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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登门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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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已是凌晨,天快亮了,秦桦看到老爹秦疙瘩蹲在门口,也不说话,快速进屋。秦桦扑到自己小木床上,想睡觉却没有睡意,身体烙饼一样左滚右摇。这一天一夜的见闻,每一个细节都不断浮现,想过来,翻过去,有惊喜,更多地是后悔。后来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起床。

    她想起昨天上午在村头那棵桑葚树下,张四狗苏格兰牧羊犬一般直立地站着寻找猎物。秦桦就上钩成了猎物,被他这只狗给占了。她脑海里一直浮现张四狗的痞坏的样子:叼着一根希尔顿烟,戴着驴碍眼一样的墨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下套得到秦桦,本来是占个大便宜,没想到得拿出一万块钱赔偿,对秦家来说,一万块钱是个天文数字,无疑是天上掉下馅饼,发了一笔横财。这算是福兮祸兮,否极泰来。

    秦桦想,只要他把一万块钱送来,自己也算是没有吃亏。这笔钱父母一辈子都挣不来,够秦家十几年的生活费。她现在一直琢磨如何和父母说明这笔钱的来历,要不然,老爹可能生气骂人。秦疙瘩一辈子在外人前面没有硬起过腰杆,只有在家里,对秦桦姐妹几个没有客气过,好像上天让他们娘几个来,就是让秦疙瘩出气解恨的,就是来听他骂人的。男人这是窝里横,家里充大王,在别人面前一副老实巴交蔫巴人的样子。

    秦桦感觉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明这么大一笔钱的来历。说做生意挣来的优点不合适,平时自己不会做生意,也没有做过生意。再说,谁家半天时间能挣来一万块钱。说大姐给的,也不行。父母知道那个姐夫小气抠门,见钱比见爹都亲,不要说一万,十块钱也不会给她。最后她真想出一个办法,说自己在县城买彩票中了大奖,而且是二等奖奖金。这个理由谁也说不出什么,你不服气你也可以去买彩票试一试运气。

    秦桦在等待中度过一整天,在大床上烙饼一样翻滚,居然一口水一口饭也没有吃。她脑海里多次想象张四狗来到家的画面,一定是站在大门口,先叫一声怯生生地喊一声妹子,秦桦爱搭不理。而后他腆着笑脸给秦疙瘩敬烟点火,给母亲赔情道歉,等秦疙瘩两口子骂过了,解气了,从皮包里掏出一万块塞给秦桦。秦桦开始不能接,要故意撕扯一会儿,让邻居感到这钱不要不行,才勉强接住,这才算陈家有面子。

    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张四狗的影子。脑子里还不甘心,一直在演电影一样持续出现原来想好的画面。秦桦急眼了,她坐不住了,屁股坐在钉板上的感觉。

    她心里老怕出什么差错,担心张四狗说了不算。“真是碰到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臭男人,可赔大发了。”

    秦桦越是着急,浑身上下越是难受。特别是那个地方,现在缓过劲儿了,里外肿胀难受。秦桦耐心等到第二天中午,人影不见,心中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我上门找你去,敢不认账,就和你鱼死网破,让他一家子不得安生。”

    秦家沟说起来不大,其实村庄也真的不大,坐落在三座山的中间一条狭长的山沟里,中间还有一条季节河。七八十户人家很随意地塞在那些不大的平地上,村前村后种满板栗桃树杏树,院子里外长一些枣树柿树,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很有诗情画意。

    张四狗家在村东头一个岗子上,石头垒的砖墙,里面是一座蓝砖红瓦的五间堂屋,还有三间西厢房。院子里有一棵碗口粗的香椿树,还有木头架拱起来的一个简易葡萄架。张四狗那个厉害婆娘王香香在院子里忙活,好像是喂牛羊。这个女人个子不高,粗粗胖胖,像个麦场的石磙。

    “嫂子,四狗哥在家吗?”秦桦站在张四狗家的门口,犹豫不决地问道。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可是面对那个脾气暴躁的石磙婆娘,她又有些惧怕。如今,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她只能鼓起勇气,一头拱地往前走。

    女人个子不高,嗓音有点粗,那是整天骂张四狗落下的后遗症。秦桦清楚,这对夫妻从前没少打架,从村东打到村西,从山上滚到山下,也不分胜负输赢,辨不清是非曲直。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

    听到秦桦的问话,女人语气不善地回答:“不在。不知道死哪去了。”这种冷漠的态度让秦桦心里一紧,她不光为那一万块钱,还有自己的名声损失而感到焦虑。她声音突然高八度,对着这个石磙婆娘喊道:“我不管他死他活,我今天要找到他算账。快点说,他去哪儿?”

