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的梦
“我们小泉村距离天越国很近，向西八十里就到了我们神望国的边边上，那里驻扎着许许多多我们神望国的军人。”
“再往前啊，就到了双方的战场，那片区域经常会发生战斗。天越国和我们神望国的关系势同水火，那是数十年来无数先烈的尸骨堆积出来的仇恨。据说有一年战场蔓延到了我们小泉村，连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跟着上了战场。”
“你们以后如果想要参军，那就往西去。你们中有些人的父母，可能就曾在那片战场上杀敌，他们都是英雄。”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书棋的目光扫过了教室中的几个孩子，山娃，大树，二丫……他们的父母就曾战死在那片沙场之上。
大树，也就是那个被叫做树杈子的少年，听完李书棋的话后他的眼圈有些泛红。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所以从小他就立志要成为一名军人，去战场上杀敌，去给他的父母报仇。
过了今年他就十三岁了，他和山娃两个人约好了，等两人都过了十三岁生日，就一起去参军。
“如果你们选择去参军的话，老师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活下来！”李书棋看着大树和山娃，两人的打算他自然清楚，他没有阻拦，只是有些语重心长的道：“有人会教你们悍不畏死，有人会要你们奋勇杀敌，但是老师只希望，你们在战场上一定不要逞强。你们都是老师的孩子。”
李书棋没再多说，等到山娃两人去参军的那一天，他肯定会亲自去送他们。
“从我们小泉村向东南方向走一百三十里有一座小镇，叫做边良镇，以前那里叫做边凉镇的，比起我们小泉村也大不了多少。”
“后来因为战场的偏移，那里成为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物资交易点，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于是便改名叫做边良镇了。”
“如果不去参军，这个小镇将成为你们离开小泉村后的第一站。”
“从边良镇再向东走，大约三百里后有一座城，名为岚兴城。这座城应该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一座城了，也是你们老师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了。”说到这里，李书棋的情绪有些低落。
在这座城市里，他遇见了那个让自己心仪的姑娘。可人家是聚元师，而他呢？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才情说不定可以博得佳人青睐，最后却闹了个灰头土脸差点身死。
心灰意冷之下，李书棋回到了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当起了教书先生。
小泉村很小，但民风淳朴，没有了外面的繁华，却多几分清净自在，倒也安然。
“岚兴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内城是那些达官贵人和聚元师居住的地方，普通人是不允许进入内城的。”
“在这内城当中有一座聚元师学院，名为岚灵学院，这座学院隶属于朝廷。”李书棋记得，自己心仪的女子，便在这岚灵学院中，据说还是中级学员。人家是天之骄女，而自己呢？连内城的门都进不去。
李书棋叹了口气，每次说到这些自己都会多想，看来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可是不放下又能如何呢？
摇了摇头，李书棋努力让自己不要陷入那种悲凉的情绪当中，然后才接着说道:“希望以后你们当中能够有人可以进入这所学院当中，这样，我们整个小泉村的人都能够脸上有光。”
说完这句话，李书棋眼角的余光看向小九，在他看来如果说这些孩子中能有人可以成为一名聚元师，并且成功加入岚灵学院，那么这个人非小九莫属，即便小九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那一个。
孩子们眼中有光，他们自然知道聚元师是什么，那在他们心里就是神仙，遥不可及却又心生向往。
就和前不久那个回到村子里的青年一样，曾经也是像他们这般坐在这间教室里听以前的老先生讲课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孩子，可成为聚元师后他是那么的耀眼，仿佛整个村子的中心一般。
不过孩子们也并没有讨论，先生说正事的时候，他们会很自觉的保持安静。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李书棋又接着说道：“像岚灵学院的这样的地方，我们国内还有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宗门大派，这方面老师所知的也并不多，或许以后你们有机会能够接触到。”
“不过你们要谨记，如果以后你们遇见聚元师了，一定不要去招惹。如果你们自己不能成为一名聚元师，那么最好也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接下来我们再来说点其它的，你们有谁知道，我们神望国到底有多大吗？”李书棋看着这些盘坐着的孩子们，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老师，方圆万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抢答道。
“我们小泉村有一里方圆，那神望国不是有一万个小泉村这么大？那得有多大啊！”旁边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孩子感叹道。
“怎么可能只有一万个小泉村这么大？应该是一万乘以一万，有万万个小泉村这么大！”说这句话的，是那个叫二丫的女孩子。
大树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大，有一年我爸从军队里回来跟我说过，神望国这屁大点的地方，希望我以后有机会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我觉得我爸说得对，神望国最多也就几万个小泉村这么大吧。”
“你知道个屁，”山娃反驳道，“你爸那是醉话，我爸以前告诉我说，神望国可大了，普通人可能走上一辈子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两人再次争论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打闹，毕竟现在是上课的时间。
再次听到几个答案，李书棋皆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在他印象里应该只跟小九一个人说过，但是小九不会说话，便也不会回答自己。
轻轻拍了拍桌子，李书棋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老师说的话，你们认真听一听。我们神望国方圆两万七千里，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上不少，大概有七万万个我们小泉村那么大。”
“和我们神望国毗邻的一共有三个国家，西边的天越国，东边的月封国和南边的天麒帝国，这三个国家的大小都和我们国家差不多。除了天越国外，其他两个国家和我们国家的关系都还算友善。至于北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谁也不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
“而在万道盟国的另一边，据说还有比我们神望国大得多的国家，被称为神国。不过这些距离你们都太遥远了。”李书棋看到了孩子们目光中的向往，年少时候总想要去向远方，看看不同的世界，听听外界的声音。
可在遭遇现实和挫折过后，还有几个人能保持初心呢？
曾几何时，他自己也不正是如此吗？可如今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夫罢了。
他期待这些孩子中能有人可以去到他曾经向往的诗和远方，但他更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
这节课上了很久，李书棋跟这些孩子们说了很多很多，除了一些常识以外，还有不少他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传言和故事。
比如说曾经有一个普通人，不慎闯入某片深山老林当中，吃下了一颗神奇的果实，一夜之间成为了一名聚元师。
也有聚元师曾从天而降，一斧子劈开了一座大山。
还有在那无穷无尽的大海深处，有一口能够吞下数百万人的庞大怪物。
甚至他自己曾经见到过，有聚元师口喷火焰，手执雷鞭……
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孩子们不时惊呼，对于那传说中的聚元师，更是多了无尽的向往，恨不得自己能够成为那个闯进深山老林，服下神奇果实的人。
直到回家路上，这些孩子们依旧还有些意犹未尽，估计在今夜的梦中，他们也能成为那叱咤风云至高无上的聚元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