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6章
做殿下的驸马，这是殿下第二次这般说了，殿下是认真的。
乔长生手指蜷缩了下，告诫自己要认清身份，尽量将心绪平静下来，他才蹲下身攥住霍淼的袖角，仰头看着她轻轻解释道：“公主，属下出身低微，配不上您，高攀只会为您带来非议，越是爱慕您，属下越不能答应做您的驸马。
属下永远是您的下属，只要您需要，属下任何时候都会回到您身边，属下这辈子只盼望公主能平安喜乐，再无所求，求您……不要再这般问了。”他怕他会管不住自己的心答应下来。
对于乔长生温柔的解释，霍淼并不满意，再怎样他这都是拒绝。
霍淼居高临下道：“配不上？高攀？那你觉得这世间可有人能配得上本公主？”
乔长生想起上次在废弃的宅院中他说过，能配得上公主的，当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现在他也是这般认为的，殿下在他心中灿如艳阳，光华耀眼，不是最好的男子凭什么与殿下相配？
只是殿下也说了，他认为‘最好’的那种人，根本不会存在。
想想也是，即便有人才学武艺皆天赋出众，但要两者同样登顶，付出的时间自是至少也该是只一样出众之人的双倍，总不能有人不吃不睡吧？
乔长生摇头，低声道：“没有。”
霍淼微微颔首，话语中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如你所说没人能配得上本公主，那其他人亦是高攀，既如此，别人能高攀为何你不能？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奴隶平民为将为相者古亦有之。
长生，我从未轻视过你，从一开始我提拔你便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近来让你待在我身边也不是将你看做男宠玩物。
我此生生来便尊贵，出生所得即是他人穷尽一生难求，富贵、权力于我而言并非珍贵之物，我会经自己之手得到一切，不需攀附任何人，也不需任何人给予。
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我想你应该隐约能察觉到我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富贵公主，之后一切交由他人摆布。
我所做之事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谋成世人也会从心底不认同，非议不会是少数，后世如何品评亦未可知，若不成，自是绝无活路。
前路并非坦途，所以，我需要的是能伴我左右的驸马，一心一意为我的夫君，这个人一定要能始终不计一切、义无反顾的站到我面前来。
如果你不能，那你确实不配站在我身边。”
霍淼将衣袖从乔长生手中抽出来，平静道：“长生，你起来吧，这种事上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我以为你能为我不顾一切，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既不愿，那便出去吧。
你出了这道门，本公主便当今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你忠心耿耿不背叛本公主，本公主仍会扶持你，只是从此你我只是主从，再无其他。”
乔长生面部线条紧绷，他微微低下头在原地没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不该期盼和殿下有其他，他应该离开，不给殿下带去伤害，可他却怎么也无法起身，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可以也无法消除心中的渴念。
近来与殿下在一起的种种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转，每当他想起身离开便会牵扯着他的心脏急剧收缩，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他呼吸都不能平稳。
霍淼倚在桌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催促他做决定，她其实很欣赏能认清自己位置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能克制己欲，有底线有原则，不会恃宠而骄又或仗势欺人。
但现在对面的是乔长生，她却希望他这次能有些野心，不要太认清自己的身份。
半晌，乔长生抬起头，哑声说道：“属下可以用命守护公主，但属下确实不能……”他后面的话在霍淼有些失望的目光中再也说不下去了。
霍淼觉得若是按照她的性格，她都这般低声下气的解释明白了，乔长生还是不按她想要的来做，她就该让乔长生滚，之后再慢慢用手段逼迫他，让他走到绝路，乖乖的不再反抗。
霍淼看向门外，是因先前已经在无意识时逼迫过一次，却没让她感到高兴吗？这次她总想再给乔长生一次机会。
霍淼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也不知她还上赶着个什么劲。
