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苏沫和母亲到家吃过晚饭后，开始收拾东西。她们只用带上日用品和一些现在穿的衣服，等到天凉的时候再回来拿。
两人正收拾着，有人上门，来的是苏沫的二伯母孙秀秀。苏沫穿过来前她也有参与，后来她一直没有出面。
今天不知道上门来做什么？
苏沫对她没好脸色，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孙秀秀走进门问：“沫沫收东西是要出门吗？”她和王燕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说话文静声量也不大。
苏沫领教过她的厉害，绵里带针杀人以无形，最喜欢的是隔岸观火，现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香珍知道是孙秀秀的性子，碍于面子只得回道：“明天我和秀秀搬到城里住。”
孙秀秀愣了愣，农村里的人进城可是不得了的事儿。
一要么读书。
二要么进厂里上班。
三就是嫁给城里人。
孙秀秀笑问：“沫沫是说好婆家？去城里嫁人你也跟过去？”
李香珍道：“不是，我们就是想换个地方，去城里，嗯，方便。”
孙秀秀不多问只道：“沫沫去城里有好发展，以后别忘了你两个哥哥。有两个哥哥照应，你以后嫁人的也有人给你撑腰。”
苏沫二伯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城里宾馆里给人当学徒，一个在家务农。老大当学徒还没出师，一个月赚个几块钱，还不够他自己花的。另另一个倒是本份，但是太本份，孙秀秀看来就是没出息。
苏沫笑笑不语，接着收拾东西。
李香珍说：“嗯，有好发展不忘了你们。”
孙秀秀笑问：“香珍你们去了城里，这房子没人住。没人住的房子很容易坏。你把房子钥匙留给我，有时间我过来打扫打扫，保证给你拾得妥妥的。”
李香珍不是傻子，钥匙给她还能有要求回的时候？她回笑道：“不用麻烦嫂子，城里离这里近，我隔两天就回来一次，田里的庄稼还不得照看下。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
孙秀秀还不死心：“香珍你连我都信不过？我这白给你看门你还不要。是不是嫌弃我啊？哎，大家都要是一家人呢。”
李香珍说：“大家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不好意思，亲兄弟明算帐你说对不对？不麻烦嫂子，我和沫沫没事就回来看看的，不麻烦你。”
“嫂子，还有什么事吗？时间也不早，你看。”
李香珍下了逐客令，孙秀秀听出装作没听出，厚着脸皮在是她们家转。
看看窗户再看看床，敲敲窗边的桌子，不停打量一切，像是来买房子似的。对一切又很满意。
到最后她目光落在缝纫机上，王燕上次没抢到缝纫机还吃了瘪，她就知道苏沫不是好对付的。
后来发生了苏灵灵的事，这事看心和苏沫没有直接关系，直觉告诉她这事肯定是苏沫设计的。
李香珍两母女可不好对付。
她收回目光说：“缝纫机也要带进城里吧。明天我让她二叔拉车把缝纫机送进城。”
缝纫机是要带走，苏沫还想靠它做些东西。
现在农村木质车都没几家有更别说汽车或货车，缝纫机这种大物件真的不好弄。
是个问题难解决。
苏沫很明白孙秀秀没按好心，还是在意识地看向母亲用眼神询问。
李香珍接收到女儿的眼神，她笑道：“不麻烦二叔，我已经和吴月打过招呼，明天她男人帮着拖到城里。”
孙秀秀不急不燥说：“这样啊，那就好，看来是我多操心。吴家的那位力气大，有他帮忙很好。嗯，你们忙，有什么要帮忙的喊她二叔。”
李香珍等到孙秀秀走出大门十几米后关上了门，栓上门栓对苏沫说：“你别看你二婶和和气气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坏。”
“她做的事我都知道，好多事都是她背地里给王燕出主意。她不是想帮我们家看家，是想占了我们家的房子给她二儿子娶媳妇用。”
“有了房子才好娶媳妇，她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还会再来。你爸留的房子是给你的不是给他们的。”
李香珍突然强硬，想得比苏沫还多，她一时没适应，过了会说：“妈，我知道。房子烧了都不给他们，哼，气死他们。”
李香珍敲敲她的头说：“说什么傻话，自家房子怎么能烧。以后不管你二婶说什么都不要理她，别被她骗了还帮她数钱。”
其实母亲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前就是太懦弱，现在比以前坚强整个的气场都变了。
