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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楼中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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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二魁舌尖舔舐着嘴角的酒,带着些许甜腥,对于他前世喝的酒来说,六十七度以下这就是水啊,这世道显然是酿不出来,不过这酒的味道也只能说还行,就是对许二魁酒坛子来说,竟然喝不出来这酒是什么酿的?

    许二魁带着疑惑,拿过洪爷的酒坛子,又连斟了两杯,皆是一饮而尽,许二魁顿时浑身燥热,血液仿佛在炉子上沸腾。

    洪四看了看许二魁的身下,手摸下巴,笑道,“小子,我劝你还是少喝点儿好?这酒啊,对男人来说最是滋补,可是你这娃子喝了这酒,那就是中看不中用啊!”

    许二魁一抹嘴唇,迎杯上前,不服道:“再来!”

    许二魁又连喝了五六杯,轻抚额头,终于是放下杯子,酒劲上来,心道,完了,托大了!这酒入口虽不难入口,不似白酒那般刚烈,但是后劲儿来得太猛,许二魁瞬间上头,看人都带重影了。可是嘴上不服气道,“再来!”

    洪四一把按住许二魁的杯子,“小子,算我服你了,你的酒食我请了便是,这酒虽好,可不能贪多,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我来找乐子的,可不是来找官司的!”

    许二魁晃晃脑袋,带着半分醉意,“休要唬我,这酒也算好酒?还当不得我在山里喝的。”

    许二魁推开洪四的手,又斟了一杯。

    “嘿,小子,知道这是什么酒吗?这可是鹿血酒,山里杀鹿取茸时,趁雄鹿将死未死之时,将茸内的血灌入酒中,这酒也不同,要上好的高粱酒,饮之可延年益寿,生阳补缺,很是难得,说是王孙酒也不为过,你竟说不如山里的酒!哼,小娃娃,就是没见过世面。”

    许二魁也不反驳,从腰间取下装着猴儿酒的绿竹,还有小半桶,在洪四面前晃了晃,“老哥,瞧瞧,这才是好酒,你那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洪四和怀中女子,看着许二魁手中的破竹筒,直接笑了,“哈哈哈,小子,我走南闯北这些年,也算喝了不少好酒,你这山里的酒,虽没喝过,只怕是登不得台面,哪里比得我这鹿血酒。”

    “就是,在洪爷面前,这小娃娃口气,莫不是大了些,嗯?呵呵呵呵呵,不过倒是有趣的紧。”

    许二魁没理会两人,拧开木塞,一股浓郁的果香弥漫出来,闻之清心怡人,令人神往,许二魁轻轻摇了摇绿竹筒,酒浆在竹筒中激荡,香味愈发浓郁,许二魁道:“一口猴儿酒,自是神仙也难求啊!”

    许二魁斟了一杯猴儿酒推到洪四面前,洪四看了一眼那酒,早已是馋得不行,一口下肚,香气从腹中回冲直顶上颚,甚觉畅快,口中香气萦绕,满足之色溢上嘴角。

    洪四怀中女子闻到这股香气,竟不自觉贴上洪四的嘴唇,贪婪的吮吸。洪四一把推开怀中女子,对许二魁笑道:“哎呦,你看,都怪老哥我喝得太快,没尝出甚么味道,小兄弟再予一杯可好!”

    许二魁不紧不慢将绿竹筒挂回腰间,道:“老哥,不是兄弟我小气,这山里的酒虽上不得台面,却是实属难得,可遇而不可求啊。”

    这句话倒是真的,总不能喝完了跑回去山里去,让那赤毛猴子给自己来几筒吧,先不说能不能喝到,关键是咋跟人家说啊,猴语不通啊!许二魁身上这点儿猴儿酒,那是喝一点儿少一点儿,自己都不够,哪能随意让外人贪多。

    洪四以为是先前语气不妥,说许二魁是山里的,没见过世面生气了。

    “确是难得,哥哥我喝酒不多,倒是没尝出这酒的滋味属地,小兄弟,就让哥哥我再尝尝!”

    “这······”许二魁心下犹豫,洪四见状急了,抛开怀中女子,近乎讨好般的坐到许二魁身边,“小兄弟,好弟弟,再给哥哥我喝一杯,就一杯可否。”

    许二魁见他这般模样,笑道,“老哥请我喝酒吃肉,若是藏私,倒显得我小气了,只是这酒我也只有这许多了,今日有幸,便与哥哥喝个痛快!”

