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关东双侠

    爨香和禹灵穿过石窟，来到一处渣石场。

    “你们干嘛把渣石堆放在我们这边？”一名眉粗眼细的少年追着一群套戴镣铐的彪形大汉们质问。

    领头的两名头陀转过身来，一人左眼套有黑眼罩，一人脸上有道长条刀疤。

    刀疤脸骂道：“汉矮子再啰嗦，耶耶摔死你。”伸出右臂一把抓着少年的铐链，举起他身子往渣石堆摔去。

    那少年头破血流，哭叫：“打人了……打人了……夷蛮打人了……夷蛮不讲道理，又打人了……”

    四处劳役们闻见有事端，停下劳作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禹灵挤过人群扶起少年，问道：“护儿怎么回事？”

    那护儿道：“他们夷蛮人的渣石全堆在我们汉人这边。我找他们理论，他们不讲道理还打人。”

    “评什么理？我的拳头就是道理。以后我们的工事，你们汉矮子全包了。有谁不服？‘关东双侠’打得你们服为止！”刀疤脸两臂肌肉壮实，挥动两只灯笼般的大拳头，铐链晃荡作响。凶狠作态嚣张叫嚷，脸上那道刀疤也随之扩大。

    围观的汉人劳役谁也不敢出头，禹灵正气道：“天地之间，凡物都一样。天地之外，人人都平等……”

    刀疤脸还没等他说完，一记猛拳打出。

    护儿拉动禹灵，急道：“禹灵哥小心……”已是躲避不及，猛拳正中鼻梁，鼻血直流。

    护儿帮助他擦拭鼻血，禹灵忍痛，不满道：“你们恃强凌弱算什么大侠？

    刀疤脸猛拳又要打出，迎面飞来一物。

    ——

    啪嗒一声，一只空箢箕砸在刀疤脸上。满脸映出横竖不一的块痕，他抓着箢箕撕破，气忿的往对方人群扔去。

    一名虬髯汉子伸手抄过两半破箢箕，义愤地道：“独眼龙侨轻侠，盗窃富室，虏掠美色。刀疤脸浮浪侠，劫夺财物，祸害乡闾。盗贼流氓也敢称侠？真是欺世盗名，有辱侠号！”

    独眼龙侨轻侠和刀疤脸浮浪侠心中都是一怔：不知此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底细？

    独眼龙侨轻侠道：“足下是谁？劝你少管闲事！”

    虬髯汉道：“我申不平遇到不平事非管不可！”

    独眼龙侨轻侠恼怒道：“大伙一起上，先废了这大胡子。”

    一群流氓有的摩拳擦掌；有的抡起锄头；有的抄起铁锹齐围过去。

    申不平抛出两半破箢箕，箢箕顺着地面滑去，分别缠着镣链绊倒两人。他夺过身旁人一根扁担，使出“棒喝拳”，扁担狂戳狂打，流氓们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双手痛的发抖，锄头铁锹掉落在地。

    独眼龙侨轻侠催促道：“捡起家伙再给我上！”那群流氓被打得痛苦不堪，畏畏缩缩哪敢再上？

    刀疤脸浮浪侠焦躁起来，抄起铁锹猛打猛劈。申不平一招“棒迎恶犬”卯足了劲硬接硬架。

    两力猛撞相互弹开，刀疤脸浮浪侠的铁锹反弹砸在自己秃头上，登时鼓起了一个大包块。恼羞成怒扔出铁锹，双手捂头叫痛。

    申不平招架飞来的铁锹，扁担划圈转动，铁锹砸向流氓。察觉独眼龙侨轻侠举起锄头从背后偷袭，顺势移身，扁担戳中他胁下。腾身而起踩在一名流氓肩上，连环使出“棒击狗头”扁担连番击打。

    独眼龙侨轻侠秃头上肿起了十多个大疙瘩，锄头掉落正砸中自己右脚的小次趾和末趾。他穴道被点动弹不得，上痛不能抚头，下痛不能摸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既是痛得厉害又是害怕至极。

    申不平跳下着地，打得流氓们叫苦连天，威厉道：“佛陀每渡一劫需要一百二十年，才长出一颗肉髻。你们这帮流氓在外为非作歹，现在来到石窟了，每天面对石佛圣像还不收敛。申某人来帮助你们渡渡劫，长长肉髻，真是便宜你们了。”

    爨香和护儿伺机捡便宜，专挑落单的流氓，抡起扁担就打，大显威风。禹灵捂着鼻子，见到流氓们被打得落花流水，大快人心。其他汉人劳役平时被关东双侠欺负怕了，躲得远远拍手叫好。

    刀疤脸浮浪侠摸摸自己秃头上的包块，又瞧瞧独眼龙侨轻侠秃头上十多个大疙瘩，联想到佛陀的满头螺髻。吓得屈膝投降，认错道：“申大侠饶命，申大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大哥。我们痛改前非，以后我们关东双侠任凭申大侠差谴……”

    申不平大声喝呼：“打住，我才不沽名钓誉，我只是个丐者。别再大侠长，大侠短的叫唤。我们丐中兄弟遍天下，以后再听到关东双侠欺负汉人，申某人就直接送你们上极乐世界。”说完扁担一点。

    独眼龙侨轻侠穴道被解开，双手摸摸脑袋，又摸摸脚趾，独眼翻白痛苦不堪，暗道：“冤大头……今天没踩点子，遇到克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自知不敌，连连哈腰道歉拜谢。

    其他流氓见到老大的模样，也纷纷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