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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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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冉冉升起, 一金色的帅旗迎着灿烂的晨晖,肆意飘扬。

    顾非池定定地注视着前意气风发的谢无端,这一瞬,仿佛到谢家出事前的那个谢无端。

    他抬手, 轻轻地掸去了谢无端肩头的尘土。

    “表哥, 我还记得二岁时, 爹爹让我来北境历练,有一个晚, 你带着我偷偷下了兰峪关, 我们两个骑着马,跑到了乌寰山脚。”

    “那时,你指着乌寰山告诉我说, 有朝一日, 你要拿下长狄,完成祖辈未完成的夙愿。”

    当时,他们两个还差点被巡逻的北狄军发现,小翼翼地借着地势藏了半个晚, 才灰头土脸地回了兰峪关。

    起这段年少时的往事,谢无端不由笑了:“我们回去后,被爹爹罚了二军棍, 后来还被送去了西南的阳焱军,隐姓埋名, 当了一年的士兵。”

    这些事他又怎么会忘记。

    一旁的风吟听得目瞪口呆。

    他是三年前才跟在公子身边的,他所认识的公子从来是温雅如玉, 算无遗策, 岳峙渊渟,他简直不敢象他的公子还有那种年少轻狂的时候。

    “当时, 姑父训了我们一通,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顾非池微微地笑。

    谢默说,他们将者,不可畏战怯战,但不可铤而走险。

    顾非池盯着谢无端温润的眸,一字一句道:“表哥,你活着,比打下北狄重要。”

    说着,他转头向了风吟,叮嘱道:“你,盯着你家公子。”

    风吟这才慢一拍地回过神来,郑重地抱拳道:“是,太子爷。”

    谢无端莞尔失笑,白皙的皮肤在旭日的光辉下透着润莹的光泽,神色矜贵清雅,让顿生珠玉在侧之感。

    “阿池,你放。”谢无端温声允诺道,“我会平安回京的。”

    他答应阿池的,就会做到!

    谢无端翻身了马,洒脱地策马走了。

    两人带出来将士也全都跟随谢无端离了,踏起一片纷纷扬扬的尘雾。

    顾非池站在原地目送谢无端离。

    他会在大景,成表哥的后盾,就像是他们年少时一起在战场成彼的后背。

    凛冽的寒风卷起地的尘沙,旭日在这片戈壁石山镀一层淡淡的光晕,平添几萧索。

    直到不到谢无端的身影,顾非池才驱马转过了身,带着铎辰锋和一千多的精锐骑兵一路往南。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后,他们在一个黎明时,才又回到了乌寰山城。

    怡亲王在北城门的城墙远远地望着渐行渐近的身影,不等顾非池靠近,他已下令城门相迎。

    他匆匆从城墙走了下来,下下地打量着风尘仆仆的顾非池,一脸慈爱地笑道:“阿池,你回来了。”

    从谢无端带人追出去,已过去三天了,除了当天又调拨了万人出城,让人把留吁鹰带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怡亲王担前方的军情,每天都城墙等着,盼着。

    见顾非池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只形容间透着些疲惫,身有些血和泥污外,着也没有受什么伤,怡亲王悬了好些天的终于尘埃落定。

    “王爷。”顾非池提了提缰绳,放缓了马速,打了声招呼。

    怡亲王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后方的一匹棕马捆着一个受伤的狄人,不免多了一,对方右臂的伤口被胡乱地用绷带扎了几圈,刺目的鲜血彻底将绷带渗透。

    “这是俘虏吗?”怡亲王指了指马背的狄人随口了一句。

    顾非池淡淡地答道:“这是北狄王铎辰锋。”

    什么?怡亲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北狄王?!”

    这一下,怡亲王彻底惊住了,刻内惊喜大于震惊。

    北狄是在前朝崛起的,百余年来,都是北方诸国的霸主,是诸国中领土最广袤、民风也最彪悍的一个国家。

    阿池他们生擒了北狄王铎辰锋?

    怡亲王忍不住又去被绑在马背的铎辰锋,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五官明显比他们景人深刻的男子在马背一动不动,四肢垂落,一言不发,像是所有的精神气都被夺走一般。

    这就是长狄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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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亲王犹觉得有几不敢置信,热血沸腾。

    有了这两个孩子齐协力,也许当年太|祖的宏愿真的可实现!

    怡亲王的睛明亮异常,又了后方的来个骑兵,道:“无端呢?”