    许二魁解下装着猴儿酒的绿竹筒,斟满酒杯,香,这酒太香了。洪四小嘬一口,那香气上头,飘飘欲仙,浑然忘我。

    美人儿在侧,玉手扶肩,红裙微露,薄唇轻启道,“洪爷,让奴家也尝尝嘛,奴家喝不了许多,就易身软,这夜里风寒,好与洪爷暖暖身子。”

    女子身前两块耸立的峰峦,在洪四身前激荡,当真是满园春色兜都兜不住啊,许二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洪四佯装生气,道,“方才喝了这许多鹿血酒,再喝怕是要醉死过去了,女子饮酒当浅尝辄止,腮间一抹酒红,最是人间温柔,美不胜收啊!”

    女子轻轻的在洪爷胳膊上掐了一把,“哼,你这人啊就会唬我!”

    许二魁心中鄙夷,方才口口声声说的王孙酒呢,现在怎的用作打发了,还有如此长相粗鄙之人,张口就是满嘴顺口溜是怎么回事,想考研啊!

    许二魁最见不得女子这般,道:“你若身旁弹上一曲儿,高兴了我便予你一杯如何。”

    “哈哈哈,小爷,奴家叫袖如,小爷想听曲儿,袖如这就为小爷弹奏一曲儿!”

    说罢,袖如拿来琵琶,香肩半露,轻弹一曲,那曲风听在耳中,如莺啼燕啭,神魂摇荡,只听得袖如口中轻唱,许二魁细细听来,只听清四句,“断线沉鸢近仓,折醉流光碎几行,问吾抚琴今何想,但求一睡花间郎······”

    后面的许二魁没太听清,但从袖如神色和音调中大概能听出是些你情我愿,露骨之事。

    许二魁听着曲儿,心中不由赞叹,都说古代女子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个小小青楼都这么卷了吗!

    “嗯?哪里来的香气?”楼上一声轻唤,“芸妈妈,莫不是楼里来了新酒?还不快拿来与我尝尝!”

    “哎呦,苏公子说笑了,哪里来的新酒,这楼里若有好酒,怎么怠慢了苏公子!”

    “还说没有,我都闻到了,想必是芸妈妈夹私,不想予我吧!”

    苏公子得便是苏家三公子苏穆詺,一半福贵相一半书生气,身着银色流云杉,手执黑檀香扇,腰佩黑玉,生得倒是好看,竟也来逛花楼。

    被叫做芸妈妈的妇人,微胖倒也有着几分韵味,手中摆着绢扇,陪笑道,“哪里的话,苏公子能来我们楼中,自是上宾相待,岂敢夹私。”

    “那~这酒香?”

    芸妈妈轻嗅了一下,“诶?苏公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这酒香好像不是出自楼里的酒。”

    “不是楼里的酒?”苏公子和芸妈妈若有所思,同时望向楼下,与其一起的还有楼上不少人。寻着味道不约而同的看向楼下的许二魁跟洪四。

    “嘿,小娃娃逛青楼,有意思,诶~那不是洪四嘛,他哪里来的好酒?”

    许二魁和洪四两人推杯换盏,连喝数杯,袖如一曲弹罢,许二魁已经是带着七分醉,洪四已经是快醉倒了。

    许二魁摇曳杯中酒,褪去鞋袜,赤足倚在长凳上,道:“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不错,这曲子我甚是喜欢!”许二魁赞了一声,酒意上头,斟了一杯猴儿酒拉着袖如的手,亲自将酒喂到袖如口中。

    洪四醉得不行,打着酒嗝,眼睛微眯,一脸痴笑,“小兄弟你也读过私塾?,好文采,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逛花楼在楼下作着楼上的事儿?”

    “哦~楼上做何事?”许二魁岔开话题,总不能说上辈子也是寒窗苦读十年的大学生吧!

    “楼上那群人,最喜文墨,附庸风雅,更何况如今大魏王公,皆是迷恋此道,恰巧今日那些个士子在楼上斗诗,哥哥我曾经想写一首诗题在楼中诗墙上,他们还不让,我那首诗啊,说出来不怕兄弟笑话,嗝,他们可比不过!”

    “哦?说来听听。”许二魁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粗鄙的汉子能写出什么诗来。

    洪四的脸喝了酒后更红了,如果说方才只是吃石子上茅房憋红的脸,现在这张脸红得跟烧碳似的,说话舌头都打结了,“我那诗啊,说给兄弟听,也不怕兄弟你笑话,我当年也算是熬了几盏油灯的读书人,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可惜啊,天不遂人愿,科考不成,成了个劳什子的串客!”

