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十五卷——学堂（一）
“娘，那我就先去学堂了。”
始祖见四下无事，知会一声便朝着学堂而去。
学堂并不难找，可以说是极为明显，只因整座李家山寨内基本都是高耸古树，唯有学堂是建立于众多竹林环抱之中。
竹子的颜色也与众不同，不是常见的翠绿青葱，而是淡雅高贵的淳紫。
始祖缓缓踏步走在学堂的路上，周围都是相互交谈的十三、四岁少年与少女。
李锤行走于人群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不因其它，一是他的肥头肥脑又格外高大，与周围尚且青雉的学生相比，显得十分老成。
二则是其恶贯满盈，专做一些被人不耻的苟且之事，导致其身旁少有人接近，近乎是所有人都离其甚远。
当然，如李锤这样的纨绔子弟，不可能只有其一人，不远处，亦有一块地方被众人排斥。
三位衣着华丽的少年，正勾肩搭背，相互攀谈，在三位少年身后，都跟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奴仆。
奴仆年纪不大，皆是美人胚子，不过因为周围都是方家的子弟，脸上满是忐忑与不安，生怕碰到某一位衣服，便被迁怒。
显然这三名少女是第一次跟过来学堂。
恰好此时，三人望见李锤，三人脸上顿时一喜，快步来到李锤身旁。
“锤哥，怎么今天会想着来学堂了？”三人中的一位很自然地靠近搭话。
始祖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三人的身份很快便出现在脑中，搭话此人名李继，而另外两人分别是李齐福和李保庆。
这三人的家族在族内权力不算低，虽比不上李锤家的家老身份，但也是族内一些比较重要的管理者。
此三人皆为纨绔，且以李锤为首，平日常常专研一些邪淫之事。
始祖目光瞄了一眼三人身后的少女，估计这三人便是他们这段时间的玩物。
“我也不想来，谁让我被逼啊！”
“李锤”脸上尽是无奈，叹气一声才徐徐道来。
三人自然知道李锤说的是谁，可他们才不敢在背后说一些关于家老的话，赶忙将话题撇开。
李齐福笑着将身后的少女拉了过来，突然一拉，少女娇喝一声。
“啊！”
一不留神，少女直接被拉到了李锤的身旁。
“锤哥，这是我家新来的女俾，名叫润桃，人如其名，给锤哥你先试试水。”
显然，李齐福以为刚才始祖那一眼，定是看上了三名少女。
有这种给好处，加强关系的机会，自己肯定是要好好把握的。
始祖看着身旁的润桃，很自然的搂到了怀里，没有丝毫顾虑周围人的目光。
润桃被拥入怀中，娇躯一颤，不敢有任何怨言。
本就远离他们的人此刻更加靠外了许多，不少方家的少女也加快了步伐，恨不得消失在四人的眼中。
毕竟他们有时连同为方家的人都会暗下毒手。
“不错，感觉确实挺润的。”
“李锤”肥脸一笑，一股猥琐劲吓得怀中润桃周身颤抖。
见李锤如此心喜，李继与李保庆也是没有怜惜，将他们的女俾递了过来。
“锤哥，这是我和保庆的一点心意，今天学堂过后，好好玩玩。”
始祖也不拒绝，尽数收下，左右各搂一个，看这模样，一副恨不得生出三只手，全部都搂在怀里。
“刚好，我得了一些阴阳果，今晚我们四个好好聚一聚，也分些给你们。”
三人闻言，面露欣喜，心中皆是对自己将女俾送出去感到正确。
“那就听锤哥的，不过这哪要锤哥破费，我们三选个地方，锤哥你来就是了。”
四人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了学堂的大院，学堂的大院又分为八个小院，每个小院共能容纳二十个人。
不过每一代的年轻辈，并没有那么多人，八个小院往年不过只有六个小院能够满座，这些年相对比较安逸，勉强能够坐满七个小院。
大院很大，并不是建在房屋内，而是将座席摆在大自然中。
为了避免太大的阳光，整座大院内种了很多高大的古树，树冠茂密，连绵成片，将天空遮挡。
正当始祖快要踏入大院时，一道与环境相融的墙壁挡在了四人身前，墙壁无色无形，并没有被人看见。
始祖眉眼微皱，不过并没有声张，而是假装没有看见，任由自己撞了上去。
始祖身旁三人亦是如出一辙，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砰！”
四声清脆的响声传出，四人皆是抱着头，感到一阵疼痛。
“靠！鬼打墙！”
李保庆大叫一声。
“去你吖的！打个屁，这是堂长的脉技。”
听着身边的人传来嘲笑声，李继没好气地臭骂一声，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丢完了。
四人正打算绕路时，一道似远似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四人耳边。
“学堂不是玩闹的地方，要么将仆人送走自己进来，要么就别进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放在始祖身上，一副全凭李锤决定的态度。
毕竟他们三人根本都不是修炼的那块料，进了学堂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出来好好玩上一天。
最多就是被自己家里的长辈骂上几句，反正都被骂惯了，多骂几句也就无所谓了。
更何况，这也不是他们三个第一次跟李锤一起逃学了。
“李锤”一副眉头紧皱的表情，最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算了，先上几天吧，毕竟刚从家里拿了东西，答应下来了也不好反悔。”
三人闻言，也没有反驳，毕竟一听阴阳果便知道，肯定是家里的长辈给的，给阴阳果这种淫色的东西。
虽说也是修炼，可条件放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没有条件，三人肯定是不信。
就连他们自己找家里要点资源，都得五求三叩的，就凭自己的这副德性，家里不弄三四个要求都说不过去了。
始祖松开少女，没有丝毫在意，只是淡淡命令道。
“在学堂门外等着，没命令不许离开。”
“是。”
三人微微躬腰点头，应承了一句，便朝少人的一角站着，低着头也不敢四处张望。
