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挂肚牵肠
文聘林从空间裂缝中滚了出去，跌到了李阎的脚前。
“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郑燮冲过来紧张地问。
文聘林马上站起来，说：“我们已经和玄武对上了，快，我带你们去。不过有个大问题，青龙大人，你在那边没办法使用你的神力。”
“这……”郑末说，“我们这么辛苦去给你找回神力不是白跑一趟了？！”
李阎陷入了沉默。
“那我们就要避免做无用之事，我有一个计划。”郑燮说。
姜风与白苹在先祖之力的协助下，连飞行都轻而易举，勉强能与玄武打个来回。
姜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她比以往更似狂风，主要攻击玄武正面的头，白苹则负责干扰玄武身上那条盘蛇。玄武看出来她们是在拖延时间，于是怒吼一声，将姜风与白苹震开，从地里拔出了一大堆的怨气，怨气会强行吸收元灵脉络的力量，接着，它们发了疯想把姜风和白苹扯下来。
姜风挥剑将它们砍碎，它们马上就恢复原状，无数只手扒住了姜风，姜风汇聚能量想要挣脱，但这把人间铸造的剑无法承受住这股力量，竟然破碎。失去武器的姜风只好徒手反击怨气，玄武不是干坐着看戏的，祂向姜风飞来，欲用盘蛇咬死姜风。
白苹见姜风快有难，她猛力伸出手，召唤出黑雾撒去，白光和黑雾交融在一起，笔直向着姜风驶去。
“啊啊啊！”白苹吼叫着，霎时，所有怨气停止了活动，在白光黑影抵达到时，它们都听从了白苹的命令，反过来挡下了玄武的攻击。白苹继续漂浮至更高处，她身后飞着的白光之灵，纯黑之雾，罪恶怨气皆数听从她的指令。
刚好，文聘林与郑末穿了过来，当文聘林看见这般场景的时候，他想起了曾经的白苹——那位沙场上的将军，她身后都是追随她的士兵。
白苹做出预备姿势，玄武又召唤了另一股怨气向她冲刺过来，接着白苹与身后所有支持她的力量纷纷向前，居然齐心协力攻破了玄武的防护。白苹来到了玄武的面前，玄武意识到自己的速度不如白苹的时候，白苹也明白了这一点，她狡黠地笑了，她快速揪住了玄武身上的盘蛇，将它扯下来，徒手撕开。
“啊啊啊啊！”玄武惨叫着，那条蛇虽然不与祂血肉相连，但也是祂身体的一部分。
姜风跳起来,给了玄武重重一脚，把祂踢翻了，直线摔了十几米。玄武没想到凡人调动元灵脉络后如此强大，祂决定赌一把，释放所有权能，就算耗尽整个冥界的灵魂，都要把他们一口气全杀死——这样做风险也很大，也许会涉及到天中派神仙集体过来制裁玄武，玄武并不想把原本的乐事闹成那样。
这时候，玄武却听到了郑末的呼唤。
“玄武大人！”郑末喊道，接着假装把文聘林打晕。
玄武从郑末身上闻到熟悉的气息，当祂看向郑末，如同看到了郑六瞳。
“来这边，我带您逃出去！”郑末喊道，“您在阴间就如同人类去了天中，不可能占上风的！”
玄武火速朝郑末飞去，随便幻化成了一个大叔的模样。郑末指着时空裂缝，暗示玄武可以从这里出去。
“你怎么可以……”愤怒的白苹不明白郑末的用意，又开始汇聚力量。
玄武眉头一紧，说：“你心跳得很快，你在撒谎！”
“大人！”郑末跪下来说，“我确实有私心，但是，是为了……是为了……”
姜风跳过来，大喊：“郑末！你在做什么！”
“是为了我的父亲，我希望您可以……您可以……”郑末特意把话说得很慢，只见白苹与姜风的攻势即将汹汹来袭，玄武揪着郑末，直接跳进了空间裂缝。
白苹收住了力量，姜风也止住了脚步，文聘林从地上爬起来。
“你还醒着？！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白苹揪起文聘林说。
“停手！听我解释！”文聘林挣脱了白苹的束缚。