    洪四手臂搭在许二魁肩头,样子很是熟络,要么说男人,能在一起喝酒的就能在一起当兄弟呢,这两杯猫儿尿下肚,两人就差门前磕头拜把子了。

    “这······”许二魁心里寻思着,你这五大三粗的模样,说是山上落草的都有人信,自称读书人也就罢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哪根头发丝与俊字沾边儿啊!”言不由衷的说了句,“那倒是,老哥一眼看过去,就不是个俗人!”

    “这话中听!”洪四将自己想在楼中写的诗说与许二魁,粗犷的声音,煞有其事,摇头晃脑道:“红帐意暖春宵半。”

    “好,倒是应景!”许二魁管他好不好,先赞一声再说,谁知洪四画风突变,“珠点桃腮还欲来,”许二魁一时没反映过来,“这珠点桃腮~~~”

    洪四旋即又道:“芙蓉被露银针小,数捣荼靡久不开。”

    “嗯?银针?荼蘼?”许二魁脑子飞速运转,直接干懵了,“我去,这是把来伶玉楼客人都嘲讽了个遍,这简直就是人身攻击,赤裸裸的伤害啊!难怪不让他写,还写在楼中诗墙上,谁若进来看到这首诗,不得说一声“晦气”!看来当年科考也不曾冤枉了他!”

    洪四还偏偏有些委屈的说道这首诗是写楼中美人儿的,怎么就不让他写在楼中诗墙上!

    “你这诗······”许二魁本想商业互吹一波,可惜话到嘴边儿,就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转而说道,“美人儿诗,我倒是知道一首。”

    洪四兴致正浓,“哦?说来听听!”

    “诗词呢,说出来总少些韵味,好比女子于怀中不过玩物,若置于心中,便如美酒,意味非常。”

    “那小兄弟是要?”

    小厮刚将菜端上来,许二魁饮罢杯中酒,道:“纸来,墨来!”

    小厮条件反射般的转身去拿,心想不对啊,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许二魁,看许二魁一身打扮,哪里有半分读书人的模样。心下犹豫要不要去拿,洪四恼了,一掌拍在桌上,竟是将半尺来厚的榆木桌拍出了掌印,“怎的,要你一笔墨这般怠慢,是瞧不起我洪爷是吗?”

    小厮吓得不轻,连忙赔笑,“是是是,洪爷,我这就去取。”小厮小声嘀咕,“什么东西,叫你一声爷还当真了!呸!”

    不过片刻,小厮便取来笔墨,“嘿嘿,不好意思二位爷,今日楼上斗诗,楼里的余下的笔墨都在这里了。”

    许二魁看了一眼那笔,笔头秃峰,墨也并非什么好墨,老远闻着一股墨臭。

    小厮生怕两人寻衅,赶紧躲到灶堂去了。

    洪四看了那笔墨就知道其中意思,怒了,“嘿,我说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竟敢这般打发于我!”

    许二魁也不在意,理了理笔头,拔出几根狼毛,定了定神,再睁眼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下笔如游龙走蛇,和与岁数不相符的老练,只可惜纸张太薄,许二魁笔力劲透,竟黏在的桌子上,一句未了。洪四惊叹,“小兄弟了不得,这笔法······这笔法·······”洪四本想夸赞一番,谁知词穷,摸摸脑袋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好”字!

    袖如却问道,“说好的些美人儿,这里云啊衣裳的,哪里有女子模样?“

    许二魁也不恼,看了看身侧的袖如,眼神又变得散漫,醉意使然,洪四瞧了瞧袖如,又瞧了瞧许二魁,“哎呦,小兄弟既然是写美人儿,哪里能少得了些姿色,要不我给小兄弟找个花娘暖暖身子,嗯?”

    许二魁挪开目光,“呵,老哥误会了,既无纸匹,美人宽衣作纸,岂不美矣!”许二魁说出这话没多久就后悔了。

    洪四笑了,“嘿,有意思,有意思!还是小兄弟会玩啊!”说着就要去扒袖如身上的薄纱,袖如轻身一躲,“洪爷,休要耍笑奴家,你要想看,去房间不迟,这里要没了这身纱,被楼里的客人瞧见,可要羞死人了!”

    伶玉楼这地方,本就是“风雅”的地儿,更何况又是民风相对开放的大魏朝,楼里姑娘,除了花魁,哪有穿得许多,一个个皆是清凉露骨,外面一袭薄纱,里面一条兜裙再无其他。本就是半露未露之姿,要是再去一件,那就是叔叔打光棍儿,一览无遗(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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