少女离开后，四人来到小院，不过四人并不全是在同一个小院。
李锤与李继在三号小院，而李齐福与李保庆则分别在五号和七号小院。
小院虽同在一个大院内，但是小院之间相隔着一段的距离，为的就是减少小院之间声音的传递。
同时，小院内的学员年龄从十岁至十四岁皆有，由于年龄的差距问题，修为上也有所区别。
所以，小院之间的教学并不是处在同一个水平，但不同小院的教学，并不是按照年龄来划分，而是按照修为来划分的。
修为越高，则小院门号越前。
学堂内的学员修为大致在子一脉到丑二脉之间。
脉通者的觉醒时间一般恰好为十岁，而在学堂学习的时间为四年，四年的时间已经可以分辨出不同人之间的天赋差距。
这也为家族选择倾斜资源的人才，做出了充足的分析。
始祖坐在小院内的靠边一侧，正无所事事地看着周围人交头接耳。
这时，一位身穿褐色粗袍的老者，手拿戒尺走了进来，院内的嘈杂顿时停止，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按照得到的信息，老者名为李相道，为人喜怒无常，专门管理李家宗族内的藏书，职位不算很高，但是修为算得上与一众家老齐平。
李相道本来并不是学堂的师长，后来因为学员扩大，被任命前来助教。
不过虽然是助教，却并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教学水平，因为李相道早些年曾师从道门，也算的上是一位能人。
李相道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前后变化，只是用他那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被他盯到的人，多少有种被针扎的感觉。
许久，李相道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传出。
“我这个没什么喜好，只有一点，我不喜欢教废物。”
说着，又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至于你们是不是，对我来说不重要，废物迟早会被这个吃人的天地淘汰，而你们何去何从，完全靠你们自己的表现。”
“虽然你们身处三号小院，但这并不意味你们比其他人厉害的到哪去，抓紧每一个呼吸的时间修炼，这才是你们要做的事情。”
李相道拿着戒尺，边说边沿着道路巡视了一圈，每经过一个学员，学员的腰脊骨不由自主地直了直。
一圈过后，又再次回到最前方。
李相道戒尺微抬，丝丝脉气沿着李相道戒尺溢出，最终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悟”字。
“修炼讲究的就是悟性，我不会按照你们的修为来给你们细致指点。
每个人对天地的感悟各有不同，只有教会你们什么是“悟”，你们才能够在每个修为阶段，都能够轻松面对。”
“千人千相，悟道不一。关于悟性，你们有看法，不妨说出，一同探讨，悟道不在年岁，你们的看法说不定对我也有很大的感悟。”
说到此处，李相道略显严肃的脸上生出一抹亲切，面带笑意地望向众人。
这时，坐在靠中间位置的一名少年举起手，李相道点头示意。
“师长，我觉得悟性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人出生便决定了自己穷其一生究竟能悟到多少。不知师长觉得对不对？”
李相道听后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稍稍沉思后才回道。
“你的想法不无道理，有的人，对于某些事物的感悟，是别人一生或许都无法理解的存在，这的确证明了悟性可能与生俱来。
但我个人认为，悟性并非与生俱来，相反，我认为悟性是外在环境影响的结果。
人生来皆若白纸，不着一丝淡墨，初临人世，人们对于事物没有充分的认识，很难存在感悟这一说法。
很多感悟，都是随着自己一步步成长，才逐渐体会并认知。”
听着李相道的话，不少的学员都开始沉思了起来，细细品味其中的道理。
其实从学员们的心底而言，与提问的学员相比，大多数人更愿意接受李相道的看法。
毕竟在座各位，并不是都来自家族实力较强的直系，家族的长辈天赋已经摆在那里了，自己又怎么会认可生来天赋便低人一等。
李相道拿起戒尺轻轻敲了几下书台，开口道。
“还是那句话，千人千相，悟道不一，听别人的想法，不如自己来思考，有想法的都可以提出来。”
“我！”
这时，坐在相对靠后的一位略显俏皮的少女举起了手。
李相道笑了笑，说道。
“好，那就你来。”
听着李相道一步步将话题引导入修炼，不仅没有丝毫生硬。
更是运用心理上的高低落差，将这群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少女们思绪集中起来。
转而又利用情绪将自己与众人的关系拉近。
既不跨越师生之间的身份地位，维持师长身份的压迫感，又不过分拉开双方的距离，贴切教育的本质。
始祖不禁对李相道流露出赞赏的神情，能够熟练的运用心理变化，自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或许对于挑拨人心也有一套。
说不定是可为本祖所用……
少女之后，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大多数人都能够将自己的感悟表达出来，李相道也会很耐心的为众人一一讲解。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纸上空谈百万兵，临场难决兵无行，光讲悟性有什么用，又和修炼关系不大。”
始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坐在靠边的少年，正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言论。
少年与周围衣着华丽的学员不同，只穿着一件很是朴素的粗麻衣。
可周围的人却没有半点看不起他的神色，皆因他是李家家主之子———李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