔着一丈,涅魔刀的刀气挥出,穿心刃后发先至,潘裘不闪不避,邻近之时,潘裘缓缓的一甩手臂,竟然将刀气和穿心刃掸开了去。
两个面具人一愣,再次将气机灌注刀中,蓄力一击,刀气化形,所过之处,落下的瓦砾都化作齑粉。
潘裘依然不闪不避,临近之时,三颗耷拉的脑袋,忽然抬起,三张惨白的脸谱,侧眼看向面具人,潘裘的六只眼睛此时变得血红,好似要滴出血一般,在黑暗中尤显诡异!
涅魔刀的刀芒穿过潘裘的身体,潘裘的身体瞬时爆开,化作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中还夹杂着一股异香传来。
“这回该死透了吧!”
“哼,挨了我这一刀,就是鬼都得化成灰飞!”
手执涅魔刀的面具人,正得意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身后平白的多出一道气息,面具人隐隐觉得不安,有人居然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是高手!面具人毫不犹豫转身纵身一跃跳出两丈开外,这才堪堪抬头看去,只见眼前居然出现两个头带月牙面具,手执穿心刃的面具人!
左边的月牙面具人道:“见鬼了,真见鬼了,今日真是邪乎的紧。”
右边的道,“敢扮成我的模样,也不掂量掂量,是否逃得过我手中一刀。”
“哼,我管你是人是鬼,我倒要看看,你能扮成我的样子,本事能扮得了几成!”
“依瓢画葫芦,我看有几分真!”
······
两人叫嚷,谁也不让着谁,手中同时两柄穿心刃飞出,身体后退了几步,隐入月光中,这正是手执穿心刃的面具人,赖以成名的绝技——月隐!两人竟然同时施展开来,声音,神态,动作,气息几乎毫无差别,打得是难解难分,一招一式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幕,看呆了手执涅魔刀的面具人,还在被捉刀人追杀的两个面具人,在十几个捉刀人的围追堵截下,已经是相形见肘,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消片刻,两人就算不被捉刀人劈死,这血都要流干啊,戴着火云纹的面具人急道,“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不然今个儿都要交代在这里!”
手执涅魔刀的面具人,仅是犹豫了片刻,咬牙好似下了什么决心,“哼,少一个人分银子也是分!”
两道刀气劈出,这是对两人下了死手啊,角度极其刁钻,一个戴着月牙的面具人躲避不及时,直接被劈成了齑粉,另一个转身间,手臂直接连肩给挑了飞了,鲜血立时飞溅。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几个面具人见势不对,相互对视一眼,喝道:“撤!”
头戴火云纹的面具人再不藏私,怀中火雷子如同倒豆子漫天撒去,十几个捉刀人不敢欺身上前,纵身向身后退去。
数十声震天响,黄沙盖天,直接将戏台周围夷为平地。
待烟雾散去,已不见那四个面具人的身影。
九玄思笑道,“果然是一帮蠢货,就这也值得了十两金,哎,走吧走吧,都走了,银子老朽一个人挣啊!嗯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