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心能否不移易
姜风等人到达了启阳的张府，荀蝶胧看到姜风的到来，非常开心，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姜风问道，她完全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
“挺好的，和往常一样！就是没法出去玩了。”荀蝶胧说。
荀蝶胧把四人带到了会客厅，用她自己制作的点心来招待他们。涿饼也走了出来，她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行头，她的气质清爽许多，头发整齐地梳成单马尾，服饰没有华丽的图案但轻便简洁。涿饼微笑地看向郑燮和黄笼，对他们行了一个礼，说：“二位，好久不见。”
黄笼与郑燮也礼貌地回应了她。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组合，却都盖上了不同的身份，讲出来复杂无趣，黄笼和郑燮都打算不告诉涿饼了。
郑燮不见张无怨的身影，说：“怎么不见张仲呢？”
“他平时偶尔会外出游历。”荀蝶胧说，“不过这次感觉他是……失恋了。”
“失恋？！”郑燮、姜风和白苹异口同声，黄笼心中感叹人类的八卦之心还真是共通的。
荀蝶胧解释道，因为自己已经是张无怨正妻的缘故，张无怨原本那位恋人不乐意成为妾室，放弃张无怨而另嫁他人了。荀蝶胧讲完后，郑燮与姜风都眉目紧锁，纷纷陷入沉默之中。
白苹和黄笼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但察觉到对方都不清楚，对彼此非常失望！
“那你会感到难受吗？”黄笼挑起话题问。
“我会因为共情张无怨的处境而悲伤吧，但这终究不是我的问题，我不会难受很久的。”荀蝶胧回答。
张无怨走后，张府就是荀蝶胧做主，她随意招待四个人也没有关系。
晚上，郑燮在府上散步，抬头，看到了曾经与魏月诗坐在上边一同畅聊的屋顶，也不知道魏月诗近日怎么样了。
“阿燮。”
郑燮回头，是涿饼，她迈着很轻的步子走过来，说：“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与你同行的伙伴变多了呢。”
“是啊，中间还有几个人，他们去临淄了，没被你们碰上的。”
“你找到你父亲了吗？”
“还没有。我……我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总觉得我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我想拜入张大人门下，届时，指不定我们就是同事了呢。”郑燮说。
“真的？”涿饼忽然两眼放光，“那你会和我一起照顾小姐吗？”
“我可能会去临淄……？”郑燮说。如果仅仅只呆在张府，面对的还是荀蝶胧，那日子不就等于循环回过去了吗？
“噢，这、这样啊。”涿饼说，似乎变得有些失落。
这时候，姜风出现在了院子的另一边，她悄悄地说：“二位！要不要来吃点宵夜？”
“好啊！”郑燮答应了，马上向姜风跑去。
涿饼缓缓伸出手，想要拉住郑燮，却又收了回去。姜风不见涿饼来，感到奇怪，抬头再看，发现她已不见踪影。
“宵夜居然是烤羊腿，小姐出手就是阔绰啊。”郑燮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让我回想起在荀府的日子了。”
郑燮、姜风、荀蝶胧围在篝火旁，一边痛快吃肉，一边谈天说地，黄笼坐在不远处的板凳上看着，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坐在一旁的白苹见了，问“你是在感悟人性吗？”
“你觉得我很没有人性吗？”黄笼反问。
“你觉得人性是什么？”白苹问。
“所有的问题都必须需要一个具体的答案吗？”黄笼问。
“哈哈，和你聊天真有意思。”白苹说。
“我就是觉得感慨，他们三个今天别后，又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以前与子和旅行的时候，他时不时就会提起在荀府的生活。倘若十年后，他们还能够再一次聚在一起，我也会为他们高兴吧。”黄笼说。
“你想不想十年后，你是被感慨的那个？”白苹问。
“什么意思？”黄笼问。
白苹把黄笼拽起来，拉着他一起加入了三人的篝火聊天会，三人表示特别欢迎。
而涿饼没有加进来，她只是在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卑，还是她天生性格内敛，涿饼感觉没办法融入姜风等人的环境。
郑末以“许末”的身份来到临淄后，李阎不愿意收他作为门客，不过可以暂时为他提供住宿。郑末嫌弃李阎，没住两天就跑了，他打着“被李阎带回”的名号，向不同的贵族进行自荐。这年头大家本就不爱养士了，好心的人还多看他几眼安慰他一下，大部分人都懒得理他。
郑末在这一带跑来跑去，四处碰壁，张坚在屋内处理工作，每次抬头都能看到郑末奔波的身影。张坚觉得蛮奇怪的，于是前去询问郑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郑末便如实交代。
张坚好心地和郑末说：“两天后会有一场尺试，你不妨去尝试一番。”
“谢过大人的指点。唉，两天后，子和赠我的钱快不够用了……”郑末说。
“子和？你说的子和？可是郑燮？”张坚惊讶地问。
“大人认识郑燮吗？是的，他是我的，呃，很好的朋友。”郑末回答。
“原来是郑燮的朋友，你不妨可以到我的住所里暂居。”
“真的？！大人的恩惠，我一辈子难以忘怀！”
郑末嘴巴上万分感谢张坚的好意，另一方面又觉得郑燮当时没和他说实话，明明就认识上卿张坚，一开始却不告诉自己。
张坚与郑末所不知的是，魏月诗恰好路过了。她脸上化着很浓的妆，穿得花枝招展，身边还跟着两个仆人，不近看根本认不出是魏月诗。她今天扮演的角色是某富贵的大小姐，是荀牟给她下达的指令。
“……郑燮？”魏月诗说。
魏月诗左边的侍女叫做佳红，她说：“郑燮是相国大人之前的门客，但主动离职了，之前还帮助过张坚两回。传说，他就是郑六瞳的第六子。”
佳红很明显不知道魏月诗与郑燮的交情。
而右边那位侍女，叫做佳青，她说：“他虽然没有正面与大人交过手，但多半也是个隐患，这事还是上报给相国大人吧。”
“这……”魏月诗犹豫住了。
“怎么了？”佳红与佳青同时说。
“哎！没什么，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吧。”魏月诗不耐烦地说。
魏月诗很讨厌与佳红、佳青共事，因为她们两个就像没有自由意识的木头，在荀牟畸形的训练下制造出来的工具。也不知道荀牟是哪里找到这些人的，她们被归类为“仆人”，这样一来又可以躲过门客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