    顾非池微微地笑:“谢元帅率军,征伐北狄去了。”

    谈笑之间,隐含着一股杀伐之气。

    怡亲王立即敏锐地听出了顾非池在称呼的变化,这是顾非池太子身份,把金鳞军的帅印给了谢无端。

    谢元帅!

    征伐北狄!

    怡亲王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字,头激起了一片热血。

    从前朝至今,这百余年来,从来都是北狄人挥兵南下,烧杀掳掠,中原只能防守,防守,再防守。

    而如今,大景也终于有了北伐长狄的底气。

    终于轮到了北狄人溃不成军,闻他大景军队而色变。

    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怡亲王笑得睛都眯成了缝儿,神采奕奕地说道:“阿池,先回元帅府吧,辛苦了!”

    顾非池微微颔首,难掩疲态。

    这些日子来,接连的奔伐,就没停下过,任他是铁打的身躯,也扛不住。

    他先吩咐边昀把铎辰锋押下去守起来,就随怡亲王一起往元帅府而去。

    乌寰山城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再也不到一具尸与残刃,也唯有墙头、地那一滩滩发黑的血迹在暗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场冰冷残酷的战事。

    怡亲王驱马与顾非池行,一边与他闲话家常:“阿池,京城的事,你已知道了吧?”

    他的表情略有几晦暗,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世人的里,也许他的行是对皇帝的不忠,但是了大景,他与皇叔不得不。

    “知道。”顾非池点了点头,脸平静无波。

    他人虽不在乌寰山城,但有白鹰雪焰在,京城这边的来信,谢无端都会第一时间让白鹰把信捎给他。

    “你知道就好。”怡亲王正色道,“阿池,北境这边,你现在能脱手吗?”

    “皇已‘葬入’皇陵,大景不能一日无主,你是太子,得即刻回京登基才行。”

    怡亲王紧紧地锁定顾非池的视线,这才是他行真正的目的。

    把留吁鹰押送来北境,当然不需要他堂堂亲王亲自跑这么一趟,他是来说服顾非池回京的。

    大行皇帝驾崩,要是新帝迟迟不登基,势必会导致民间生出一些流言蜚语,民动荡。

    北伐长狄重要。

    京城也同样重要。

    怡亲王里早已拟了不知道多少草稿,就听青年爽快地说道:“我可回京了。”

    “北伐有表哥在……接下来,长狄也不可能再兴兵犯境了。”

    现在的长狄既无兵力,也没有那个士气了。

    北境自然不需要他坐镇。

    回京城,盯着粮草重辎,让表哥的北伐没有后顾之忧,才重要。

    怡亲王闻言,如释重负,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顾非池坚持己见,怡亲王也没信能说服他这个一向主意很大的皇侄。

    话语间,两人抵达了元帅府的大门口,四名天府军将士守在府外,纷纷对着两人行礼。

    顾非池翻身下了马,对着怡亲王微笑道:“京城的事,多谢皇叔和皇叔祖了。”

    无论是留吁鹰,还是皇帝,在这个局中都是一种“彼牵制”的存在。

    因有皇帝“牵制”着留吁鹰,留吁鹰才会生出趁自己不在京城,蛊惑皇帝,搅得大景内乱自斗的念头。

    大景若是内乱,自己又不在,必无暇顾及北境,这是北狄一举南下的大好时机。

    足够的利益,才能诱惑留吁鹰去信把长狄王铎辰锋叫来乌寰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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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如,役至少要多拉扯数年的战线。

    而如今,长狄王铎辰锋已然生擒,长狄九亲王已死其三,生擒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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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整个长狄必会大乱,再加将士死伤惨重,士气受挫,无论军还是民,必然动荡不安。

    长狄无力南侵,就该轮到大景北伐了!

    他在长狄,京城那边必是不能兼顾的。

    他相信他的燕燕,但他也知道,京城的这场骚乱能这么顺利地平定下来,也是因礼亲王与怡亲王全力站在他这边,毫无私。

    顾非池从来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领了这个情。

    “……”怡亲王勒住了缰绳,一时忘了下马,瞪大睛着前方的顾非池,再一次惊住了。

    接着,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这还是顾非池第一次称他皇叔。

    他里颇受用,整个人一下子有些神清气爽。

    怡亲王匆匆下了马,追了顾非池,略带几玩笑地说道:“回,你皇叔祖还在我跟前炫耀说,你

    亲口叫了他一声皇叔祖,高兴得他差点没跑去太庙给祖宗香。”

    顾非池但笑不语,沿着元帅府的庭院往前走。

    着他清冷的侧脸,怡亲王里暗暗叹气,觉得礼亲王说得对,阿池对宗室的确不亲近。

    但是,从谢家和无端的事就能出来,阿池这孩子重情重义。

    他们对阿池好,他也会在里的。

    就像现在,这孩子不是叫他皇叔了嘛。

    怡亲王摸了摸下巴,笑得欢,又道:“阿池,你的太子妃真是挑得不错,聪慧机敏,这次若不是有她在京城主持大局,任那些蛮子在京城所欲,这后果不堪设。”

    怡亲王说的是真话,就是当时在京城是他,他也没办比萧燕飞做得好了。

    他本再细说当日的惊险,却敏锐地注意到顾非池眉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清冷的庞瞬间柔和了几,透着愉悦。

    有戏!

