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刚见面没一分钟的男人问他要不要陪自己报警。
吉野顺平愣了半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说了好。
然后他眼看着那个男人报了警，十分钟后，警察赶过来，把在场的九人都带到了警局里，挨个问话，联系家长和学校，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比他想象的要快许多。
班主任外村也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拿毛巾擦汗，很是不可思议：“是闹矛盾了吗？”
“因为吉野平时都没什么朋友的样子，他们几个不是经常找你玩吗。”
“诶？”
“你们几个是朋友的吧。”外村说道。
吉野顺品的大脑宕机了，他从来只以为每当他被施暴时，他这个班主任能够漠然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只是因为漠不关心，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愚蠢至此……想来也是，从学校毕业之后又进学校教书，像外村那样的人，根本没经历过社会吧。
“是这样吗？”一个警察听了班主任的话，拿着本子写写画画，又转过来问他，“你们几个是因为矛盾才打架的吗？”
“…”
吉野顺平低下头，脸颊肌肉抽搐着，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才对。
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要窒息了，他一分一秒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他妈妈吉野凪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要，不想让妈妈也见到这种恶心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恨意一路蜿蜒着爬遍全身，他透过发丝看着眼前的人影，只觉得他们像是死物。巨大的半透明水母从他身后浮现，把吉野顺平包裹在身体里面，随着他的心意行动。
“去死吧。”他喃喃道。
式神随令而动。
这时，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吉野顺平浑身颤栗了一下，头脑清醒过来，漂浮在空中的淡蓝色水母瞬间消散。
坂田银八揽住快要暴走的少年，手掌用力地握住他的胳膊：“冷静一点。”
接着抬起头打量外村老师。坂田银八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位老师，想必你的人生一定是一帆风顺吧。”
“你什么意思？”外村犹疑道。
“我是说——连朋友间的玩闹还是校园暴力都区分不开，你的生活一定很简单吧，真羡慕你啊，能够天真的活着。”坂田银八笑眯眯的，嘴巴里的话却格外的狠，“还是说，你是故意演出这副愚蠢的样子，想要包庇施暴者吗？”
外村老师噌的一下拽住银八的胳膊，脸上五官扭成一团，他怒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我！”
坂田银八又笑了：“哈，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东京银魂高中3年z班的班主任，坂田银八，我也是个老师哦。”
“我，和我的两个学生，可是亲眼看到了那几个‘好朋友’对吉野君的暴力行径啊——原来是这样吗，在外村老师的心里，一个人被五人围殴是在玩闹啊。”
“我……”外村睁大眼睛，额头止不住的流汗，他拿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说不出话来。
他的脸皱成一团，向顺平道歉：“对不起啊，吉野君，我不知道……他们一直是在欺负你吗？”
看着他那样子，吉野顺平突然燃起了一种想要报复的欲望，他把遮住自己大半右脸的头发拢起来，露出额头上被烟头烫伤的成片疤痕，把真实呈给自己天真过头的班主任：“是啊。”
外村的脸更扭曲了。
“对……对不起……”他只能不断的重复这三个字，“对不起啊吉野君。”
吉野顺平把头发放回去，眼睛瞥向一边，不理他。
有了坂田银八和双胞胎的证词，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几个不良承认了从高中一年级开始持续实施的校园暴力，被他们的父母痛骂一顿，接回去了，等着他们的还有开学后的记过处分和通报批评。
吉野凪也赶了过来，她握着儿子的手，向坂田银八鞠躬道谢。
“没什么啦，我只是正好碰见了，就管一管，”坂田银八不习惯被人如此正式的道谢，挠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办，干脆也鞠了一躬，“那个……能让我跟顺平君单独说几句话吗？”
“当然。”
坂田银八就拉着吉野顺平走到一边，悄悄问他：“顺平君，你那个，那个式神，是怎么回事？”
“式神？”
“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个大水母啦。”
“水母……啊，是这个？”顺平心念一动，半透明的蓝色水母浮现在头顶，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刚才突然就能召唤出来了……它是式神？”
又是一个世界观被刷新的少年，但吉野顺平阅片无数，无数个影片剧情展开出现在头脑里，他兴奋了起来：“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把电话给你，有时间谈一谈吧。”坂田银八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把电话号码写给顺平，又道，“顺平君，你可以考虑转学事宜了，之前的学校已经不适合你了，仅仅是一次记过和批评不可能完全止住校园暴力，再者，事情揭露后别人看你的眼光也会发生变化，不论是鄙夷还是同情，都不亚于暴力本身。”
“你拥有特别的才能，顺平君，在东京有专门培养这种人才的学校，我可以推荐你去那里——现在你应该能看到诅咒了，你回去感受一下这份力量，再跟你妈妈商量一下，我等你的联系。”
“……好。”吉野顺平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很奇怪，他没办法拒绝坂田银八的话语。
真是奇怪的人啊，仅仅因为看见了他被欺负——甚至没有亲眼见到——就插手进来帮他，原来这样的人也是存在的……
吉野顺平沉寂许久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怀揣着许多心思，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塞进兜里，向银八告别，和妈妈一起离开了警局。
坂田银八望着这对母子的背影，眨眨眼睛，“啊好羡慕，这一代的咒术师天赋怎么都这么高啊……我也想要啊，式神之类的！”话里话外都泛着酸味。
“好逊，明明有咒术天赋还被一群猴子欺负，真丢人！”菜菜子和美美子凑过来，吐槽道，“不过银八，为什么不让他去银魂高中呢？”
“我又不会用咒术，还是给五条悟去教比较好啦～”坂田银八翻着死鱼眼，一手一个，揉着双胞胎的头发，“走了，我们先搞正事，刚才江口老板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们回去呢！”
双胞胎无语：“还不是银八你在这里浪费了半天时间，你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他又没向你求助，干嘛要管他呢。”菜菜子道。
“因为我善良，行了吧！”坂田银八狠狠搓了把双胞胎的头发，这下子变成了三个鸡窝头并排走，“怎么这么话多，帮助人哪里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