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撒娇
昨晚的邵瑾瑜躲在被子里咬着唇偷偷抽泣了好几个小时，想着网上永不过时的问答：究竟是从未拥有还是拥有后又失去更让人难过？
今早她就会有答案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还有些湿湿的，手中的毛巾皱不成形，像她打结的心思。
她恹恹地来到浴室，毫不意外地看见原本内双清秀的眼睛如今是肉眼可见的红肿。不严重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
瞧不起自己地，邵瑾瑜闭眼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因为被投食而变得有点肉肉的双颊：哭什么哭！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哭！丢脸死了！
因为心情低落，邵瑾瑜难得在浴室里头磨磨唧唧，手机响起的时候，她还在对着镜子发愣。
大清早的，谁啊？
完全都不抱着侥幸的心态，邵瑾瑜抓起手机却见来电人是程斐昊：“早安！快下来拿你的早餐！”
“？！！”
邵瑾瑜挂了电话后仍觉得不可置信，用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痛。
不是梦。
再一巴掌。
还是痛。
真的不是梦！
她一边跑下楼，一边说服自己：也许在程斐昊的心中一个月是31天，不是30天。嗯，一定是这样的。
结果程斐昊一见到她就皱眉：“邵瑾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说让你别穿着睡衣下来了！”
呃，忘了。
她刚洗好脸刷好牙，接到电话就匆匆忙忙赶下来了。
“你看你这小裤子穿了也跟没穿一样，他们都在看你的腿！你腿好看也不是让他们看的！吼，真是……”
见程斐昊一脸抓狂却拿她没办法的模样，邵瑾瑜很贴心地替他完成句子：“真是羞羞脸？”
“你还知道羞羞脸？！欸，你眼睛怎么了？有点肿。”
程斐昊忽然凑上前来察看而邵瑾瑜有点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没什么，就是昨晚挺热的，没睡好而已。”
“那你拿热毛巾敷一敷，再不然就真成小金鱼了！”程斐昊失笑。
“嗯。”
第31天，邵瑾瑜还是收到了程斐昊的早餐。
第32天，程斐昊给她带了泡芙，说是他和温齐铭试过了觉得超好吃所以一定要让她尝尝。
第33天，他说那餐馆做优惠，买一送一，所以就顺便给她捎来一份。
第34天，邵瑾瑜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饼干，哪怕她知道那是他亲手做的。
“斐昊，已经过一个月了。”
程斐昊一脸无所谓：“嗯，没关系，反正上次你说你爱吃。”
“有关系。我们说好你所谓的赎罪只进行一个月的。今天都第34天了。”邵瑾瑜双手抱胸不悦地提醒道。
“那大概是你记错了。”程斐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撒谎，双眼依旧澄亮。
“要不要我翻日历给你看？你自己确认一遍？”邵瑾瑜忍不住翻白眼。
“反正做都做了，你收下就是。”程斐昊硬把饼干塞了给她。
“你硬塞，我也可以扔垃圾桶！”邵瑾瑜恐吓道。
结果程斐昊一听就开始他的表演：
“你这人怎么和温齐铭一样没良心！我可是辛辛苦苦才把它们这些小可爱弄出来，而你却要把它们抛弃，丢进垃圾桶？！你心都不痛吗？它们成了冤魂的话会来找你的！”
“呵呵，你以为我3岁？饼干幽魂？”邵瑾瑜差点被气笑，可还是努力板着一张脸不妥协。
“行，你要丢也可以！当着我的面丢！”破罐破摔，程斐昊嚷道。
“？”这男人有受虐倾向吗？
“赶紧丢！丢了我好哭给你看！你敢丢我就敢哭！”程斐昊居高临下地瞪着邵瑾瑜。
“……”干。
“丢啊，还不丢？我都准备好了！”
那天，程斐昊一脸得意地看着恨得牙痒痒的邵瑾瑜咬牙切齿地抱着他的饼干回房：程斐昊，你牛逼！
第35天，他说一时忘了，习惯性地就给她买了。
第36天，他说不小心买多了，他吃不完，让她分担点。
第37天、38天、39天……
第40天，邵瑾瑜黑着脸把程斐昊堵在大树下：“今天又是什么借口？”
戴着金丝眼镜的程斐昊叹了口气，不掰了：“没什么借口，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想给你买早餐，就这样。”