    怡亲王赶紧继续道:“从前,宁舒就总在我跟前夸太子妃,说太子妃样样都好,尤其有识人之明,还能见微知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宁舒在怡亲王和王妃跟前,时常提起萧燕飞,说她各种好,吹了个天花乱坠,这会儿他有些懊恼,应该在出来前,多让女儿讲一点的,就不愁没话说了。

    着顾非池的唇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怡亲王中大定。

    要哄阿池高兴其实不难,只要夸太子妃就是了。

    等他回京,定要与皇叔好好说道说道。

    他正着,后方元帅府的大门外,几道急促响亮的脚步声快步而来。

    “太子爷!”

    几个天府军将士听说顾非池回来了,闻讯而来。

    顾非池很累,但还是没歇下,交代了将士们一连串的事宜:

    “秦漠,你亲自带五万人北祖卜城支援谢元帅。”

    “从这一刻起,禁军、天府军、幽州卫与州卫的所有将士都暂时归属金鳞军,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地听从谢元帅的指示,由他调遣!”

    “你们都明白了吗?!”

    顾非池的这番话意思很明确了,他将金鳞军的帅印给了谢无端,将北境现有的几万将士的统领权也全都交给了谢无端。

    包括秦漠在内的将士们无迟疑,齐声应了命:“是,太子爷!”

    怡亲王也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这该是多大的信任,才能让顾非池做到歃血断金、披相付的地步。

    这种推置腹的信任。

    让怡亲王也不由地有些羡慕。

    顾非池花了两天时间,把北境和乌寰山的事宜全都安排妥当,确保了粮草重辎不会断,才跟怡亲王一同起程。

    沈竞等将士把顾非池与怡亲王一行人送到了乌寰山脚。

    怡亲王忍不住回首望了那连绵山脉一,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头也涌起一片豪情壮志,很也留在北境,理智终究劝住了他。

    “阿池。”怡亲王说待到谢无端拿下北狄之日,他定要来再来一次,转过头却见顾非池正专注地与他肩头的白鹰说着话,神情温柔。

    “……雪焰,你先回京去找燕燕,跟她说,我要回去了。”他动作轻柔地在白鹰那油光水滑的羽毛摸了一把,又轻轻地拍了它两下。

    “去吧!”

    “咕咕。”白鹰蹭了蹭他的鬓角,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展翅飞起,直冲云霄。

    白鹰在顾非池的头顶盘旋了两圈,似在恋恋不舍地与他道别。

    这鹰实在是养得好!怡亲王灼灼的目光不由追随着白鹰,眯一,注意到白鹰的一只鹰脚系着一根如火般明艳的红绳,仿若红线一样。

    怡亲王把原本要说的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兴味地一挑眉,调侃了顾非池一句:“你养的这鹰好啊,不仅会抓鸽子,还能当红娘。”

    顾非池只微微地笑,下巴微抬地仰望着天空的白鹰,白鹰展翅往南边飞去,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团灰影。

    “……”怡亲王不由摸了摸鼻子。

    理解!

    这才刚刚成亲两三天的小夫妻,一下子就了这么久,也难怪阿池这孩子念念。

    哎,了大景江山,也是辛苦阿池了。

    “走。”顾非池一声令下,大军便自乌寰山脚出发,数千匹战马的马蹄声响彻了兰峪山脉一带。

    从乌寰山南距离京城有数千里之远,若是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只需四五天的时间。

    但回去的队伍很浩大,这一行需要押解长狄王铎辰锋和生擒的两位亲王,一共带了三千兵马,这一人多,行军就没那么机变,势必要耽误些时间。

    而且……

    “阿池啊,皇叔知道你着急回京,但是啊,这次真急不得。”

    “你番亲征,不仅连连大捷,还一举活捉了北狄王,这是凯旋,是该举国欢庆的大胜,当然要大张旗鼓地回京去。”

    “如,才能一扬国威。”