她转过头来，看着乔长生道：“你可知我不能嫁人，我不能让我的名前冠上他姓，我大黎只能姓霍，改做他姓便是改朝换代，朝臣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嫁人，会成为我最大的绊脚石。
我只能娶，但即便我是公主，世家公子也不可能嫁给我，即便有人愿意，只要我表明一点这方面的意向，也一定会有的是人要想方设法的让我不能如愿。
换言之，我只能娶在你眼里远配不上我之人，甚至即便如此也要费些谋划。
长生，以后我身边站着不如你之人，甚至我与那人没见过几次，只是随便挑拣一个合适的人回来占据我驸马的位置，然后洞房生子……”
“公主！”乔长生从没有想过这个，或者说他不敢去想，只想这般过一日算一日，哪怕将来有一天真的发生，也不过是难过些，他一直是这般觉得的。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般，想到喜欢的人与他人成双成对，并不只是难过些那般轻松……
乔长生声音低下去：“求您……别说了。”
霍淼不管他的慌乱呼喝，双眸直直盯着他，逼迫道：“不说就不会发生吗？你愿意看到吗？”
不愿意……他当然不愿意……
乔长生一手死死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面上不可抑制的显出几分痛苦来：“公主，我……”
霍淼起身，喝道：“站起来。”
乔长生看着霍淼，依言缓缓站起，霍淼猛地伸出手环抱在他腰间，埋首在他胸前，沉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霍淼闭上眼，复又重新睁开，放缓了语气道：“别人可以做的事为什么你不可以？与那些只有个出身，自身却平庸之辈相比，你有哪里不好了？
何况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你呀，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拒绝后还会给你机会，爱而不得痛苦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些不重要的小事拒绝我？
你要相信你的公主能摆平所有事，将来能站到他人不能企及的位置，他人一时的言语中伤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如此，长生，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句‘喜欢你’让乔长生所有的坚持溃不成军，那一瞬间他觉得什么身份、什么配不配，什么都不重要了。
霍淼的话语响在耳畔，他如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慢慢抬手放在霍淼背上，缓缓抱紧，轻声道：“我愿意，我愿意嫁给公主。”
对不起，殿下，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管不住自己，我渴望与你在一起，哪怕一刻也好，对不起……
但是，我向您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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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谦先前并没拿定主意，毕竟乔长生的出身不好，在禁军中能爬到什么位置也未可知，用他那大皇姐做人情给乔长生，他觉得有些亏，以他大皇姐的身份样貌，应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一个有家族底蕴的‘驸马’给他带来的助益将会比乔长生多。
他原本只是想先试探一下，确定了乔长生的心思之后，在乔长生心底埋下欲望，之后稍稍说些支持的话，便能以此吊着乔长生为他所用，至于他那大皇姐嫁不嫁他，再说吧。
他那大皇姐向来自恃身份目中无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奴籍出身的小小侍卫？毕竟是一尊贵公主，好歹是他亲姐，他也不太想做那么绝，毁了她一辈子。
但他那大皇姐一点不讲情面，敢用开水泼他，那就别怪他这做弟弟的不给她面子了。
世家大族的公子哥是能带给他更多助益，可同样的将来他真坐上那位置后，对方手中握着的权利也会更大，到时说不准他还真得继续被他那大皇姐压一头，处处敬着她。
如此一想，霍谦便觉得还是选择乔长生更好，至少他没背景，帮不了霍淼什么忙，操作好了更是能将其拉拢成他的人，最重要的是，能杀杀霍淼的威风，让她沦为他人谈资。
稍微一盘算，霍谦便定下了计划。
他也没傻到要自己动手，只是将此事不着痕迹的透露给了齐贵妃。
齐贵妃本就与霍淼有仇，自是见不得她好，一听说霍淼与一个侍卫怎么怎么样，当然不会放过，要是让霍淼就此嫁了，对齐贵妃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再者先前霍谦向德妃投诚，使计夺了齐贵妃协理后宫之权，现在暂代后宫之事的是德妃并另外两人辅佐。
要是关于霍淼的谣言在宫中传开，暂代后宫之事的德妃等人能不被究一个管理不严和失察之过？
只要做的隐蔽，不管怎么算这事都对齐贵妃有利，她怎么会不按霍谦的设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