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分岔路
玄武逃走了，但他日后定会卷土重来，目前对于李阎而言最重要的事，便是揪出剩下的七个人。
郑燮从藏身处出来，郑末见了，马上问他：“你怎么知道玄武在冥界肯定打不过姜风她们？”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赌一把。”郑燮回答。
李阎看着玄武留下的躯壳，就算没有灵能，其中也蕴藏了不少力量。玄武有蓄意谋杀白虎与朱雀的嫌疑，沈珉需要回一趟天中，一是汇报情况，二是把玄武的躯壳带回天中去囚禁起来，等待上头处置。
就在郑末还想问东问西的时候，李阎又把他制晕了，并且删除了郑末大部分记忆，尤其是关于天兽的，甚至包括了关于姜风的。
“哟，那你要把我们其他的人记忆都删掉吗？”白苹问。
“不用，你们都很聪明。”李阎这么回答。
关于尹砌，黄笼打算送尹砌回去晋阳。李阎见缝插针，说：“曾经的离开并不是先生的主意。先生想回来吗？我很乐意重新举荐先生。这届大王通情达理，念你过去有功，虽不能保证你重归司寇之位，但起码也有个亚卿。”李阎说。
“那就拜托李大人了，我还未完成的心愿，不甘就此沉沦啊。”尹砌说。
经过这次梦幻般的历程，郑六瞳的下落绕了一个大圈，最终还是落到了荀牟的头上，郑燮不禁觉得浪费力气，但转念一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遇见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值得一提。
郑末醒来了，他看见大伙在商讨回临淄的事，他立刻表示自己想去临淄碰碰运气，李阎笑一笑就同意了。
离谱的是，郑末自己心里都没个底，他问郑燮：“老弟，你在临淄有认识什么名人吗？”
白苹小小声地说：“平时不见得会这么喊，需要帮忙的时候叫得比谁都亲。”姜风用胳膊肘子撞了一下白苹。
“没有。”郑燮斩钉截铁地说，“可，你是那个……你懂我意思，你不怕回去挨靶子吗？”
听到这个称呼郑燮感到很诧异，不过也好，就当与郑末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我一开始对你使用的就是化名，你也没有认出我是谁。”郑末回答。
李阎询问姜风要不要一同回去，她回答想去启阳看看荀蝶胧。而白苹觉得郑燮最好欺负，自然缠着郑燮不放。最出乎意料的文聘林，他居然也想同李阎一起行动。
“是什么让你这个外来物种舍得离开你占据的快乐老家了？”白苹说。
“你讲话真的很没德啊！”文聘林说，“除了先祖之力，我还有弓法拿得出手，就是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收留我了。”
“哈哈，你愿意与我结识是我的荣幸。”李阎说。
李阎对待文聘林的态度与郑末截然不同，郑末觉得李阎真是无趣，不就是觉醒了先祖之力吗，天下有几个人能够使用这种力量？因为这一点就给文聘林开后门，传说中的李阎也不怎么样吧。
等文聘林回他的住所装好行囊，李阎便带着尹砌与文聘林、郑末前往临淄了。
“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回去呢？”姜风问。
“我还要和你去启阳呢？”郑燮说，“你与我一路走来槜李，为我分担了不少麻烦，我也该陪陪你才是。”
姜风笑了笑，说：“那我便不多推辞了。不过，前往启阳并不容易啊。”
此时，郑燮与姜风同时看向黄笼。
黄笼假装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左看右看，最后还是顶不住了，说：“哎！看在姜风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陪你们多走这一程也不为过。”
