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钓一条小金鱼

    说起涮羊肉，秦桦简直馋得要流口水啦！长这么大，她还没去饭店吃过涮羊肉呢。听说把那玩意儿放到开水锅里涮几下就熟了，再配上麻酱蒜蓉调料、小葱香菜糖蒜，哇，听着就好好吃！以前都是听大姐二姐说的，她们都是男朋友请客去吃。没想到，张四狗居然要请自己吃涮羊肉，真是大方啊！

    不过，秦桦心里有点小忐忑。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张四狗这么大方，又是买衣服又是请吃饭的，是不是有啥坏心思啊，该不会想占自己便宜吧？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就赶紧摇摇头。“都是一个村的邻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应该不敢乱来。而且，自己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没啥便宜好占的，去就去呗。”秦桦心里特别想尝尝涮羊肉的滋味，把危险啥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啦。

    张四狗开着车来到阳坊镇，直奔胜利涮肉店。这饭店的房子是北方常见的蓝砖瓦房，跟秦桦家的房子样式差不多。虽说正是饭点，店里摆了十几张桌子，可只有两桌有客人，服务员也无精打采地在一边转悠。

    张四狗拉着秦桦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一个长得像大马哈鱼的高个男人笑嘻嘻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塑封的白纸，上面手写的菜单，那字歪七扭八的，就跟那些写丑书的名家作品一样。“要个辣锅，来三斤羊肉卷，两盘手切鲜肉，一盘青菜拼盘，还有百叶羊宝啥的，都各来一盘。”张四狗轻车熟路，连菜谱都不看，就把肉菜点好了。

    “妹子，有肉有菜，得喝点小酒啊，不然嘴里吃肉都不香。”张四狗嬉皮笑脸地征求秦桦的意见。“我不喝酒，你自己喝吧。”秦桦回答。“我陪你逛了一上午街，累得够呛，你就陪我喝杯酒呗？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恩情吗，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忽悠你四狗哥。”

    “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要不，我喝饮料，陪你喝酒。”秦桦伸出小手想拿北冰洋汽水，张四狗趁机拉住秦桦的小手，秦桦无力地挣脱两次，也就不动了。趁张四狗忙活的功夫，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张四狗抓着秦桦的手一个劲儿地摩挲，笑嘻嘻地说：“妹子，你挺聪明，我也不笨啊。你喝饮料，喝八瓶都不会醉，最多去厕所拧开水龙头装装样子就行。我呢，喝一瓶白酒肯定就醉了。你趁着我喝醉迷糊，把我的新轿车低价卖了，我死无对证，上哪儿说理去？”“四狗哥，你咋就不相信我呢？我才不会偷偷卖你的车呢，卖了车，我还怎么回家啊。”“那你就陪我喝酒。你不喝，就是想偷卖我的车，然后开溜。”

    秦桦接过二锅头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说道：“不就是喝酒嘛，能有多大事儿。我陪你喝，就算喝醉也不能背上偷卖你车的骂名。”

    油光发亮的铜火锅很快就端上来了，里面是烧得正旺的炭火。水已经烧开了，锅里放了几颗草果、红枣，两段葱白和两片鲜姜。老板一边用像喇叭筒似的东西拨弄着炭火，一边把一袋像牛粑粑的火锅辣酱底料挤进锅里。炭火越烧越旺，味道也飘散开来，直直地往人胸腔肺腑里钻。

    张四狗夹了几片羊肉卷放进锅里，晃荡几下就放进了秦桦的小料碗里：“熟了，快吃吧。”

    秦桦夹起肉片在麻酱碗里搅和了几下，上面沾满了酱料。她心里直犯嘀咕，家里煮肉都要花半天时间，又是劈柴又是烧灶的，一锅水熬成半锅粥，才能闻到肉香。现在这几片血淋淋的羊肉，在锅里划拉几下就熟了，真让人难以置信。她怕张四狗故意捉弄她，让她吃一肚子半生不熟的肉，回去又是拉肚子又是胃灼热的，吃药打针得花好几百，那可就亏大了。不过，看到张四狗也是这么吃的，她就放心了。她用筷子夹了一大口，在芝麻酱碗里搅了半圈，就塞进了嘴里。嘴角还沾了点儿麻酱汁，像凉拌菜似的。

