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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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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之上各怀心思,在私下,霍淼找了个机会去见霍谦。

    霍谦见她来亲昵的出门相迎,霍淼端着她公主殿下的架子进了屋,抬眼扫过其中伺候的宫人,淡淡道:“都出去,长生你守在门口,没有本殿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乔长生应声走到门口,屋内其他人则看向领头的大太监,霍谦摆摆手道:“都出去,我与姐姐有话要说。”

    大太监这才带头离开,出去后顺便将房门关上。

    等只剩姐弟二人,霍谦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弟弟哪儿惹了姐姐不快?姐姐说与我,弟弟给姐姐赔罪。”

    霍淼不咸不淡道:“四皇弟莫不是将人皆当做了傻子?那我不妨直说,刹那二王子的那幅画你敢说与你无关?齐家即便再不小心也不至于如此糊涂,那紫蝶虽说为画添色不少,但并不是不可或缺,他何必多此一举的给自己留破绽?我思虑再三,这琛紫颜料除了我还有,再便是你向我讨的那幅画,四皇弟不如将那画拿出来我们看一看。”

    霍谦闻言面色不变,既然霍淼那日在他们父皇面前不提,便是不想捅破,那就有的谈,他谦和的笑笑,执起一边的茶壶亲手为霍淼倒了杯热茶,乖巧道:“姐姐消消气,那画确是我所为,弟弟这不是也没办法吗,姐姐看看朝堂上那些人说的都是什么话?被人欺到头上了还伸过脸去给人家打,弟弟实在瞧不过眼才出此下策,好让父皇站在咱们这边,事先没告知姐姐是弟弟的不是,弟弟也是怕牵连了姐姐。”

    霍淼心里冷笑,好一个怕牵连。

    她仍是不给霍谦好脸色,严厉道:“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别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先前我说帮你你推脱说没那等想法,过后又处处算计于我,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我只是看在你救过我一次且你我是姐弟的份上不愿与你计较明说。

    你不会真以为你做事干净没人能查到吧?早在之前父皇便查出你与姚家小姐有私交,你以为是谁帮你将事情压下去的?你以为姚将军那牢狱之灾是因为什么?

    先前我只当你是想通过我讨父皇欢心,我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甚至乐见其成,想着你我私交不错,将来你若是成就了一番大事定是不会亏待于我。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后我方醒悟,私交不错?简直就是笑话,你怕是从未将我当做姐姐,你既与姚家有私交,怕是想图谋兵权,你看似是帮我,实际只是借我之力挑起战端,是我眼瞎,错看了你。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此次我不拆穿你,全当还了你的恩情,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你若是再借着我的名义做什么,别怪本殿对你不客气!”

    本来听着霍淼的话霍谦心里一沉,听到后面他又放下心来,当初霍淼在公主府遇刺后他得了父皇几句警告,大意无外乎告诫他注意身份,少和那些纨绔厮混,隐晦的警告他不许结党营私,若是她听说的也是这,那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最近的事让她起了疑,怪不得这几日这大皇姐对他爱答不理的。

    见霍淼起身要走,霍谦忙拉住她:“姐姐别走,听弟弟解释。”

    霍淼手腕一转挣脱开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本殿冤枉你了?”

    霍谦扯着她的袖角不放:“姐姐确实是误会了,还请听弟弟说明,之后姐姐要还是生气,那姐姐再怪弟弟不迟。”

    霍淼扯了两下衣袖没能扯出,冷道:“你说,本殿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花来不成。”

    “姐姐先坐。”

    霍谦讨好的笑着按着霍淼的肩膀将她按回座位,这才道:“弟弟与姚家小姐并无太多瓜葛,姐姐也知弟弟喜欢男子,姚小姐在外女扮男装,弟弟开始以为她是位清秀的小少年,心生好感确有接近之意,但姚小姐对弟弟一直爱答不理的,弟弟也是后来才知她是姚家小姐,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弟弟那些玩伴皆知是弟弟一头热追着讨好人家还碰了一鼻子灰,哪里算什么私交。