荀牟行走在庭院的走廊上，这几天他特别操劳，持续的大雪导致不少交通道路都被堵塞了，许多事情需要他出面解决。
荀牟准备拐弯，阴影中有个人说：“大人，李阎回来了。”
“好。”荀牟回应他，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意。
辛苦忙碌这么多天，终于能增添一些乐子。
但荀牟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阎带着尹砌回来了。
李阎给齐王趸汇报情况：“之前谎称家事，就是因为找到了尹砌的下落，不好四处张扬。以前，郑六瞳迫害尹砌，尹砌为了保全家人的安全才被迫离朝的。尹砌才三十六岁，还有可以大大报效家国，不该就这么被荒废啊！当然，谎报行程是欺君之罪！还请大王处置。”
面对李阎的说辞，齐王趸思考起来，他没有过多的表情，把手握在腰背后，缓慢踱步着。陷害尹砌的郑六瞳已经对朝廷没有任何威胁了，为什么李阎行事还要如此谨慎？莫非还有其他的隐情吗？
齐王趸罚了李阎半年的俸禄，剩下的就不追究了。在齐王趸年幼时，他偶尔听过尹砌的大名，至少在那场郑六瞳恶意举办的庆功宴之前，尹砌的名声还算不错，他颁布了几条新法令，重审了四场大型冤案，还无辜的人清白。后来他在政场上莫名其妙加入了郑六瞳的阵营，朝野对他的风评也恶劣起来。
齐王趸摸了摸胡子，听着确实很蹊跷，尹砌若不是被要挟了，肯定是受了其他罪，恐怕除了郑六瞳之外，还有什么势力正在暗中作祟。
见李阎只是被罚了他根本不缺的钱，荀牟很生气，又让詹拔去谏言齐王趸。
“大王，李阎突然带着尹砌回来，这不是很奇怪吗？”詹拔说。
“你觉得什么地方最奇怪？”齐王趸反问詹拔。
“李阎这个行为，就像是给他安插背后势力。如果有一天，荀牟下台了，李阎大概率会争取这个位置，那时候，他权倾一世，颠覆……”詹拔说到一半，见齐王趸神色不对，就不敢往下说了。
齐王趸是特意使眼色给詹拔看的，他有必要恐吓一下对方。詹拔擅长解决人际关系问题，称得上古代的“金牌调解”，还经常肩负出使他国的任务，但他和李阎似乎不对付。齐王趸此时还不知道詹拔是荀牟的马仔，他想摸清楚詹拔的动机，故意问：“诶，李阎都四十二岁了，他难道还能对相国之位有所打算？”
“您是不知道，这和年龄没关系，人活着就会贪婪。”詹拔说。
“相国知道李阎图谋不轨的事吗？”齐王趸继续问。
“呃……”詹拔迟缓地说，“应该还不知道吧。”
“那麻烦你去和相国说一声，让相国提防点李阎。”齐王趸话锋一转，“不对，相国难以靠近，恐怕旁人很难提醒到他吧。头疼，这个任务该交给谁呢？”
“噢噢，大王不必担心，臣与相国的关系尚可一提，臣定会向相国传达您的忧虑的！”
“善！这就拜托你了！”
詹拔是齐景王时代留下的老臣之一，目前四十七岁了。他乃朝廷的万金油，懂得迎合他人，油嘴滑舌，表面上和谁的关系都很好。以往齐王趸拜托他帮忙办事的时候，他都会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好像显得这事很难办成，这样领功的时候更可以夸大其词。
而这回，齐王趸先发制人，呈现一副懊恼的样子，詹拔立马投机取巧。如果是什么张坚，邹穗，付光就算了，荀牟可不是以平易近人闻名的，詹拔却不畏惧攀附与荀牟的关系，齐王趸从中闻出一些微妙的味道。
齐王趸知道，过去齐景王为了除掉郑六瞳，培养了荀牟与之抗衡。如今暂时还没有接替荀牟的人选，因此荀牟和李阎，谁都不能少，并且还要引导他们恶性竞争，省得他们合力架空王权。
詹拔把齐王趸的想法告诉了荀牟，詹拔很是欢喜，认为齐王趸这是对李阎产生了怀疑。
荀牟听到后却神色凝重，说：“大王有事通常都会直接与我交谈，为何这次派你来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