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鼓山石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一名脚套镣链，手戴铐链，身着赤褐色赭衣的青年劳役，捡起小块尖石在大石上一笔一划刻写。然后双脚跨出马步，双手举过头顶，掌心朝上。左脚脚尖缓转，右脚抬起站立。左手竖掌举顶，右手握拳直击。

    青年劳役感觉这四句诗文斐然，这四招拳式精妙。大为惊喜，问道：“爨大哥，接下来是什么？”

    大石旁有一尊释迦牟尼石佛，那石佛一丈五尺余高，弯眉笑眼，左手施与愿印，右手施无畏印，端庄祥和。

    石佛下有一名身材矮小，塌鼻凸嘴的秃头劳役。也是脚套镣链，手戴铐链，身着赫衣。他一边比划招式，一边念道：“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召调阳。”

    青年劳役跟着秃头劳役的咏念，在大石上刻写完，又跟着手脚比拟学了起来。

    那秃头劳役敷衍了事的比划完，收势不稳倒退几步，踩中碎石一滑，摔了个屁蹲。

    青年劳役学的入神，依模画样也倒退几步，左脚跛滑也摔了个屁蹲。

    秃头劳役起身，骂道：“禹灵你这憨包，我是不小心摔倒的，你跟着学我摔倒干嘛？是在讥讽我吗？”嘴上谩骂，手打脚踢。

    禹灵挨了踢打，还在暗自纳闷：“江湖传言：‘汉宗帮攘夷尊王，十九侠名扬八方。千文武纪巧精强，汉化归宗天下匡。’《汉宗千文武纪》怎么会有‘摔屁蹲’这招？”连忙起身，赔礼道歉道：“对不起，我学的入神了，爨大哥教我汉宗拳法辛苦了。”

    秃头劳役双手托着屁股，耍赖道：“哎哟……我屁股摔痛了，北窟那大堆渣石，你今天可要帮我全清理完工。”

    禹灵道：“好的爨大哥，你这几天的工事我全包了。”

    秃头劳役闻言喜道：“嗯嗯……你这憨包够义气，我也不吝啬，明天我再教你汉宗腿法。”

    禹灵不明其理，问道：“爨大哥，你不是说了每套武功都有五十招吗？汉宗拳法才刚开始学，怎么明天又另学汉宗腿法了？”

    秃头劳役不耐烦地道：“你这憨包，我懂的武功多的是，巧的妙。够你学八年十年的，我怎么教，你就怎么学嘛！要不是看在你帮我做工事，我才懒得教你呢！”

    禹灵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懂《汉宗千文武纪》的人，有几招就学几招，有招总比无招好。”好奇问道：“爨大哥，你这《汉宗千文武纪》是哪位侠令教的？”

    秃头劳役得意道：“我可是南宁州爨氏家族的人，汉宗帮总部就在我们乌蒙山。《汉宗千文武纪》不管是‘汉宗拳法’、‘汉宗腿法’、‘汉宗掌法’、‘汉宗武器’还是‘汉宗步法’在我们南宁州家喻户晓，就是不学武功的人也早就耳濡目染，见多了也就熟悉了。”

    禹灵甚是羡慕，惊道：“汉宗帮历年来，团结一致抵御胡人夷狄，深受江湖各派尊崇。原来汉宗帮总部在你们南宁州！”

    爨香嘚瑟道：“禹灵小弟告诉你，在南宁州我爨香可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禹灵小弟，你陪同我回去南宁州，我蠲免你一切赋役，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巴适得很！不需要学劳什子功夫，太曹耐了！”

    禹灵迷惑问道：“爨大哥，那你为什么来这鼓山石窟？”

    爨香道：“这……这说来话长……”

    忽然，有人喝骂：“是哪两个羊巴羔子？想偷懒吗？官爷抽死你们！”

    爨香颤声回答：“噢噢……官爷……我们是清理渣石的，这就回去。”慌慌张张和禹灵挑起空箢箕就走。

    那几个官兵见到他们逃走的狼狈相都嘲笑起来。

    爨香和禹灵走进一处石窟，中央石柱直耸窟顶，穹窿飞天莲花藻井，石柱上有雕饰精美的佛龛，地面浮雕大莲花。

    一些脚套镣链，手戴铐链的打窟人、石匠、塑匠、画匠们都在劳作。有的艺匠自己口咬手链，在修凿一尊兽面人身，肩生羽翼的怪兽石像；有的艺匠弯腰驼背在修饰打磨各处有待完善的收尾工事；有的艺匠在山岩石壁上彩绘：佛陀说法、尊者传经、菩萨渡众、金刚力士、飞天舞蹈等佛国传说。一幅幅壁画其貌如生，彩艳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