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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王铁柱和娜吉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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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来到了湖边,她看到宋玉珠的衣服撕碎了,她抱着肩膀痛哭失声。

    “玉珠,你好端端的哭啥呢?”

    母亲抚摸她的头发,她泪眼滂沱。

    “玉珠,谁惹你生气了?”

    她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搂住她的肩膀,她的肩膀颤抖得厉害,还伴随着一阵阵地抽搐。

    “岫蓉,于福田……他……他……”

    宋玉珠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于福田?我刚才看到了他的背影,他回家了。”

    宋玉珠扑进母亲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喊着:

    “于福田,他……他……”

    她泪流满面,语塞了。

    “玉珠!玉珠!他把你怎么了?”

    母亲抱着她的肩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盈满她的心里。

    “岫蓉!岫蓉!他强奸了我!……”

    于洪德在家里洗完碗筷,喝了一杯茶水,估计宋玉珠洗完衣服的时候,他到湖边去接她。当他走到岸边的时候,听到了宋玉珠说的话,他跑过来问:

    “玉珠!于福田强奸你?”

    宋玉珠由于惊吓过度,只是点头。于洪德顿时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跑回到家里,他扛起铁镩跑到于福田家的窗下,两手握住铁镩向窗户上撞去,整个玻璃窗撞得粉粉碎碎,碎玻璃、碎木屑落满了地,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手榴弹爆炸。

    “大包,什么声音呢?不是地震吧?”

    黄英被震得一阵难受,筷子掉在地上。

    于福田在炕上睡午觉,碎玻璃飞溅到身上,他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谁呀?干什么?”

    他爬起,来看到了于洪德两手抱着镩撞窗户,那咆哮的感觉、那愤怒的眼神,醉酒吓醒了一半。

    “我强奸了宋玉珠,于洪德知道了?”

    他跳下炕,穿上鞋。

    “大b养的于福田,你有种你别跑!”

    “哎呀妈呀!大包,是洪德,赶快出去看看吧。”

    院里的邻居都惊动了,他们围绕在于洪德身边,平时老实巴交的他,一句脏话不会骂,看到女人吓得半死,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对视过,他在二号分场生活了十几年,除了上下班的时间偶尔能看到他的身影之外,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会见到他的,他是居家干活的好男人,如果到他家去串门,他永远都是系着围裙刷碗,拖地,红砖砌成的砖地刷得通红,见不到一根头发丝,甚至于连针鼻儿的黑点都找不到,他在家里永远都会不停地干活,邻居们戏称他为宅男。他是被分场的人们遗忘的人,多少年来,人们没有看到他发过脾气,即使他被人折磨的几乎死去,他也从来不动怒、不骂人、不报复、不反抗,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物,人们以为他会像木偶一样任人揉捏、捶打、玩耍、欺骗,没有想到他意敢两手抱镩,镩碎了姜树枝家里的窗户,骂出来脏话。围在他身边的人都震惊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于洪德能撞碎窗户、能骂出砢碜的话。

    “大b养的!于福田,你有种别跑!”

    于洪德把窗户镩平了,他翻身跳进屋里。

    “洪德怎么了?”

    贾茂生问吴邪,他也一脸茫然。

    “春花,你家有砸东西的人。”

    她噘嘴说:

    “还不是那个活王八喝醉酒,闹夭。”

    响声越来越大。

    “春花,不是福田摔东西。”

    她俩走出家门,看到于洪德扛着镩,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头发直立起来,满脸杀气。

    “于福田,我镩死你个b养的!你跑到哪去了?”

    于洪德把镩拿下来,他两手握着,镩的尖明晃晃地对准她俩,梁春花吓得两腿发软,瘫在地上。

    “于福田!你个大b养的!你跑到哪里去了?”

    于洪德从左红家的猪圈里走出来,他站在院里环视着,不停地骂道。

    左红搀起梁春花走进屋里看到的是满目疮痍:家具稀巴碎,柜里和箱里的衣服零乱在碎木头上,座钟摔得粉碎,大表针摔落在炕上,外屋地更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都被砸得粉碎,擀面杖断成两截,缸砸漏了一个窟窿,水哗啦啦地流。窗户里吹进了凉爽的秋风,蚊子和苍蝇在窗口嗡嗡作响。

    “于洪德这块木头疙瘩抽风了?”

