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条件
一听到邵瑾瑜妥协了的程斐昊想都不想就点头：“好，我答应。”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条件。”邵瑾瑜无奈地提醒道，心里在暗自翻白眼：好个屁！
“你说的我都答应。”程斐昊不顾不管，只要他的萝卜不把他赶走就行。
“条件是你必须去找专业人士，好好配合解决你这失眠和讨厌女人的问题。”
程斐昊仿佛没听懂，还是二话不说就答应：“行。”
狐疑地看着他，邵瑾瑜再一次强调：“我说的是你得去找心理治疗师治疗你讨厌女人的问题，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可以。”
奇怪，按照齐铭的说法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去找医生的啊？
虽然不知道程斐昊今天为何那么好说话，可邵瑾瑜只能当作他真的答应了：“那我去问问我导师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又或者能不能就让学校的学生事务部辅导师帮忙——”
两人同样在那棵大树下而程斐昊有些警惕地看着四周：“不必那么麻烦。”
“啊？”邵瑾瑜没反应过来。
“就你。”
“我什么？”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邵瑾瑜一脸茫然。
“你不就念心理学的吗？还找什么医生，就你。”程斐昊指了指邵瑾瑜。
“我？我不算！我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连证都没考到，甚至还没实习……”邵瑾瑜一听连忙摆摆手表示无力胜任这重任。
“我——”程斐昊话没说完却忽然转过身去，脸色铁青，“后面那个蓝衣白裙的！偷拍很好玩？！给我删了！当我上次说的话是放屁？！嫌命太长？！”
“斐昊！”许是成为“他的萝卜”被温柔相待太久了，邵瑾瑜好久都没看见他这副模样了。
“恶心的女人！”程斐昊满脸的嫌弃和厌恶。
“斐昊，我们找个男医生就行，你别太抗拒，就算不能完全解决，但改善总是能的。否则你看你这脾气，将来出社会工作怎么办？肯定会有女同事的吧？”邵瑾瑜循循善诱。
“我不要。”程斐昊拒绝得很干脆。
“喂！你刚刚明明说好的！”邵瑾瑜蹙眉，清秀的两条眉毛就要挤到了一起。
“我刚刚答应的是去找专业人士，但没说是哪个医生还是谁。”程斐昊露出狡黠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恶作剧成功的10岁小男孩。
“你耍赖！”邵瑾瑜瞪着他。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说出这种话的程斐昊半点不害臊而对面的邵瑾瑜已经气炸，“程斐昊！你再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小心我揍你！”
“你给我治疗，不然拉倒。”程斐昊坚持。
深吸一口气，邵瑾瑜按捺着脾气：“不是我不愿意，是我没那么专业，也不合格。再说我俩认识，会影响我的判断，你也不好敞开来说，所以最好的选择是……”
“最好的选择是我这个病人可以接受并信任的医生，否则一切都免谈！你们可以试试把我掐进诊所，但是开不开口是我的事！
我要是不喜欢，治疗时段我可以闭嘴两个小时，结果还会是和上次一样。你们不要以为换个人来当说客就会有改变！”
温齐铭和邵瑾瑜联手搞这么一出，他会不知道吗？他又不傻！
好一阵子两人都不说话，程斐昊赌气地埋头在黑漆漆的夜里数着依旧勤劳搬家的蚂蚁而邵瑾瑜就立在一旁静静看他数蚂蚁。
其实，提起心中那根敏感的刺，程斐昊没有直接让她闭嘴或是大发雷霆转身就走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至少他还愿意听，愿意商量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他一个这么优秀的大男孩，都成年了，说他是男人也不为过，有自己的尊严和坚持，不希望别人碰他陈年伤口也情有可原。
她甚至不是他的谁，只不过仗着他的那点愧疚才能站在他身边。
她没经历过他经历的，没见证过这些年他的痛苦，所以这样的她又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对他说为你好？
看着程斐昊始终紧紧抿着的唇和僵硬的神情以及身躯，邵瑾瑜不消片刻就心疼：
“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的，也会和齐铭商量。但是你也要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可能在你看来那些都是借口，但我们都只想要你好好的。”
看过了他那开朗活泼的一面，邵瑾瑜就一天比一天更希望有天他可以把外人面前那虚假的高冷保护层给撕下。
到时她可以骄傲地向世人说：呐，这才是真正的程斐昊！真正的斐昊才不臭脾气也不摆架子甩脸色！他很可爱，会哭会撒娇，像个小男孩一样。