    除了那画的事弟弟隐瞒了姐姐,其他真的与弟弟无关,姐姐如今定是怀疑那日邀姐姐外出赏花也是弟弟算计,此事确实过于凑巧,弟弟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何况确实是因此才让姐姐遭那二王子惦记,姐姐若是因此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在我心中是真的将姐姐当做亲人,皇后娘娘生前对我等皇子多有照拂,弟弟敬重母后,自是也想亲近姐姐,只是弟弟自知身份,不敢高攀了姐姐,直到秋狝那次恰好碰到……

    在这宫中人情淡薄,现如今唯有姐姐真心待我,且我与姐姐年纪相仿话也说得来,弟弟又怎会算计谋害亲人?

    弟弟从未想过什么兵权,只是弟弟观如今的局势,他刹那分明也是忌惮我们,可见他国力不足,正是讨伐的好时机,姐姐瞧刹那起先的态度,弟弟也是气不过,更见不得我大黎的钱粮平白流入他国才极力劝说开战,姐姐也是如此认为不是吗?”

    霍淼面色缓和了些,问道:“那些当真不是你的算计?你当真不曾图谋兵权?”

    霍谦重重点头:“字字为真,弟弟绝不敢欺瞒姐姐,弟弟亲人不多,定是会真心相待,还请姐姐不要与弟弟生分。”

    他满眼真诚,霍淼见此释然道:“我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霍谦自是满口保证,霍淼沉默半晌,突然道:“阿谦,阿姐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无意于大位?”

    “弟弟只想我大黎长盛不衰,亲人和乐安康。”

    霍谦这话说的很巧,他不明说想要那位置,但隐含的意思是:你看别的皇子都不行,甚至有的还与你有过节,为了国家为了亲人,你们要是让我坐那位置我也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

    霍淼自是听的明白他的隐意,道:“姐姐自是希望将来是你能……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大皇兄毫无心气,三皇弟有齐家压在头上,将来怕是只能做他齐家的傀儡,我霍家的江山名存实亡,唯有你能守好我霍家的天下。”

    霍谦垂首站在霍淼面前,这种时候即便他赞同霍淼的话也不能应,遂一副乖乖听取教导的模样不言不语。

    霍淼接着道:“你老实告诉阿姐,你这几日既然劝说开战,可有想过具体事宜?”

    霍谦略有迟疑,他说的太清楚难免让他这大皇姐觉得他早有图谋,可什么都不说又会让她觉得他有勇无谋、太过儿戏。

    两相权衡之下,霍谦道:“弟弟虽有想过,但拿不定主意,本也想找姐姐商量,姐姐可有什么想法?”

    霍谦不能说,但霍淼没什么顾虑,她道:“我朝如今能领兵的将领不多,而有过与刹那交战经验的只有以姚末将军为首的几人,此次战事若是兴起,阿姐想举荐姚将军。”

    霍谦见霍淼注意着他的神色,便道:“弟弟也有如此考量过,只是当年兵败,姚将军也在其中,其领兵能力……弟弟有些担心。”

    霍淼听闻这话似是放了心,收回目光摇头:“你可了解过三年前的那场战事?你应当知那一战对阿姐来说意味着什么,阿姐也不瞒你,这两年我多方打探,便是想找出当年之事的根本,所以当年的事我了解不少。

    姚将军并非庸才,当年的战败也无关武将之过,说起来还当归结于文臣之失,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

    霍谦听霍淼这话音便知她是有话想说,遂面上谦逊道:“弟弟接触朝政不久,对当年之事知之不详,弟弟惭愧,还请姐姐详说。”

    霍淼朝旁边示意了一下:“你坐,站着做什么?”