    左红看到窗外站满了人,她搀扶着梁春花回到家里。

    于洪德扛镩在分场大院里找了一圈回来了,他向厕所走去。

    “大包!吴邪!你俩劝劝洪德。”

    吴邪的眼神盯着于洪德的背影,他回过头来说:

    “英子,不是我和大包能劝的。”

    他又转头盯着于洪德的背影说:

    “洪德是遇上天大的事,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的。”

    张大包把烟头扔到地上,他努努嘴说:

    “世界上再老实的人,如果你把他逼上绝路,他的悲哀会大于一切的,他不会在悲哀中死亡,就会在悲哀中得到永生。”

    于洪德把于福田的家砸得面目全非,人们都在担心于福田会报负他,日夜地为他捏着一把汗,几天过去了,却看不到于福田和梁春花去报复他,他们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纷纷地猜测:

    “洪德把于福田家砸了,两口子倒不吭声了?”

    “我也觉得纳闷,全分场的人谁敢惹他俩?”

    十几个妇女聚在小卖店里嗑瓜子、唠嗑。

    “哎呀妈呀,别说惹他俩了,你就是不惹他俩,他俩还找你别扭呢,谁敢惹他俩呢!”

    一个妇女说的她们打了一个寒颤。

    “茂生,洪德把于福田家砸了个稀巴碎,他两口子居然当了宿头乌龟,藏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令人费解!”

    一个妇女面对贾茂生说。

    贾茂生拿起鸡毛掸子扑扇了一下柜台说:

    “还用问吗?于福田两口子的把柄攥在洪德的手里。”

    “把柄?能有啥把柄呢?又不是洪德捉的奸。”

    一个妇女吐出瓜子皮,惊疑的目光扫了贾茂生一眼。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贾茂生挥了一下鸡毛掸子,在柜台上划了一个优美的线条。

    正当分场的人们都困在迷雾里的时候,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渔场

    公安局来了一辆吉普车,车里坐着两个警察,破解了他们心里的迷雾。吉普车停在办公室门口,从车里走出来两名戴着白色大盖帽,穿着白色上衣和深蓝色裤子的警察;他俩扎皮腰带,斜挎手枪。

    “春山哥,你看!警察叔叔。”

    于小蕾手指办公室的门口说。

    春山扔掉手里的木棍。

    “警察叔叔挎手枪呢!给我玩玩。”

    春山手痒痒得受不了。

    “大哥!警察叔叔是来抓爸爸的。”

    园清吓得哇哇大哭。

    他的哭声惊动了小卖店里的贾荗生夫妇。

    “园清,”

    孙小兰给他一把糖果。

    “园清,吃糖吧,别哭啦!”

    “贾大娘!我害怕警察叔叔把爸爸抓走。”

    听说两个警察挎枪来分场抓人,院里的人越来越多,姜宝亮和于春雷在院里奔跑。

    “园清,警察叔叔不是来抓爸爸的。”

    孙小兰的说话声还没有落地,父亲走出了办公室,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园清抓住孙小兰的衣角嚎啕大哭起来。

    “贾大娘!爸爸被警察抓走了!……”

    他松开孙小兰的衣角,向父亲跑去,孙小兰紧跑几步抱住了他;他在孙小兰的怀里乱踢乱撞,嘴里不停地喊道:

    “我要找爸爸去!我不让爸爸走!……”

    “园原,警察来抓你爸爸了。”

    春山对我说;我吓得脸色煞白。

    姜宝亮和于春雷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放在裤裆下,柳条耷拉在地上,他俩边跑边喊着:

    “姚叔叔被警察带走了!姚叔叔被警察带走了!……”

    他俩喊完了,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父亲并没有上车,而是向于福田家走去。

    “园清,你别哭了,爸爸没有上车。”

    父亲派了两个渔工给于福田家上窗户,左红和梁春花打扫屋子里的东西,两名警察走进屋里向于福田出示了逮捕证,随即一双锃亮的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梁春花和左红吃惊地看着两名警察带走了他。

    “春雷!春雷!是你爸爸被警察带走了。”

    姜宝亮喊道。

    两名警察押着于福田在我们面前走过,这是我们童年的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伴随着他被押上车,吉普车在我们身边驶过去的时候,我们的童年时光结束了。

    十月一日,王铁柱和娜吉结婚,父母领着我们去参加婚礼,东风饭店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卡佳阿姨热情地和参加婚礼的来宾们打招呼,她今天穿着耦荷色的外衣,黑色的靴子,虽然额头上有了一些皱纹,但是在金黄色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年轻、庄重和典雅。

    “小蕾,妮子,”

    卡佳抚摸着她俩的头发。

    “都成大孩子了!”