“听到没，程斐昊？”见他不吭声，邵瑾瑜问道。
依旧得不到回答，她无奈地轻唤：“斐昊。”
这下，某人不数蚂蚁了，抬头望向邵瑾瑜：“嗯。”
果然……超级幼稚！
“那我明天可以给你送早餐了吗？”明知道答案的程斐昊还是故意问道，原本还有些阴郁的脸庞顿时被阳光照拂一般豁然明朗。
“瞧你高兴的！”没拒绝，邵瑾瑜跟着牵起嘴角。
就这张笑脸，她能够看一百年都不觉得腻。
她临时回心转意，就为博君子一笑。
温齐铭白天来找她也没和她张篇大论还是叙旧，开门见山地就请她允许程斐昊继续给她买早餐。
“斐昊最近情况有所好转都要归功于你。自从给你买早餐后，他人都有生气起来了。今天还没结束就想着明天要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我好久都没看他对生活那么有热情了。”
“你不知道，那天你给他的那罐糖，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我都舍不得分一颗。我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还是那助眠糖真的有效，反正后来很少听他嚷失眠了，直到几天前。”
“他从来没有和哪个女生走得那么近甚至是半点都不排斥，所以想请你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帮帮他，和他多接触……”
邵瑾瑜头一次开口就打断了温齐铭的话：“齐铭，我知道他经历过了什么。之前几次他喝醉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后来是他自己承认的。”
温齐铭错愕地看着邵瑾瑜，说不出话来。
他那能让全校为之疯狂的系草朋友竟然在一个女孩面前承认他是位性侵受害者？
“所以我帮不到他，还是那句话：他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这么多年的心病不是他把我当成心灵寄托就能解决的。”
就这样，两人达成协议，由邵瑾瑜开口让他劝程斐昊看医生去。
程斐昊没理会邵瑾瑜的打趣：“所以你想吃什么？萝卜——”
奈何，邵瑾瑜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萝卜，于是她一脚踩在了程斐昊的鞋上。
“邵瑾瑜！你又踩我？！”程斐昊大叫。
“你再说萝卜我再踩！”邵瑾瑜狠狠警告。
气得必须要动手的时候，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踩他。毕竟她害怕被弄死，所以不可能去碰他捏他还是揍他，于是浑身上下就只有鞋子一处能让她发泄。
程斐昊直喊冤：“我不是叫你萝卜！我是问你要不要吃萝卜糕！！”
“噢……”踩错了。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于是邵瑾瑜很虔诚地把自己的一只脚伸了出来：“对不起，那你踩回我吧？”
白了她一眼，程斐昊嘀咕：“明知道我不可能踩你的……”
那是他的萝卜呀，误踩了一次都心疼死他了，现在又怎么可能刻意去报复她？
他哪舍得把她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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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瑾瑜把和程斐昊的对话结果告诉了齐铭而后者无奈摊手：“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两人协商后一致认为程斐昊说得到就做得到不配合治疗，所以与其强迫他到外头找医生，还不如安放在自己眼皮底子下。
就算做不到治愈，缓解改善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邵瑾瑜总归是念心理学的，是个准心理治疗师。
“斐昊，你以后就是我的白老鼠了。”邵瑾瑜打趣道。
“啧啧，你还是我萝卜呢！啊嗷！你能不能改掉你老踩我的坏习惯？”程斐昊说着又被踩了一脚。
“忍不住，我手痒。”邵瑾瑜面无表情。
“你动的是脚。”程斐昊提醒道。
“你不会希望我动手的。”
“你动手的话我当然也会动手。”哼，人家战斗力可是杠杠的！
“噢，当初就是这么揍了人家医生被列为黑名单的吧？”邵瑾瑜斜视了他一眼。
“……”
“看来我得去买保险，再找温齐铭当证人证明是你非要我陪你治疗的才行。”
“瑾瑜！”
程斐昊抓狂，最后可怜兮兮跑来认错：“我错了，就算你动手我也不会动手的！”
好男不跟萝卜斗，更何况还是他自己的萝卜！
邵瑾瑜不说话，又气又好笑。
两人再次达成协议，构成新合同——程斐昊继续给邵瑾瑜投食而邵瑾瑜给他治疗心病，为期一年，直到两人毕业。
端上新鲜出炉的巧克力饼，程斐昊满脸笑容凑到邵瑾瑜边上：“邵小医生，以后就多多指教啦！”
“我说了，我还没考到证，把你弄成精神病不关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