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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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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瑾下手虽然不算重,但霍淼细皮嫩肉的脸还是不免发热发红,她不愿让人看到,便让车夫直接驾车驶到她住处前。

    霍淼一手提着一只装满糖果的藤篮,另一只手拿着那架纸风车从马车上下来,转头吩咐道:“将车上的东西搬到本殿房中。”

    她说完便走,路过乔长生时歪头看了看他道:“你今日做的很好,只除了编造本殿的不实言论。”

    乔长生:“……”哭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为什么殿下非不承认呢?算了……殿下说不实就不实吧。

    霍淼脚步不停,快步往院内走,乔长生紧跟其后,直到房门前方才站定,守在了门边,已经踏进屋的霍淼这时回头,朝乔长生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藤篮,又道:“对了,这是你自己要买的,本殿可没跟你要,别指望本殿会付银钱给你。”

    乔长生看看霍淼头上的花环,抿唇露出一丝笑:“不要殿下付钱的。”

    这些东西虽然看着不少,实际只是些寻常孩子玩的小玩意,加一起也不过几百文钱,这还是因他挑最好最贵的买。

    他买东西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是不想看殿下再难过,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殿下,这时正好见到卖糖果的便买了些回来,他没哄过女孩子,更不知道怎么哄,见吃的没用只好再买些玩的,其实有几样小玩意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玩,只是见到有小孩子或是女子在挑选观看的便挑个他觉得好看的买回来。

    作为下属为主人分忧是应尽的职责,以此类推主人难过的时候哄主人开心也是职责所在,乔长生如此以为。

    他完全没想过他的处世准则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凡他过去能有想法子讨主人欢心的觉悟也不至于遇到一点事便被那般怀疑。

    霍淼微微撇嘴,从藤篮中抓出几块糖塞进乔长生手中:“给你的奖励。”

    哄人自是要挑好东西去哄,至少也是他自己觉得好的,所以霍淼猜糖果不出意外会是乔长生喜欢的,也就意思意思分他两块。

    乔长生看看手中他买的糖,抿着唇笑:“谢殿下。”

    霍淼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屋,雨遥烟柳端水的端水,拿药的拿药,霍淼洗了脸,用布巾包裹着冰在脸上敷过后再涂上药。

    霍淼对着铜镜看了看,倒是不严重,明日应当便看不出痕迹了。

    她转头吩咐雨遥:“递个话给诗晴,让她今日将那几个变戏法的带来给本殿瞧瞧。”她一早便想拉下那道人,只是想用个温和些的方式,比如再培养个‘国师’出来和那道人打对台,先牵制着他,等她找到时机再借刀将其除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那道人太不安分,留着就是个祸害,她一时意气将人杀了,也只能将错就错,再以那几个变戏法的去圆一圆。

    ……

    当晚,霍瑾去了景媛的住处,每次他在前朝遇到烦心事便会来这寻清静,景媛知情识趣从不多问,他来便尽心关怀,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景媛将霍瑾迎进屋,十三公主正在床上爬动玩耍,霍瑾走过去将她抱起来颠了颠:“小十三转眼都会爬了,长得真是快。”

    霍瑾叫自己的孩子也只霍淼是叫小名,其他基本不是叫排行就是封号,毕竟子嗣多,有的他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想起来去看几次,别说小名了,大名和人能对上就不错了。这也是霍淼小时候招一众皇子公主记恨的原因之一。

    景媛一只手护在十三公主身后,一边笑道:“小孩子长得都快,盼盼还是属于长得慢的,胆子又小,只敢在床上爬动玩耍,殿下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自己满地爬着玩了,偶尔还会扶着墙站起走几步。”

    霍瑾一听霍淼便没好气:“胆子太大了无法无天也不是好事。”

    景媛一顿,不动声色的观察霍瑾神色,霍淼有需要她做的事会想法传给她,其余时候不会将多余的事告知她,一是知道的事情多了她难免有顾虑,在霍瑾面前说得多了出错,二是联系多了也怕遭人猜疑。

    今日霍淼虽然不曾差人传话,但看霍瑾的模样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这么想,面上景媛只当不知,道:“这倒也是,胆子大的孩子皮,得一直着人看着,不然容易磕着碰着,叫人怪心疼的。”

    景媛说着将十三公主从霍瑾怀里抱出来让宫人抱下去,转而为霍瑾宽衣,宫人则趁此上前收拾床铺。

    霍瑾一眼瞧见小桌上的针线及宫人抱着的衣物,道:“宫中不是有司制房,怎的还自己制衣?”

