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
在霍谦一点点推波助澜他的计划时，霍淼也没闲着，她倒不是管霍谦怎么做，而是查自己遇刺一事。
先前捉住的两个刺客被带回京，大理寺那边近来查贪污一案，也够忙活的，这刺客一事便单独找了处监牢，由北禁军负责看管审问，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番严刑拷问下去，还是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这些人武功不怎么样，嘴倒是严得很，可见背后之人也知豢养杀手不可告人，事情做的很是小心。
霍淼见酷刑不管用，再这般用刑下去人该没命了，白断了这条线索，便想了个主意打算试试看。
能受得住酷刑的，要么这些人忠心的没边，要么便是先前就受过这方面的非人训练。
前者的话，忠心是慢慢培养建立的，一般来说跟在主人身边经常受到恩惠的一两个人还成，随便抓到两个便能有这般忠心，可能性不大。
所以霍淼更倾向于后者，这也就意味着，刺客的主人对他们并不好，忠诚皆是强行灌输的，他们本心里不见得有多少誓死追随主人的忠诚。
霍淼让北禁军继续拷打，但造成重伤的刑罚便不要用了，重要的一点是要一直折腾他们，不许他们睡觉。
恰好这个时候姚婷回来了，霍淼便让姚婷隔个两三天去牢房看望一次那两个刺客，去的时候为他们处理好伤口，别让人死了，再让他们吃好喝好，与他们说说闲话，之后让他们好好睡一个时辰。
如此三次之后，再去时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刺客要是不答便延长看望他们的间隔时间。
霍淼开始提议的时候姚婷还没有回来，霍淼本想让乔长生去装这个‘好人’，但乔长生怕自己做不来，一想到这些人是要杀他的殿下，让他怎么还能摆出一副关怀的面孔？
霍淼那时有意找郁辉帮这个忙，只是还没等她找上郁辉，姚婷便回来了，娇俏可人看上去无害的女孩子比起男子应该更容易突破刺客的心理防线，霍淼当即放弃了找郁辉帮忙的打算。
这种心理战术就是能成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出结果的，又没其他好办法，只能等，这边没有进展，不过另一边倒是有了些眉目。
这其实有些出乎霍淼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要是刺客被豢养在京城之外，有任务要是只需人前去知会一声，那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一两个月前的事了，一个人离开个一天半天的并不好查，她闹着必须查清也只是不甘心，这次她可是真的差点没命，不见点血平息她的怒火这事过不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真查到一人差不多的时间离京，且在外一待一个多月，再查他自己所言去的地方时，又发现根本没这人待过的痕迹，那这人那段时间去了哪儿？
不过这个可疑之人的身份……霍淼的姑家表哥崔瀚的亲卫。
霍淼拿到这个结果时也有些怀疑，她和这些表兄弟们，其实也就和母家那边的兰诀关系比较特殊——虽说带点个人小仇怨，见面也不怎么好好说话，但其实还是当对方是亲人的。
但她父皇这般的亲戚，关系便都一般了，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挂名亲戚罢了，认识，逢年过节的见面后见礼打个招呼，表面客套一番也就没了。
她与崔瀚之间又没有利益牵扯，崔瀚犯不着下狠手杀她吧？
虽然看着不像，但既然行迹可疑，霍淼也不打算放过，连行踪都不敢袒露，就是没刺杀她也一定干了其他不能见人的勾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霍淼请了旨抓人，人被带回来，姚婷见到人时目露怀疑，左看右看，最后不确定的向霍淼道那亲卫与先前在倾州刺杀霍淼的刺客的身形有些像。
乔长生记起第二次刺客逃走前手臂被划伤，二话不说上前撕了那亲卫的衣袖，竟真在相应位置看到了伤疤。
这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霍淼直接命人用刑，拷问这人是受何人指使。
霍淼自己则去向霍瑾汇报情况，霍淼听说要杀自己女儿的可能是自己亲外甥，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见霍淼一脸冷意，一副此事不查到底不罢休的模样，也允许她继续查，只是嘱咐霍淼，崔瀚毕竟是皇亲国戚，查问随意，但如果没有凭据，还是不要用刑的好。
霍淼应了，拿着手令亲自带人去长公主府拿人。
崔瀚就是一靠父母亲族的纨绔子弟，哪里见过什么血腥，被霍淼按到满身血的亲卫面前人就慌了，不过还是强撑着虽然目光躲闪但就是什么也不肯说，一问就是三不知，只反复念叨自己是皇上亲封小侯爷，爹娘是谁谁，威胁禁军不能对他动手。
霍淼向霍瑾汇报事情时负责审问的赵副统领是与她一同前往，自是也知道皇上嘱咐了尽量不要用刑，此时见崔瀚明显有问题但他就是不招，霍淼又想尽快要结果，赵副统领夹在中间便有些难做。
霍淼也不为难他们，直接让乔长生拽着崔瀚跟她走。
一行人来到一处池塘边，霍淼眼都不眨，抬手便将崔瀚推了下去，崔瀚不会水，立时扑腾呼救，霍淼拎起姚婷手中半路找来的木板，同样扔进水里，崔瀚扑腾中触碰到木板，求生本能让他手忙脚乱的抓紧木板抱住。