“斐昊，够了。别再因为什么赎罪而对我好，没必要。”邵瑾瑜厉声说道。
“习惯了。”
“你知道习惯这种东西可怕就好！你会习惯，我也会习惯！所以在我习惯之前，你赶紧停了！”邵瑾瑜有些激动，这些天忍着不发作的情绪一点点被引爆。
程斐昊没有像前几天胡搅蛮缠，话也少了：“为什么要停？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程斐昊，你明明都不喜欢也不可能，那就别老说让人误会的话，别做会让人误会的事！”邵瑾瑜拽着裙角，语气憋屈。
“可是——”
“没有可是！别再继续这样了！别再让那无聊的谣言传出，也别再给我虚无的希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你早就知道我对女人……”程斐昊垂下了头。
“我早知道有什么用！喜欢就是喜欢！所以算我倒霉喜欢上一个憎恨女人的男人行了吗？！”他是猪吗？！爱情这种东西要是控制得了就不叫爱情了！
深知自己就要撑不了的邵瑾瑜只想赶快结束这话题，离开这鬼地方和这个王八蛋。
“瑾瑜，你很好，以后会有其他正常的男人喜欢你，对你好的，到时我就不烦你了……”程斐昊小心翼翼地开口。
红了眼眶，邵瑾瑜骂道：“程斐昊，够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成为你口中恶心的女人了！”
“不会，我说了，你和她们不一样。”程斐昊摇摇头，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哪里不一样了？！我和她们一样糟糕，甚至更糟糕！天天觊觎着你！就你傻感觉不出来！你知道喜欢的人天天在你面前晃却要而不得的痛苦吗？！”
心中紧绷的弦一下就断了，邵瑾瑜控制不住地朝程斐昊吼，眼泪在眼眶慢慢聚集搞大团圆，鼻音是前所未有地重。
从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鼻子的她把一切责任堆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都是他的错！让她习惯了他的好才变得那么娇弱！
“瑾瑜……”程斐昊抿嘴，血色在脸上一点点地褪去：她说他让她痛苦了。
“别叫我！你就像一块蛋糕，摆在我面前，想吃，却不能吃！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要么离开，要么把那蛋糕丢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女孩掩面跑了，而程斐昊依旧傻傻地站在沙沙作响的树下，发现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追上去。
他又把她弄哭了。
说好要照顾好她，对她好的，可是他又让她难过了。
///
也许坏运气是真能传染的，宿舍里最近可说是衰事连连，一个失恋了，另一个生病发烧。
好不容易把发烧胡乱呓语的洁西弄上床，邵瑾瑜才发现退烧药吃完了。担心洁西会半夜又烧起来，她决定保险起见还是到药店一趟的好。
在药店的对面街，邵瑾瑜亲眼看着早上和她不欢而散的程斐昊独自进入店里。
又失眠出来散步了？这次的散步还包括逛药店？
哪怕她千万遍告诉自己她不介意，她不想管，可还是注意到了程斐昊又开始戴眼镜，而且戴了好几天了。
她难过，他应该也不好受吧……
原本想着要不先躲起来，等他走了她再进去，可转念一想，她又不可能躲他一辈子。他若有心堵她，她躲哪儿去？
要断，还不如早点断干净。
平复了心情，邵瑾瑜走进店里，程斐昊正背着她在一排排药物和保健品面前流连。
程斐昊一个转身而邵瑾瑜来不及蹲下，两人四目相接。
气氛没有邵瑾瑜想象中的尴尬，因为男孩很快反应过来，口气还不怎么好：“你怎么又一个人在大半夜出来？多危险！”
“买点退烧药给洁西而已。”邵瑾瑜说着就走到柜子边取下两排药丸。
“我可以帮你买。”程斐昊想都不想就说。
“噢，我还以为我们绝交了？”邵瑾瑜是真的有点讶异程斐昊自我疗愈的速度。
呃，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分别？女人吵架可以吵一个星期因为她们还要复盘和脑补，可男人今早吵完就算吵完了，晚上又可以心平气和跟你说话。
一句话惹得程斐昊直跳脚：“谁要和你绝交了？！”