    内衫也就算了,有些宫妃闲着无聊缝制倒也常见,但自己缝制冬衣的倒是少见,嫔的分位可不低,按理宫中人不敢得罪苛待才是。

    景媛笑道:“司制房做的衣物为图式样美观往往不那么保暖,在房内不外出还成,在外走动便容易受凉。妾闲来无事,想着殿下自己住在宫外也没人照看,这个年纪的孩子又贪图好看不顾自己的身子,皇后娘娘走的早,没人想着教殿下这女子该注意的那些事,如今天一日比一日冷了,妾便缝制了这衣物,想着回头送给殿下,趁机也给殿下说道说道。”

    霍瑾闻言一顿,又记起了自己的母后和皇后,想起霍淼小小年纪一人离宫居于公主府内,也没个亲人照顾……

    霍瑾容易心软,之前还对霍淼有气,念头至此那气瞬间散了大半。

    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做错事实属寻常,做错了教给她便是了,霍淼没了别的亲人,这教导自是该他这做父亲的来,只是他忙于国事,对霍淼难免疏于管教,霍淼如今这般脾性他有很大责任。

    霍瑾这般想着,就听景媛接着道:“妾这手艺虽是有些生疏了,但也不比司制房的宫人差,殿下幼时的穿戴可是有不少出自妾之手呢。”

    霍瑾闻言回神,拍了拍景媛的手道:“你有心了,朕不懂照顾孩子,那丫头又没了其他会记挂她的亲人,如今还能想着她的怕是只有你了,哎,你没事时便去找她说说话,那丫头一人怪孤单的。”

    景媛温婉的笑笑:“是,妾平日里无事,闲在宫中也是无聊,以后殿下回来宫中时妾便带着盼盼去坐坐,也叫盼盼和姐姐学学。”

    ……

    翌日早朝,和亲的事还没争论出个结果,‘国师’身亡的消息又被拿到了大殿之上,弹劾霍淼的官员一个接着一个。

    霍瑾咬死是道人无真本事、欺君罔上,诛杀的旨意先下,道人想逃被霍淼误杀。

    当时见了现场的除了御书房侍候的宫人便是站班的守卫,这么多人看见,其中有人被收买传了消息出去在所难免,但让他们站出来作证那是别想,所以只要霍瑾有意包庇,那朝臣也没办法。

    要是个官员还能说霍瑾没经过查证滥杀有违律法,死的道人却是虽一直被叫国师,但正如霍淼所说实际他并没册封,无品无职,说白了什么都不是,甚至那等装神弄鬼之人连个白身都算不上,生死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没处说理。

    这般一通闹,早朝又是不欢而散。

    霍淼从议政殿出来,走去宫门领人回来直奔御书房,这次她没如平日那般随意,而是站在殿门口别扭的唤了声“父皇”,便将头转向了一边,接着道:“儿臣带了变戏法的来,就当赔您的道人。”

    霍瑾闻言抬头,霍淼的话虽听着奇怪,但他已然在其中看出讨好求和之意,她这态度虽是别扭,但想想那一巴掌,别扭也是情理之中,霍瑾昨日心思已有松动,如今有台阶自是顺势而下,他淡淡点头:“带进来瞧瞧吧。”

    霍淼规矩的行了一礼,出去又回来,将三个变戏法的领进殿来,示意他们开始。

    经过这段时日的互相探讨训练,以及穆诗晴不着调的乱提要求,这三人戏法变的俨然有了神棍的风采,霍瑾从原本只是给霍淼个面子,互相有个台阶,到后面越看越是觉得惊奇。

    等三人表演完,霍瑾不禁道:“这……那鲜花绽放是怎么做到的?”

