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十五章
苏沫听到母亲与周显的对话，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对邻居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感兴趣。
她收拾好房间拿出自己的扣子数了数，今天过后明天去找王厂长说明情况，以后晚上可以帮他孙子补习功课。是研再去王厂那边进些扣子卖，再看看有没有活能干。
她这边定好计划，李香珍那边也做好了饭。
吴月和李香珍布好饭菜喊吴月的老公时屋吃饭。四个人围着张一几十公分的小桌子前吃饭。
吴月吃饭时候也闲不住，边吃边说：“沫沫隔壁那个男的流里流气的，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小心点。少跟他接触。”
苏沫没见过周显，吴月这么说先入为主地觉得隔壁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来之前还想着弄好邻里关系，现在看没必要，关上门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挺好的。
她得快些赚钱买套自己的房子独门独院那种。
苏沫应道：“吴姨我知道的，你别担心。”
经过贾平一事，吴月知道苏沫有自保的能力，便不再多说什么。
吃过饭吴月又坐了会，离开前给李香珍塞了两块钱，说是恭贺小姐妹搬新家。她家算不得富裕，两块钱是平时扣扣搜搜的私房钱。她深知生活的不易，能帮点就帮点小姐妹。
李香珍本不想收，但推不过吴月只得收下，出门把吴月他们送到街道上才回来。
面对陌生的环境，她还是有些恍惚。回家看到女儿在缝纫机前缝缝补补，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莫名的安心。
她换上笑脸问：“沫沫做什么？”
苏沫提起踩的衣服说：“改衣服，你看好看吧。”是些旧衣服，肥大没有腰身，她全给加了腰身，提起来看样子都觉得漂亮。
李香珍问：“好像很不错，穿起来给妈妈看看。”
苏沫换上改好的衫衣，收腰衫衣穿在身上显出腰身，女性的美跃然而至。
李香珍赞叹：“好看，沫沫的手越来越巧，好看。”
苏沫有个想法她以后想开服装厂，自己设计衣服拿出去卖。不过这个现在只是想想，得累集到一定资金才能开。
苏沫道：“妈，你的衣服我也给你改改不好好？”
李香珍现在不到四十，放前世最多是大龄女青年，李香珍长得是好看的，皮肤白晳，五官小巧精致，打扮下能年轻十岁。
李香珍笑道：“妈妈就不用，就穿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不用。”
苏沫不再劝，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母亲的想法，得像以前一样慢慢改变。
苏沫脱掉衣服，接着去踩没有踩完的线。
缝纫机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李香珍见女儿做的认真不再打扰她。洗过碗收拾过房间，她跟苏沫说去外面走走。
出了楼，李香珍往市中心方向去。以前苏清明在世时经常带她来城里，城里她很熟悉。
很快她走到市办公楼前，请门卫叫下宣传科的一位科员。
来人二十七八的样子，看到李香珍直呼师母。
“师母您怎么来了？”拉住李香珍进大门，要她去里面坐坐。
他是苏清明的学生叫郑军，苏清明是他的初中老师，上初中那会他顽皮不想读书，苏清明没放弃天天跑他家里做思想工作。还拿出工资说可以资助他。劝解他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一定要读书。
然后还找他父母长谈了许久，他父母被说动，连逼带哄的送他去上学。
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一个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市政府工作。逢年过节他都会去看望苏清明，就是这几年苏清明不再了他还是坚持给李香珍送东西，如果没时间就托人送。
入社会后他体会到了‘读书改变命运’的真正含意。苏清明于他真就是人生导师，改变了他的一生。
苏清明改变的不止他一人。
李香珍道：“不进去了，小郑师母有事想请你帮忙。”
苏清明在世时从不找他的学生，收到学生的礼物能推就推回。就算是他过世后，李香珍也与他生前一样，从不去找他的学生帮忙。
其实苏清明桃李满天下，李香珍找过去求帮忙办事多数都会帮。
她一是拉不下面子。最重要的是不想让死去的丈夫蒙羞，于她心中丈夫所做的事是神圣的，也是他一生的追求，不求回报的。
“我和沫沫搬到了城里。”