    “卡佳阿姨,我们上中学了。”

    春山站起来说。

    “好啊,好啊!……”

    “卡佳,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母亲拉着她的手说。

    “洪生不愿意出头露面,他就知道等着喝酒。”

    王洪生坐在对面的桌子前,他在和父亲,曹老大,张宏武,于洪德唠嗑,他向我们小朋友们招手示意。

    宋玉珠经历了和于福田的事情之后,她的性格明显地改变了,变

    得越来越自卑和敏感、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

    “玉珠,下午我领你去百货,买双皮鞋。”

    卡佳翘起脚来。

    “你看,这双靴子是新款式,我昨天下午在百货买的。”

    宋玉珠看了一眼靴子,只是淡淡地一笑。

    阿古、黄英、马淑兰站起来,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靴子。

    “带劲!靴筒要是长点就好了。”

    卡佳放下脚,她忙不迭地说:

    “阿古,我知道你喜欢穿马靴,长筒的也有啊!”

    “我和英子喜欢穿矮腰的靴子。”

    马淑兰说道。

    大厅里坐满了人,来宾们都喜气满满地嗑瓜子、吃喜糖。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母亲身边走过,她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感觉到非常非常面熟,当他在前面的桌子前坐下的时候,那黑色的头发和一双明亮的眼睛使得母亲忽然想到了:他是苏里。苏里显然是看到了马淑兰,他回避着母亲的目光,而且他和他对面的人换了一下座位,他的后背对着母亲。他瘦削的后背在母亲的视野里,他的身体更加消瘦了,后脑勺上露出了几根白头发,他的肩膀上像是压着两块石头一样抖动,仿佛是逃避某个人的目光。

    “淑兰,亲爱的!好久不见了。”

    韩小玢松开挽着苏里胳膊的手,她张开双臂拥抱马淑兰,她穿着黑色呢大衣,高领毛衣,头发高高地挽起来,马淑兰一怔,窝窝向黄英走去,他抱住了黄英。

    “亲爱的英子!你还是这么漂亮呀!”

    窝窝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马淑兰认出了韩小玢,她惊喜地说:

    “是小玢姐!你漂亮的样子,我认不出来了。”

    她故意扬了扬头,瞟了黄英一眼,心高气傲地说:

    “是吗?淑兰,只有你说我漂亮。”

    她斜睨了黄英一眼。

    “在你窝窝哥的眼睛里,我就是黄脸老太婆!”

    黄英的脸颊忽地红了。

    阿古看着他们的背影,掩嘴说:

    “英子长得就是漂亮!把老婆的醋坛子打翻了。”

    “谁叫英子长得漂亮呢,没有办法呀!”

    马淑兰妩媚风情地说。

    婚礼典礼开始了,王铁柱和娜吉站在典礼现场的时候,娜吉穿上了洁白的婚纱,金黄色的头发披在肩上,微笑地站在穿着藏蓝色的西装,打着红色领带的王铁柱身边。马淑兰凝视着娜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她盯着娜吉的表情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饭店外的鞭炮齐鸣,震得饭店里的人都捂着耳朵。

    “淑兰,”

    宋玉珠碰了碰她的手说:

    “你想啥呢?吃菜吧。”

    宋玉珠给她的小吃碟里夹了一块锅包肉。

    黄英吃了一块锅包肉。

    “淑兰,锅包肉是酸甜口的,可好吃了!”

    黄英给她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在她的小吃碟里。

    饭店的气氛进入了高潮,人声鼎沸。

    马淑兰举起酒杯说:

    “今天是铁柱大事的日子,咱们姐妹再干一杯!”

    两杯酒下肚,她们的脸颊红了。

    “娜吉,这桌人不用介绍,你都认识。”

    王铁柱和娜吉端着酒杯敬酒,娜吉从桌上拿起一瓶白酒给自己斟满了酒。

    “这桌来宾都是亲人,我连喝三杯酒。”

    娜吉说完,她连续喝了两杯酒,马淑兰凝视着她。

    “马老师,我到二号分场就没看到你。”

    “你认识我?我也觉得你面熟。”

    娜吉莞尔一笑。

    “马老师,咱俩见过面呀,你忘了吗?”

    娜吉晃动着头发,她调皮地问。

    “马老师,在苏里家。”

    她猛然间想起了在苏里坐着的姑娘,她吃惊地问:

    “你不是和苏里结婚了吗?”

    娜吉微笑着说:

    “我和苏里是发小,却从来都没有婚约,也没搞过对象;他只是

    我的哥哥。”

    马淑兰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她像是突然中了风一样,歪歪斜斜地走出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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