“反正我就是买个退烧药，你要买什么赶紧买，不买要逛街也随你，我走了。”邵瑾瑜转身就要走却听程斐昊低声道：
“糖吃完了。”
男孩的声音低落，带点撒娇的意味，听起来很惹人怜惜。
果然，邵瑾瑜脚步一顿，看了程斐昊一眼，给他指了个方向。
他盯着她没说话，像是不明所以，于是她只好又开口：“往前走然后右拐，在你右手边的柜子。”
程斐昊听后却依旧无动于衷，脚步踌躇，最后吐出四个字：
“你陪我买。”
说出口的人保持淡定，可对面听在耳里的女孩却是闹了个大红脸：这神经病！王八蛋！怎么可以这样一脸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那张回头率百分百的俊脸已经足够犯规，那微微撅起的嘴巴偏偏还不怕丢脸地撒娇示弱，再加上无害的两只大眼睛就盯着她不放，特别，特别让人没法拒绝啊……
他果然是只知道自己很可爱所以老是撒娇的小奶狗吧？！
简直没有天理！
谁拒绝谁是人渣！
邵瑾瑜没能反应过来之前，程斐昊的手机响了。
他虽没有开免提，可深夜的药店里顾客本就寥寥无几，几步之遥的邵瑾瑜清清楚楚地听见电话另一头的温齐铭在吼他：
“程斐昊！你又跑哪儿去了？！天天这样搞失踪很好玩吗？！你是想担心死我？！”
程斐昊张嘴，弱弱地应了声：“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回来！再一个人半夜溜出去信不信我把家里大门锁了让你出不去？！”
邵瑾瑜都可以想象半夜醒来发现程斐昊不见后顶着一头鸟窝又气又急在家来回踱步给他拨电话的温齐铭。
“我没有一个人。瑾瑜陪着我。”程斐昊说出口而对面的邵瑾瑜瞪大了眼睛。
哇靠，这样也可以？？
“真的？你别骗我！吃宵夜吗？”
程斐昊把手机递给邵瑾瑜，逼得她不接都不行：“呃，是我，我跟斐昊在药店。嗯，上次那糖他说吃完了。没事，好，拜拜。”
挂了电话，邵瑾瑜没好气地把手机还给程斐昊：“程斐昊，你还小吗？！我都替温齐铭觉得可怜！大半夜出门得交代好，别让人担心！赶紧买了赶紧滚回去！”
骂归骂，骂完她还是带着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去买糖。
两人来到柜子前，她蹲了下来：“你要跟上次一样的还是换新口味？有其它牌子的，也是软糖，就是形状不一样……”
“不要。小熊就很好。”程斐昊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一罐还是两罐？”不到一个月就吃完一瓶，是不是有些过量了？
“一罐就好。”程斐昊答道，在心里打着他的如意小算盘：一次过买两罐那他下次又少了个借口找她了。
邵瑾瑜付了钱，把糖塞到程斐昊手里：“你别真把它当糖吃，注意用量。”
“没有。真睡不着。”
没事的时候他偶尔吃一颗就好，可最近和邵瑾瑜闹掰后连带导致他失眠症又发作，从一颗到两颗到三颗，于是后来他一下子就把整罐小熊软糖都吃完了。
程斐昊把她送回了宿舍，而看着手中抓着小熊软糖的男孩脸上又开始有了笑意，邵瑾瑜叹了口气：“斐昊，好好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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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邵瑾瑜不意外地没有看见程斐昊，因为他聪明地找了外卖小哥送早餐，这样她就拒绝不得了。
但意外的是，程斐昊人是没见着，却碰见特地到女生宿舍堵她的温齐铭。
万年老爸昨晚被儿子折腾得脸色也不怎么好，而在邵瑾瑜开始脑补两个大男人吵架后是怎么和好，谁哄谁这种让人羞红脸的情节之前，温齐铭就开口了：
“介意我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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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邵瑾瑜把程斐昊喊了出来，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
“早餐你可以继续送，但是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