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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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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巧不成书。

    青州问琴县最近闹妖,有人便去被绿湖环抱的山中请仙长驱邪捉妖,一叶轻舟,义无反顾地朝遥远的湖边尽头游去。

    那山常年被浓雾笼罩,无人接近,远远望去,像虚幻蜃景,遥不可及,传言这里面有个修仙门派,百年前还有人在此飞天遁地,招招手便可移山换海,可谓神通广大,能庇佑百姓。

    不过这都只是传闻,多数人只当个茶余饭后的闲话说说。

    最近县里因邪祟作怪,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最初只是夜里老犬惊叫,偶尔见窗前或房顶有黑影飘过,人们以为是来了流窜的盗贼,装神弄鬼,后来有人听见小孩的哭声,墓地传来敲击和啃食声,让人惊悚。

    家里最小的女儿说梦里有人和她轻语,告诉她去找山里的仙女,马上,立刻,否则一切将无力回天。

    那人死马当活马医进山去求助,走了五日毫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在山里迷了路,媳妇儿女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一日的清晨,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跟着他下山过湖,来到了问琴县。

    问琴县不大,位于青州和白州交界,比起修仙,这里更重农商,大多数人只把怪异现象归结于谣言,此时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位修仙之人来到了这里。

    而那位修士正是被师父踢下山的南秋。

    李氏诚惶诚恐地将呈上热茶,子女排成一排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最小的女儿躲在长姐身后探头偷看。

    “……真不知该如何谢您,竟为了小女一个噩梦辛苦跑来,”李氏生于白州,对神鬼怪力略微迟钝,县里的骚扰在她看来更像是活人捣鬼,而小女儿的梦话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开春总是多梦,怕是她听了谁的吓唬夜里便做了噩梦,实在大惊小怪,还劳烦您下山一趟。”

    她一脚踩在夫君的鞋上,高大如山的男子一动不动,李氏怒气渐起,她怎么也没料到丈夫会一声不吭跑去山里找什么仙人,整整五天生死不明,李氏担惊受怕,觉得自己得少活十年。

    桌上的热茶冒出一股白气,飘到空中便不见了踪影,似是羞于面对仙气飘飘的人。

    桌前的女子身着雪白衣裙,黑发利落地挽在脑后,被一根白簪别住,除此以外并无他物,此人朴素简单,却气质出众,一看便知不是凡人。

    李氏从没见过如此仙人之姿,自己在家乡也是有名的标致女子,如今见了这女修便自惭形秽起来,说话也颠三倒四:“大概是小妇人疏忽了,该和她讲明白的……夫君也是,一场梦罢了,父女怎么都傻傻分不清了呢?”

    “夫人此言差矣,梦有预兆之意,自然有凶吉之分,”更何况墨泣山的位置除了本门弟子,无人知晓,这名李姓男子能绕过结界来到墨门……

    不是天意,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且正在闭关的翁秀文突然说山下出现了恶心的东西,要她赶紧解决,然后就把她踹出了墨门。

    南秋一边在心中暗杀翁秀文几百回,一边微笑道:“夫人即便不信也无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事关孩子,还是要求个安心才好。”

    而且那孩子梦中的轻语实在可疑,让人无法安心。

    南秋已经躲在墨泣山许久,出来透透气倒也不错,自从逃过死劫,她打心眼里觉得劳累不堪,懒得修炼,只窝在山里混吃等死,因此境界止步不前。

    原以为在寿元耗尽前能享受一下隐居的快乐生活,没想到先是翁秀文将她赶了出来,随后又出现了可疑的托梦之语。

    ……真是不得安生。

    李氏突然羞怯起来,她不禁感叹仙俗有别,本就是个冰肌玉骨般的人,展开笑容更是柔情绰态,她沉醉道:“小妇人哪里算得上什么夫人……实在过誉……哎呀,是不是仙人都是如此……哈哈……哇……”

    李氏笑到一半突然回神,正色道:“您说得是,是小妇人见识浅薄,大意了。”

    她神情转变得太快,南秋甚至怀疑自己中了幻术,而周围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异常,李氏的夫君面色如常继续说:“在小女百日时有位算命先生来访,他说小女十岁之前有一劫,相当凶险……”

    加上那不详的噩梦,他才冒险前往深山。

    李氏将手搭在夫君身上,转头对大女儿身后的小孩说:“迎菊,你和这位仙长说一说梦里还有什么。”

    叫迎菊的小姑娘露出怯懦的神情,朝南秋看去,与她对视时像是受惊的小兽,紧接着把脸埋在了长姐的衣服里,再也不肯出来。

    “……待梅,你来替她说,”李氏颇为苦恼,“这孩子胆小,一见到生人就吓得说不出话,让仙长看笑话了。”

    南秋怀疑是自己太过凶神恶煞,但长姐李待梅和小妹截然不同,开朗大方,行过礼后开口:“小妹说梦里有人叫她去找山里的仙女,否则就会死翘翘,没了。”

    嗯?