玄武与郑末出来后，他立刻施展法力，吸收周围草木的生机，注入自己的体内。
“你怎么和那开门人认识的？”玄武问。
“我近期一直在寻找我父亲，您可能也听说过我的化名，郑燮。”
“噢？那确实有所听闻。”玄武说，“那你之前和白虎也有过接触过，怎么，你竟然没有选择去救他？”
“不是，我，我……我认为你你您们是否有别的原因才特意去阴间的，比起，比起他，我一路上都在寻找您……”
“谎话连篇！”玄武掐住了郑末的脖子，这时，李阎召唤出一股力量炸向玄武。
“青龙？”玄武吃力地躲开了，不得不松开掐住郑末的手。
李阎冲过来，上来就依次给了玄武腹部，脸，下巴三拳，再召唤出地刺，水柱，连环攻击着玄武。
玄武被白苹重创，尚未来得及在冥土恢复力量就被郑末骗了出来，毫无还手之力，李阎有针对性地攻击，把他体内的幽冥之气全部打散出来。就在李阎要给玄武致命一击的时候，祂选择“断尾逃跑”——留下肉体，灵能逃走。
李阎一伸手就抓住了玄武的灵能，但玄武只是说了一点什么，李阎就此被玄武威胁，不得不松开了手。
“为了存在，祂竟然做到这个地步……”李阎感叹。
冥界，随着李阎对玄武制裁的结束，幽冥之力回归了冥土。各棵元灵脉络的树木们窃窃私语一会，选举出了一位新的幽冥领主。
这个灵魂从一棵红光的树里飞出来，他从一道红色的人形光，变成了一位身着红黑制服，中年人外貌的个体。
文聘林觉得这位新领主的气息有点熟悉，仔细感受后，发现这居然是他的祖先。尴尬了，自己活成这种糟糕样还要被祖先看见，文聘林假装不知情地站在一旁。
“你们赶走了玄武，但祂依旧残留于这个世界上，到时候就拜托你们去完善收尾工作了。”新领主风度翩翩地说，飘到了白苹跟前，“我的后人似乎与你的先祖结下仇恨，可你驱逐玄武，完成这一善举，乃是为你的先祖积了大德啊，想必能够为他们在幽暗的道路中，举起一盏盏灯吧。”
“嗯哼，善吗？”白苹说，“我跟这个词多半不搭边吧。”
“随我来，我去释放你们的朋友。”
领主带着三人来到了地牢，他一弹指，牢门就打开了，黄笼与沈珉马上走了出来。
“姜风，感谢你。”黄笼说，“没想到救我的人会是你。诶？你选择恢复女性身份了啊？”
“啊？！什么？你早就知道我是女性了吗？”姜风问。
“那当然咯，我是谁啊!”黄笼说。
幽冥领主说：“来吧，让我送你们回去！万物的归属啊，大门为生者敞开，爱将会被传颂，不可被辜负。仇恨无法遗忘，不可被原谅。离开吧，归去吧，我们的树叶啊！”
文聘林纳闷了，原来需要说这么一大串话吗？自己平时动用法术随随便便就拉开了，看来还是缺乏一点仪式感。
一道奇异的光闪烁着，远处的元灵脉络摇晃着树叶，为他们送行。只见黄笼、沈珉、姜风、白苹都挨个消失了，只剩下文聘林还在原地。
幽冥领主早便察觉到了他有话想说，特意把他留了下来。文聘林先是惭愧地看着幽冥领主，又低着头说：“丢了姓氏，又活得这么狼狈，我肯定很丢脸吧。”
“没有这种事。这世间能够保全自己的符号又有多少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认同，彼此交融，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人都不会再有差异。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共同生活的家园。”幽冥领主回答，他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话语并不会让文聘林感到压抑。
文聘林苦涩地笑了笑，可这世道，哪里像他说得这么简单？人在脱离肉体之后，所思所想果然如此不同啊。没过一会，文聘林随之也消失在了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