    秦桦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她知道不能再客气下去。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的女人,心里不禁有些惊讶。她瞪了秦桦一眼,然后嘟囔:“你以为我知道他去哪儿?他自己不和我说,说不定又去哪儿招猫逗狗去了。”

    秦桦明白,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告诉她张四狗的下落的。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嫂子,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找到四狗,把事情说清楚。咱们都是邻居,没必要闹得都不愉快。”

    女人听了秦桦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他早上说要去山上看看,估计还没回来。你自己去找,找到了可别让他跑了。”

    秦桦点点头:“谢谢你,嫂子。我一定会找到他。”说完,她转身离开。

    秦桦经常和村里邻居吵架打架,和男孩子摔跤斗殴,没有吃过亏。单门独户男丁少,非逼出来一个女汉子顶门立户。秦桦态度硬,张四狗的老婆就有点怯场,害怕。

    半年前,张四狗从监狱出来,与几个朋友商议,很快找到一条发财路子。他在后山一个空地上架起几台碎石机,将旁边山上的石头用炸药崩下来粉碎,然后卖给市里面的建筑工地。县城和天都市到处建大楼铺马路,碎石头用得多了去了。现在三台碎石机,20多名农民工三班倒,依然供货紧张。

    张四狗曾四处炫耀:“我每天挣的钱比银行印钱都快,每一分钟都有几百块钱入账。就是和你们喝杯酒的这个功夫,几万块钱已经进了我口袋,上了存款折。”

    这么挣钱的买卖,成本比较低,有很多人想跟风搞砂石厂。当他们买来机器,找来工人干几天,警察城管工商税务的人都来了。他们来只是要钱,最怕的就是村支书乡政府的乡长书记轮流上门,拿着各种环保文件规定,目的一个,就是查封砂石场。张四狗的砂石厂却没有人敢去,照常点炮施工生产,碎砂石一车车运走,换来一沓沓钞票。

    “张四狗,怎么不给我送钱?”秦桦一身汗水地跑来,走了七八公里山路。看到张四狗,劈头盖脸地质问。她原以为张四狗看到她会害怕发抖,像那天晚上一样跪在她面前请求原谅。没想到,张四狗看到秦桦,嘴角蹦出一缕冷笑,嬉皮笑脸地问道:“钱,找我要什么钱?”

    砂石场烟雾弥漫,张四狗戴着口罩,墨镜,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工人。张四狗的反问,秦桦竟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桦头脑清醒,她这个时候可不敢说是张四狗毁了她,给的赔偿金。这事儿要是说出来,估计会被工人们笑掉大牙,自己难有脸走出砂石场。

    秦桦气得脸色发白,吼道:“你说了不算,是个男人吗?”

    张四狗嬉皮笑脸,直接凑到秦桦的面前,悄声说:“只要你敢说出来为啥赔你一万块钱,我马上就给你。”

    秦桦的情绪达到了失控的地步,她愤怒地高声喊道:“你自己做了坏事,为何就是不承认?你把我的一辈子清白都给毁了,当初答应赔偿我的钱,转脸就忘记了,你还是人吗?”

    面对秦桦的指责,张四狗也情绪激动地反驳:“你指责我犯了错,毁了你的一生,那你有证据吗?你是一个姑娘家,大白天的,为何净说瞎话,心里到底有没有数?”

    听到张四狗的辩解,秦桦突然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这个张四狗不仅毁了她的身体,现在还想要倒打一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不仅无法得到应有的赔偿,还会让自己的名誉受到更大的损害。

    秦桦竭尽全力地向张四狗喊道:“我一定要把你告上法庭,让警察把你抓起来坐牢,你就等着吧!”她的声音凄厉刺耳,仿佛要用尽全力才能让张四狗听到。

    秦桦可不再被张四狗那满口谎言给蒙蔽了,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只有走法律这条路,才能给自己讨回个公道。那张四狗呢,面对秦桦这铁了心的态度,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认账。这场争执啊,就像一场大战,究竟谁能笑到最后,正义又能不能得到伸张?咱们就搬好小板凳,等着瞧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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