    ”阿池,你也希望北境的百姓们能安,尽快回归,让北境不再是空城吧,这可是最好的好机会。“

    怡亲王振振有词地说了一通。

    他说得也确实有理,于是,这一路,他们只能硬生生地拖慢了步伐,一路声势煊赫。

    还不到京城,活抓北狄王的消息就已民间传了。

    顾非池忍了又忍,等了又等,终于熬到了冀州滨城,瞧着距离京城不过百里远了,实在是熬不住了,他也不管怡亲王什么反应,丢下一句“皇叔你慢走”,就一个人跑了。

    怡亲王只来得及叫了一声:“我们在京畿的驿站等你。”他就已跑没影了。

    顾非池快马加鞭地跑了一夜,到京城的时候,天空才刚露出了鱼肚白。

    遥遥地着熟悉的城门,顾非池的唇角不由露出雀跃的浅笑。

    他回家了。

    时,京城的城门还没启,但已有不少百姓排队排着队,等在了外头,大都是附近城镇的百姓等着进城赶集的,他们或背着箩筐,或挑着担子,或赶着牛车驴车,每个人的行囊都是满满当当,很有一种市井的烟火气。

    顾非池不大动干戈,拉了拉缰绳,把马停在一个牵着孙女的老婆婆后头,等着进城。

    “这位老哥,最近京城还好吧?”队伍的前方响起一个中年人略带不安的声音。

    “我是从外地来的,趁着快过年进京做生意的,这一路到公文说,京中个月出了些乱子?”

    那中年人与排在他前头的一个灰衣老者打探消息。

    灰衣老者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之前宁王勾结北狄人谋反,还在京城纵火,得亏了太子妃火金睛,把在城中作乱的那些北狄人全都拿下了!”

    “放,现在京城已没事了。”

    “就是皇帝老爷被宁王这奸臣害死了……”

    说起这件事,周围其他排队的百姓也起了一阵骚动,有些唏嘘,有些后怕。

    一个少妇满是憧憬之色地叹道:“太子妃可厉害了,英明神武,我听闻连玄净道长都说,咱们太子妃啊,她旺国!”

    “是啊是啊。”

    好几个百姓路人纷纷附和,连顾非池前头的老婆婆也赞了一句:“太子妃那是凤命啊!”

    听着他们在说萧燕飞,顾非池忍不住策马往前靠了靠,微微地笑。

    若说方才他身还有些生人勿近的清冷,这会儿,倒是这张俊美绝伦的庞倒是柔和了好几,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祖母,这哥哥真好。”小小的女童拉了拉老婆婆的衣袖,小声说,“我后也要嫁一个像这个哥哥这么好的夫君。”

    女童才三四岁的样子,童言童语的,周围的好几人都把她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莞尔笑了。

    “好好好,”老婆婆露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孙女柔软的发顶,呵呵笑道,“就让你爹你娘给你挑个好的夫婿。”

    女童咯咯地笑。

    老婆婆也去马背的顾非池,瞧他风尘仆仆的,隐约瞧出了点什么:“公子,是刚从外地回来吧?”

    不等顾非池说话,前头有一个中年妇人笑嘻嘻地接口道:“我一就知道了,这公子是急着回去见媳妇呢。”

    “有人念念的惦记着,你家的媳妇可真有福气。”

    顾非池笑而不语。

    他知道,有福气的人是他。

    他怕是用了两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她。

    他的燕燕。

    “城门了!”

    前头一个少年指着城门方向喊了一声,这下,等着进城的百姓都将目光从顾非池身移了,望向了城门那边。

    顾非池的里早就迫不及待。

    他不知道萧燕飞现在是住在卫国公府,还是在东宫。

    先去卫国公府吧!

    他随着进城的队伍策马慢慢地穿过了城门,挽了挽缰绳,可一抬头,就惊讶地到了一道婀娜的倩影。

    不远处,一袭月白衣裙,梳了个纂儿的萧燕飞就坐在城门内的馄饨摊旁,眉弯弯地对着他笑。

    晨曦下,女孩儿仿佛一朵在寒风中静放的腊梅,清艳明媚,雪肤瓷肌在绣着银线的衣料映衬下,如明珠生晕。

    这颗明珠似坠入了他的湖,荡起了一片片涟漪,直蔓延至他眸底,眸子里波光潋滟。

    她怎么会在这

    里?顾非池一眨不眨地着她,下意识地驱马朝她那边过去了,目光灼灼,完全移不了。

    “要不要吃馄饨。”萧燕飞托腮,仰首着他。

    一手指了指身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笑容又甜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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