郑军说：“搬到城里好啊，沫沫有十八了吧。我这边问问有工作能给她做，城里好的。”
李香珍笑道：“我不是来替沫沫找工作的。我想给自己找份工作。你认识的人多，看看有没有保姆的工作介绍给我做。”
郑军说：“师母您怎么能做保姆的工作？我给你找份轻松点的，能有的。”
现在的工作没那么好找，但在机关单位里都要有编外人员，没编制福利也不多。还有好多人挤进，想着以后能转正。
这种工作也不是那么好遇到，也得靠关系。
李香珍不想麻烦郑军，她坚持说：“我就做保姆的工作，其它我不去。”
郑军知道李香珍的性子和苏清河一模一样，他叹了口气说：“行，我打听打听，您后天再过来。不不不，您给我个地址，我去找您。”
李香珍想了想留下新家地址，一再强调不要给她找别的工作保姆就可以，其它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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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珍走后没多久，苏沫去了服装厂，她向王厂长说明了已搬到是城里，以后可以去教王子毅做功课。
两人交换家庭地址，发现离得不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约好时间又讲了些细节后，苏沫去仓库里挑了些扣子。
从厂里出来，苏沫看时间还早，提着扣子去市场上卖。
约莫是下午两三点，市场上人不多，街上的摊位也没几个人。
苏沫和上两次一样摆开摊位卖扣子。
人流量少，苏沫摊位上就零星几个人，看的多买的少。零星的几个摊位主也没把她当回事，没想着赶她走，苏沫安全地渡过半个下午，卖出几十颗扣子。
见天色不早，收起摊位回家，她走后，零星几个摊位的老板聚在一起商量。
“还以为她不会出现，怎么又来。”
“没事，她生意也不怎么好。”
“周哥说她下次来，直接赶人。”
“没卖出多少东西，今天就放过她，明天她再来赶她走。”
…………
苏沫自然是听不到他们说的话，背着东西回到家，李香珍也回来了。
苏沫便把卖了多少赚了多少一一和李香珍说了。
“妈，你就在家享清福。等我以后开店了你帮着看看店就行。”
李香珍笑笑不语，女儿这么努力她不能闲着，过两天郑军帮她找到保姆的工作，她也去赚钱。不能靠女儿养。
生活突然间有了奔头，去做保姆伺候人这种事她也不觉得卑微难受。
只是这件事不能跟苏沫说，说了她肯定不同意。
李香珍只字不提她去做保姆的事，看着女儿笑语盈盈的样子，只觉得什么都是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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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沫早早出门去市场摆摊。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大清早市场上聚满了人，各种吆喝声边绵不断。
有卖布的，有卖自家种的青菜的，卖鸡蛋的，卖衣服的能想到的日用品这里都有。
苏沫找到位置摆开摊位，竖起自己的特有招牌，很快她的摊位前又聚集了许多人。
今天她穿的是件经过她改良的淡粉色衬衣，娃娃领，收了腰身。裤子是条藏青色高腰裤系了同色腰带，同样是改良过的。头发盘成了丸子头，上面还有个碎布做的小头花。
她这一身打扮放在前世都不过时，更别说现在。
围上来的人多数是女孩子问她衣服在哪儿买的？苏沫只说是自已做的。有些小姑娘拉住苏沫：“自己做呀，好厉害，能不能帮我做一身？出钱的。”
她这么一说，还有几人也要做。
城里人比农村人有钱，小姑娘们正是爱美的时候，不舍得吃但舍得花钱买衣服。
还是这么新潮又漂亮的。
围着苏沫的人开始多起来，买扣子的倒没几个，还有些人是想去凑热闹不停地往前挤。
一时街上的人都挤到了苏汪这边，其它小贩摊位前没了人。
前两天刚从是周显那边拿上海面油的小贩，心里拔凉拔凉的，高价进的货原本想着今天全部卖完。结果都跑去了苏沫那边，没人来看他的东西，喊破喉咙都没几人来看。
这回苏沫得罪的不止时卖扣子的还有其它商贩。
其它人心里急，看苏沫的的眼神不善，几人商量今天一定要把苏沫赶走，要不然以后生意没法做。
几人组成一队手上拿上棍子，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喊：“喂，谁让你在这摆摊的？”
顾客们听到喊声安静下，再瞧来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心叫不好，自动往后退出半步，竟是让出一条通道。
苏沫抬头看向几人，她愣住，倒不是怕，生活在法制社会下的人，第一次遇上传说中的恶霸。