    张四狗热情地拿起一张餐巾纸，给秦桦擦了擦后扔掉，端起酒杯说：“妹子，这羊肉味道不错吧？”秦桦略带羞涩地说：“嗯，好吃。真香，我是第一次吃呢。”“吃涮羊肉得喝酒吃蒜，这样才更有营养。吃口肉，再来口二锅头，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美。来，走一个。”

    这酒杯是二两五的玻璃杯，平常客人都把它当茶杯用，一瓶二锅头刚好能倒满四杯。秦桦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轻重。她以为这白酒和饮料一样，一口就喝下了半杯。也许是她天生酒量就好，又或许是从小受老爹秦疙瘩的影响，喝下半杯白酒后，她只是轻轻咳嗽了几下，就咽下去了。不仅不觉得辣和呛，反而觉得吃起羊肉来更香了。张四狗心里有鬼，喝酒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每次干杯，他就只是轻轻抿一口，大概就是三钱酒杯满杯的量。而秦桦则是三两口干完一大杯。等到五盘肉都吃完的时候，秦桦已经喝了三杯，有七八两了，一瓶白酒也见了底。张四狗让老板又送来一瓶，给秦桦倒满了第四杯。“妹子，你可真能喝，酒量不错啊。将来你肯定了不得，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能吃能喝是福，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人上人。”

    秦桦第一次喝酒，就已经醉醺醺的了。听到四狗的夸赞，她还有点害羞：“四狗哥，我可发不了财，我们秦家祖坟上可没冒过这股烟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都有倒霉的时候，也有走运的时候。明天你就跟着四狗哥，给我当个秘书助理或者会计出纳啥的，我给你开高薪。或者，干脆咱俩合伙做生意，一起挣大钱。不出三个月，保你穿金戴银，让秦家沟的大姑娘小媳妇羡慕得都想上吊投河。”

    “你有啥发财的路子？先给我透露透露。”秦桦已经有点醉了，筷子都夹不住羊肉，手和筷子不停地抖，根本没法把肉送到嘴里。她说话的时候双眼迷离，身子还左右摇晃，嘴和心有点不协调，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醉，或者说不想让张四狗发现自己醉了，就装作很悠闲平静的样子。

    “这可是天机，不能随便乱说。这里人多嘴杂，说出来都让他们听去了，我们想发财可就难了。这样，等会儿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告诉你。”

    “现在就走吧，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确保没有人听听到我们的谈话。&34;秦桦语气坚定，一边说一边喝光了杯子里的白酒，起身离开座位。张四狗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偷偷地将两片蓝色菱形的药片吞入腹中，看到屋子里其他几桌人都在用异异的目光注视着他。他赶紧掏出钱包结账，也装作醉酒的样子，一边半搂着秦桦，一边半扶着对方，一同走出了饭店。

    夕阳西下，县城的几座高楼沐浴在余晖中，楼顶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街道两旁的树梢，也被阳光均匀地染上了一层金色。这个小镇在傍晚时分格外宁静，似乎知晓这两个男人的到来，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张四狗小心地扶着秦桦，两人在街道上晃晃悠悠地走着。他们穿过热闹的街道，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走到一个小巷子里。

    这里比较安静，四周的墙壁遮住了他们的身影，不容易被人发现。秦桦靠在墙上，手用力捂住嘴巴，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张四狗紧张地看着他，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秦桦咬着牙，艰难地说了一句话：“我想吐，但我又咽回去了，那美味的涮羊肉，我可舍不得吐出来。现在我好困，我想睡觉。”

    说完，他突然挣脱张四狗的搀扶，直接向前走去。张四狗赶紧跟上，两人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只留下夕阳下金色的背影。

    这个街道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一场关乎命运的行动正在悄然展开。秦桦和张四狗，这两个看似平凡的人，将如何在這個金色夕阳下，书写他们不平凡的人生篇章，这一切，都将在这个夜晚揭开序幕。

    张四狗双眼迷离，看着周围的楼房人群，心里一阵窃喜：“今天算是逮住了一条小金鱼，既能开荤又能解馋，真他二姑婆子的亲家母，爽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