    殿中一人站出来跪地行了一礼道:“小人等所做皆是障眼法,还请陛下恕我等欺君之罪。”

    霍瑾摆手:“诶,即是戏法,何来欺君之罪,你们演的甚好,当赏。”

    “谢陛下。”

    得了霍瑾的话,先前那人将广袖拉开方便霍瑾观看,接着道:“陛下请看,小人衣衫内皆有机巧,方便掩藏东西。”他将袖中一束花取出,接着道:“这才是最初绽放的那束花,陛下手中是小人后来调换过的,陛下一看这束花便知其关窍。”

    安福海上前将那人手中的花接过,呈到霍瑾面前,霍瑾拿起细看,很快便发现花瓣的根部颜色不对,像是已经有了腐烂,将花倒过来花便会合拢,花瓣根本支棱不起来。

    底下的人道:“这花瓣的根部开始是被冻住,因此可以呈闭合状,取出后冰很快融化,看上去便是花转瞬绽放,因凑近去看容易被瞧出破绽,只能藏回袖中换另一束自然绽放开来的上呈,方不被察觉。”

    “这……”霍瑾看看手中的两束花,想起中秋宴上的种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那帽中的小雀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上前一步,捡起脚边的草帽指给霍瑾看:“陛下您看这里,这地方有暗室,只要抻动外面的细绳便能开关,小雀便是藏在这其中,只要表演时找好给贵人观看的角度,这暗室便不会被人察觉。”

    霍瑾拿着呈到眼前的草帽左右看看,叹道:“这戏法第一次看时惊奇不已,等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便觉无趣了。”

    没听到附和声,霍瑾眼角余光瞥了霍淼一眼,见她低头安静的坐着,令他很是不习惯。明明霍淼胆大惹起事来总是将人气的够呛,可她安静下来又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霍瑾心里叹了口气,对安福海道:“先将他们送去太常寺吧,以后逢年过节的叫他们表演个戏法来看也新奇。”

    “是。”

    安福海走后,霍瑾朝霍淼道:“这戏法……你是几时知道的?”

    霍淼低着头道:“中秋那日儿臣便有所怀疑,儿臣席间位置的缘故,刚好看到那道人换花的动作,只是他动作太快,儿臣没看清,也不能确定不是儿臣眼花,儿臣当时本想让您搜那人的身看看,您当时没让儿臣说出口,儿臣回去后记挂着此事,便差人打听,一老花农说花瓣娇嫩,风吹霜冻皆受不得,不然容易腐烂,儿臣两相串联,又寻来这三个变戏法的,让他们钻研。”

    霍瑾恍然记起当时霍淼是想说什么来着,只是当时席间对那道人一片赞叹,她的话一开头便被人截了话头,他也便让霍淼坐了回去,没让她说话,不过恐怕当时霍淼即便说出口也不见得有人赞同她的提议,事情一样会不了了之。

    “那你过后怎么不和父皇提了?”

    “空口无凭,当时不搜过后即便再说也搜不出证据,不是冤枉人吗?那三个变戏法的也是练了这许多时日才顺手,先前即便儿臣想凭此向父皇说明也拿不出手。”

    看着无精打采的霍淼,霍瑾叹了口气道:“是父皇的错,该是先问清楚的,怎么也不该对你动手。”

    霍淼闻言抬头,眼里蓄满了泪,突然起身几步走到霍瑾身边在他腿边蹲下,手臂搭在他膝头,脸埋进了臂弯里,抽噎道:“我还以为父皇再也不疼我了,我只有父皇了。”

    霍瑾闻言心里一酸,手轻轻落到霍淼头上哄道:“没有的事,父皇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不疼你疼谁?”他手移到霍淼脸侧摸了摸,“还疼吗?”

    霍淼摇头,仍是带着哭腔道:“不疼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成小花猫了。”

    “儿臣才不是小花猫。”

    ……

    等到安福海将人送去太常寺交代完回来,父女二人已经和好如初,正商量着和亲的事,安福海垂首站在旁边,心道:果然,公主殿下失宠也不会超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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