有那么点恍惚，当然就那么一会她反应过来问：“也没谁规定不能再这摆是不是？”
几人中带头的说：“是没谁规定，我说的话就是规定。自古就有拜山头一说，你拜的谁？有人吗？”
苏沫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多少懂点，他们是要保护费。
现在这个情况不给也得给。
苏沫说：“我可以交费，现在就拜。”
谁要她真‘拜’！她走了生意才好做。带头的抬起棍子挥在苏沫摊位上打翻放在地上的扣子。
扣子四溅，路人惊呼：“啊，你们干嘛。”
“什么干嘛，没看见要打架吗？有好远滚好远，小心老子打你。”带头的举起棍子挥过去，他也是做做样子吓人。
顾客们尖叫，生怕打到自己四散开。苏沫这边的摊位上人一下子都跑光，有些人怕赶紧离开，有些人爱看热闹躲在远处偷看。
苏沫看着撒了一地的扣子心里发疼。每颗扣子都是她的血汗钱，就被他们打翻有不少捡不回。
几天的辛苦化为乌有。
苏沫站起喊：“不要太过份，大家凭本事做生意，哪有像你们这样的？没本事就赶人走。”
带头的说：“这个地方是老子的地盘，不让你做就不让你做，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他挺起胸说：“有本事来打我啊。”
苏沫见多了欺软怕硬的人，忍只能让别人得寸进尺。她上前一步抬起头与他对峙。
“我还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要别人打你。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打伤了我还得赔你医药费，有本事你打这。”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打伤我，我就去派出所让警察叔叔抓你，来呀。”
苏沫个子不高身材娇小，踮起脚也说狠话也没多大气势，特别是‘警察叔叔’四个字，怎就有小女孩撒娇的味。
带头的人带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人家还是个小姑娘是不是？他也就是想吓吓，现在好像他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下不了台了啊，怎么办好呢？
这时，他看到了周显，用眼视示意他过来解围。
周显只看到苏沫的背景，瘦小的一个人最多也就十五六岁，抬起头指着她头顶的小花说话的时候奶凶，奶凶的没有一点震慑力。
还‘警察叔叔’笑死个人。
周显走上前人未到声先到：“小妹妹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个市场是我兄弟们一点点做起来的。你不能来了就摘现成的对吧。”
地下市场以前就是个普通的街，地方偏僻不说人少的可怜，周显刚开始在这做生意的时候就他一人，稍有点名气后再有别的商贩加入，直到现在这里成了d市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世人都觉得只要有人流量就好做生意，其实卖货的人更为重要。
当别人都知道你这里有好货卖，人流量自然会聚集在一起，两点相互依赖生意也就更好做。
苏沫没有细究这条街的起源，他说的不无道理，可那又怎样？她现在需要在这里做生意。她就不走，死赖在这，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苏沫给了带头的人一脚，他‘哎哟’一声弯下身往后退出半步。
苏沫趁机抢过他手上的木棍，转身挥在周显身上。她知道身后的人才是这里的领头人，擒贼先擒王，给人下马威先拿领头的开刀。
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武力能震慑住人。
周显没想到小姑娘挺‘辣’，直接给他一棍子，他捂住头骂：“喂，你懂不懂规矩。”
苏沫脆生生说：“不懂但我知道谁也没规定我不能在这摆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摆？”她是有几分心虚的，但她不能心虚，错也是对，人都打了还能收回。
苏沫举着棍子说：“你们谁还敢敢我走，我就打谁。”
大言不惭好像天下她说了就算似的，别人都说他周显胆大包天。这小姑娘胆子比他还要大，敢跟他们几个男人叫板？她打得过他们吗？
周显嘴角勾起抬头说：“小姑娘你试试再打一次，我让你横着从这出去。”他没说笑，混社会十年他什么人没见过，在外面别人喊他一声‘周哥’不是凭白无故喊的。
然而当他看到苏沫那张脸上时，整个人愣住，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伸出手要做西方礼仪握手言好。
跟着周显的小弟看出，周哥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