霍淼慢条斯理的在池边的巨石上坐下来，朝水中道：“今日你可以不招，不过别怪我让你在这过夜。”
崔瀚努力抱着木板，又怒又怕的朝霍淼骂道：“霍淼，你别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你表哥，皇上舅舅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的！”
霍淼想了想，似是被说服了，弯起眉眼道：“也是。”
她朝乔长生道：“找跟长竹竿来，先将表哥拉上来吧。”
乔长生依言去了，过了些时候才回来，握着竹竿一头将另一头伸入水中，崔瀚看着手边的竹竿一喜，忙拉住这一头，被乔长生扯上了岸。
没等崔瀚喘口气，霍淼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一脚踹在他膝窝上，面无表情的薅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按进水里，口中不咸不淡道：“那就在父皇闻讯赶来前让你招供好了，表哥觉得淼淼这提议如何？”
崔瀚猝不及防被淹，不住的挣扎，求生本能让他力气大的霍淼差点按不住，霍淼见此冷声道：“再动手给你打折，告诉你吧，这次刺杀我的就是天王老子本公主也定扒了他一层皮，谁也救不了，嘴硬是吧，本公主有的是法子让你张嘴，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能硬几时。”
她霍淼长这么大就没吃过那么大的亏，这次有一个算一个，明的不行她就来暗的，总之谁都别想好过，一个个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她霍淼好欺负没脾气！
生命受到威胁自救是本能，崔瀚哪里还听得到霍淼说什么，仍是不断挣扎，溅了霍淼一身水。
随意瞟了一眼，霍淼松手，朝乔长生道：“手脚给他卸了。”
崔瀚一被放开立即撑起身离开水面，大口喘气，想骂都骂不出来，乔长生上前卸了他手脚，崔瀚疼的叫出声，惊惧的看向霍淼，霍淼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直接再次薅着他的头发将他按进水里。
估计着崔瀚一口气耗尽，霍淼再松手，如此反复三次，霍淼道：“说吗？”
“说……我说……”崔瀚自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个，面对着现在浑身透着狠意，好像不弄出人命就不罢休的霍淼，他从心底泛起惧意，哪里还敢反抗。
霍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传来一道恼怒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
霍淼回头，就见一人被姚婷拦着不能靠近，只死死瞪着这边，她旁边的崔瀚立即喊道：“娘，救我！”
霍淼起身，理了理衣衫，一边用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一边走到明月长公主面前，笑道：“姑姑，许久不见。”
明月长公主今日与人相约没在府中，后来才被找来的长公主府下人告知儿子被带走了，她赶忙递牌子进宫，一路打听一路找到了这儿，就见自己儿子浑身湿透，又被人将头按进水里，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哪里受得了。
明月长公主看向罪魁祸首霍淼，止不住的恼怒，质问道：“我儿哪里惹了你了，你对他下这么狠的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霍淼面上笑意不变，慢条斯理道：“姑姑既然找到了这儿，先前就一点没问问表哥为什么被带进宫来？您不清楚没关系，淼淼讲给您听。
表哥的亲卫多次刺杀淼淼，致淼淼差点身死，那亲卫被抓来后什么也不肯招，淼淼没办法，只能请表哥来与其对峙，毕竟是表哥的亲卫，一连在外个把月，表哥不能对自己手下全然无知吧？
淼淼问表哥可是那亲卫瞒着主人做下刺杀皇族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叛主的亲卫死不足惜，淼淼让表哥按律将人状告之后处死，表哥却威胁淼淼亲卫是父皇所赠，谁也不能动。
这便奇怪了，维护一个刺杀皇族的叛主之辈，淼淼属实不能理解表哥作何想，总不能……那人刺杀淼淼便是表哥指使，表哥怕自己当面定下那亲卫死罪，那亲卫不再为他隐瞒，从而将事情全部交代了吧？
表哥拒不配合，什么都不肯说，就连那亲卫先前外出所用理由都不肯告知淼淼……淼淼也是念及我们表兄妹亲人，不好对表哥用刑，但案子总是要查的，这才出此下策，姑姑能理解的对吗？”
明月长公主指着崔瀚，气的手指都在抖：“你这叫不用刑？”
霍淼瞟了一眼不给她面子的姑姑，也收了脸上的假笑，冷笑道：“这便叫用刑吗？那本公主被人刺杀半夜落入江流中差点淹死算什么？本公主也是金尊玉贵、锦衣玉食长大，就活该在寒凉的早上浑身湿透还要躲避着刺客自己一步步穿过树林寻找人救助？
本公主受得了的，怎么表哥就受不得吗？若是这都算用刑，那姑姑真该去大理寺看看真正的刑罚是什么样的！
姑姑要是不服气便去找父皇告状，不过现在我就将话撂这，这次我一定查到底，崔瀚今日要是不说出点什么线索，那谁都别想将他从这水里捞出来，谁要是想强行带他走，那你们就等着带回个残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