    霍谦似是方才恍然,顺从的在霍淼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做洗耳恭听状。

    霍淼道:“你也知我朝开国以来提倡文治,为免战端兴起,一些武职也由文臣担任,此举原本是为防有人拥兵自重,可历代下来,到如今朝中文臣武将已然成对立之势,加之一些规制,文臣对武将多有打压,更甚至前军的战事文臣也要插手。

    先说眼下,这军饷要经户部拨算,当年的军饷被层层克扣,到阵前时不说粮食少了过半,武器也是粗制滥造,如此即便将帅再用兵如神、兵士再骁勇善战这仗也是必败,你看这几日的朝堂也能知,这次的战事一起,怕是会重蹈上一战的覆辙,你我现如今的主张怕是会成为大黎的灾祸。”

    霍谦听她话锋不对,不由道:“姐姐的意思是?”

    “眼下朝堂上谁都不可信,只你我姐弟二人,这战事一起,胜了你定会在父皇面前压大皇兄和三皇弟一头,可若是败了,你我将会成为大黎的罪臣。”

    霍谦听到这话更觉不对了:“姐姐这是何意?姐姐莫非要劝说弟弟求和?姐姐不是也不愿我大黎的钱粮流入他国?”

    霍淼不答反问:“你当真想打这仗?”

    “……”

    见霍谦不言语,霍淼叹了口气道:“父皇先前说我年轻气盛,你比我更甚,只你我二人这前方后方如何顾的过来?若是刹那愿意减少索要的钱粮,这仗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姐姐当真如此想?那姐姐在朝堂上的言语又是为何?还是说如今姐姐不必和亲便也想息事宁人了?”

    霍淼沉默半晌,道:“那你能拿出行之有效的章程来吗?必败之战为何要打?”

    “姐姐怎知必败?不是还有你我姐弟二人在吗?弟弟亲自去,定是不让人将军饷克扣了去。”

    霍淼还是摇头:“不止军饷,还有更为关键之处,便是这后方掣肘,我不是说了吗,前军的战事文臣也会插手,前军战事瞬息万变,而端坐朝堂的文臣消息滞后不说,还会凭主观臆测对前军下达指令,前军将领不听便是抗旨不遵,可听令行事这战事又……这才是更为难办之处,军饷你我能费心周旋,这掣肘之事呢?”

    霍谦低头,沉默半晌后道:“就近调临、弥两州存粮,弟弟亲自去,之后押送粮草到边境,弟弟坐镇,后方交由姐姐,银两转拨清查姐姐费心,前军战事弟弟每日书信报与姐姐,姐姐尽量在朝中周旋……”

    呵呵,倒是挺会挑,得罪人没好处的活留给她,拉拢将士的事归自己。

    心里这么想,面上霍淼轻轻摇头:“你当真非要打这仗?”

    “弟弟只是不愿再送钱粮给刹那。”

    霍淼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道:“也罢,你若执意如此,阿姐便帮你,只是只我们两人指定难以成事,最好是将大皇兄拉进来,近来阮家不是支持战事吗?想来他们有心讨好父皇,我们可以借此,倒也不必将他们拉拢过来,只要他能和齐家互相牵制着些你我也能省力不少。

    再有这前军……你最好别去,若是这仗胜了,你在前军指挥过定是会遭人猜疑,你立时便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如今在朝中毫无根基,一旦和兵权扯上关系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文臣势大,定是不愿长久兴起战事,最多半年,或许来年开春朝中便会有人以耽误农事为由催前军进度,这仗一定打不长,即便得了一场胜仗,这兵权过后也定是会被收回,如此你只要得了武将的好感便足够了,实不必去前军冒险。

    再者,若是朝中一力主张一事,我怕也是难以转圜,到时军令传到阵前你要如何?若是抗旨,回京来即便你有活路可你的前途呢?若不抗旨这仗一败……前功尽弃。

    如此倒不如你坐镇后方,和朝臣周旋,让人看到你的能力,借这机会拉拢些人脉。

    至于前军,阿姐给你看着,若是实在不行阿姐便是抗旨也不能让这仗输了,左右父皇不会要了阿姐的命,大不了阿姐撤职回家闭门思过个一年半载,只要你往后还能记着阿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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