苏沫环住李香珍的腰说：“妈，我就喜欢妈妈了，以后我要赚很多钱给妈妈心灰意买很多房子。”
李香珍笑道：“好好好。”
李香珍说让吴月家的帮着拖东西是和孙秀秀说话时临时想到的。也是这样找到了搬家的方法。
第二天她找来吴月说有情况，吴月二话不说喊上她老公拉上自家的木车帮李香珍搬东西。
一张写字台外加一辆缝纫机两个大件东西，占了木车一大半地方，又塞了些家具用品，上面垒上棉被还有衣服之类的。装了一大车东西，吴月的老公在前面带头掌把，苏沫她们三个女人在后面推。
三十多里的路不远也不近，四人合力走得不慢，大家也得轻松。
几个小时候后来到城里，吴月和她老公又帮着把东西提上楼，几个人忙活了一午整理好房间。
苏沫在他们整理的时候把煤饼炉烧起，又去附近菜场买了块肉和一些青菜。
中午留吴月和她老公吃午饭。吴月也不客气，帮着李香珍在阳台做饭。苏沫她们租的房子只有一间，没有堂屋，吴月老公为避嫌，端了把小凳子坐在阳台上抽旱烟。乡下老实人老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没事旱烟抽得起劲。
吴月不管她，两个女人在一起说话。
“房子不错，又大又敞亮，比乡下好多了。”吴月说。
李香珍笑道：“是比在乡下好，这里也没那么多嚼舌根的人。”
吴月知道她说的是前两天苏灵灵的事。那天事后村里关于苏灵灵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了她未婚夫家，那家人听说后忙着要退婚。王燕死活不肯这两天急得焦头烂额。
吴月想想都解气，她王燕也有今天，活该。
细想如果那天不是苏灵灵而是苏沫结果估计会更惨。人言可畏特别是乡下那种地方，大家没事做最爱说人闲话。传着传着很多事都会变味。
好姐妹急着从村里搬出，大部分是因为女儿。
吴月说：“城里是比乡下好，只是城里什么都要买，日子不一定有在乡下过的好。真过不下去再回村里，反正房子还在。”
李香珍说：“不怕，女儿好就好。”接着她苏沫怎么引贾平到戏台后面的说给她听。
吴月听完直呼‘畜生’，苏灵灵被退婚算是便宜他们一家。就此再也不提让李香珍回去的事。
在村子里被人惦记着真不如搬到城里要安全很多。
她们这边在阳台做饭，那边周显从外面回来。
碰上新来的邻居他上前打招呼：“阿姨这么快就搬过来啦。”他长了双桃花眼，双眼又带着笑，说话有那么点打飘。给人一种不稳重的感觉，而他的长相又是那种漂亮的帅气。
穿的也是乱七八糟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不正经的那种人。
李香珍眉头微皱心想：怎么有个这样的邻居。
吴月也是同样的想法：地方是好运气好像有那么点欠缺，邻居好像不怎么样。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城里人关上门，管好自家就行。
李香珍礼貌回道：“嗯，刚搬过来以后要多多关照。”
周显笑道：“好的，阿姨我叫周显一个人住在这，以后多多关照。”
他介绍完自己等着李香珍的介绍，结果她久久不说话。周显也不觉尴尬，笑着问她在炒什么菜。
“呀，小炒肉，阿姨真会过日子。真香，以后有机会尝尝阿姨的手艺。您先忙我就进屋了。”说着他打开房门进去后关上了门。
吴月和李香珍愣了愣。
吴月低声说：“这小伙子怎么自来熟？没看见我们不想理他吗？”
李香珍同样压低声说：“是啊，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吴月：“他说一个人住，应该没结婚，看他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以后让沫沫少跟他接触，城里的坏人也不少。”
和乡下比起来城里相对安全，对面就是派出所有什么事喊一声警察就能过来。这也是苏沫和李香珍选此处的原因之一。
李香珍说：“没事，警察就在对面不怕。”
吴月看了眼对面的派出所，安心说：“有人民警察在不怕。”
她们的对话周显没有听见，他多少都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说他流里流气，说他不正经。他无所谓，十二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留下他一个人，他能长到成年全靠一张嘴向别人讨要口吃的。他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无论别人对他什么样的脸色他都忍着，久而久之他也变得油嘴滑舌，八面玲珑。
不管别人是什么脸色，他都能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