    就没了?

    就这?

    李待梅说:“没了。”

    一家之主,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说:“太可怕了。”

    南秋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氏如此不上心,换另外任何一个修士都会觉得大惊小怪,起先说得好像女儿命悬一线,如今看来更像是小题大做,浪费时间。

    算命先生多是江湖骗子,把梦话和江湖骗子的话当真,一般人只会觉得这家人的脑子有问题,但南秋不同,她明白托梦的重要性。

    而且恰好这时县里异状频频,翁秀文也有所察觉,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联系,南秋正陷入沉思,忽然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李氏惊讶道:“问竹,你这是做什么?”

    和李家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且没什么存在感的次子将一把青枝塞到了南秋手中。

    “给你。”

    “……谢谢?”南秋惊愕地收下,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人。

    李待梅替弟弟解释:“之前我哄他仙女是喝露水的,这是他给仙长接的,是救小妹的谢礼。”

    李问竹看起来只比李迎菊大一点点,甚至个头都差不多,小小的哥哥执拗地把谢礼塞到南秋手中,郑重道:“新鲜的。”

    如果没看错的话,树枝上的露水已被甩干净了,只剩蛛丝上挂着几颗水珠。

    在众人的注视下,南秋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心想:这是要我喝一口的意思吗?

    李待梅小声说:“虽然这是小弟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清晨都坚持攒下来的露水,但仙长不必为难。”

    南秋感觉一座名为良心的大山正在往脑袋上压,李待梅又窃窃私语:“虽然小弟为此爬上爬下还从树上跌下来过,但是毕竟凡间的东西哪里能和灵物相比,不喝也没关系。”

    南秋开始如坐针毡,严肃的小孩倔强地抬着头,想要看到仙人饮露的模样,李父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眼中隐约闪过欣慰和期待。

    李氏试图把小女儿从大女儿身上撕下来,“迎菊乖宝,人家仙长千里迢迢来了,你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呀!”

    活像是强行让内向的孩子在亲戚面前表演才艺一样。

    小屋热闹起来,窃窃私语,美妇劝说,幼童哭闹,细细密密像雨点接连不断打在窗纸上。

    南秋盯着面前蛛网上的晨露,仿佛透过水珠与曾在此处勤劳织网的蜘蛛对上了视线,随后她反应过来,水面映出的只是小孩放光的双眼。

    其实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对吧?

    理由不是张口就来吗,对吧?

    一个不字不难说出口,对吧?

    此时此刻,南秋只有一个想法——救命。

    千里之外,江遇裘突然感到一阵别扭,下意识掐了掐鼻梁,段琛问他是不是眼睛不适,江遇裘回:“不……只是感觉不对劲。”

    两人刚从青州一家书肆出来,正准备前往崔鲤姑娘的家乡问琴县。

    这一路上他们乔装打扮,一路找一路问,时间紧迫还用了点小法术,辗转多地终于问出了她的住址,段琛也觉得怪异,只是一个写书人,实在太小心谨慎了。

    段琛思索着开口:“是不是有人在误导我们?其实崔鲤住在别处,我们要不要再重新查看一番?”

    江遇裘一愣,说:“不……只是我的预感……可能是想多了,不必在意。”

    段琛正色道:“修仙之人可沟通天地,所知所感均有应验,师兄还是要重视才好。”

    江遇裘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我……感觉南秋好像遇上了麻烦,希望她没碰见什么坏人。”

    段琛左思右想,哪个坏人倒了血霉才会遇上南秋?

    南秋和坏人相遇,有危险的是谁自不必说,江遇裘的担心显然毫无道理,但他本人似乎并未察觉,甚至开始真心实意地担心一个元婴期修士的安危,为难道:“她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很危险?”

    想一想被夷为平地的南岳书院、塌陷的神农门和被摧毁的乾振境,段琛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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