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识家境
“小人物。”
“小人物。”
白夜脑海里回响着天启系统的叫声。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双人铁床上。
双手撑在粗糙的凉席上支撑着疲惫的身体。
“开始了吗？”白夜晃了晃沉重的脑袋。
“白夜，底层人物，市井护卫队队员，今年十七岁。”
白夜尝试着回忆少年的身份和人物关系，头却异常地痛。
“是因为他太疲惫了吗？”白夜心里想着。
突然，房门旁边的木柜子上的闹钟响了起来。
“铃铃铃”
白夜摇摇晃晃地从吱呀吱呀的铁床下来，穿起一双人字拖，其中一只的固定带还断掉了。
他头低下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手上的凉席的红印，一摇一晃地走到房门边把缺了一个按键的闹钟关掉了。
然后拿起杯底里满是水垢、装了一支毛岔开的黄色牙刷和一支挤压了不知几百遍的光头牌牙膏的杯子，打开房门去卫生间刷牙。
“吱---”
“砰！”
几块褪色的墙皮砸在地上。
经过客厅时，白夜看到了一位戴着老花镜白发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织着毛衣。
老人微笑着，露出没有牙齿附着的牙床：
“小夜，你醒了啊？”
白夜大脑一片空白，拍了拍脑袋努力回忆这个老人是谁。
“她是你的奶奶，年近90岁，一直把你和你的哑巴妹妹养大。”天启提醒他。
不知为什么，天启一说话，有关这个世界的回忆白夜“噌噌”全想了起来。
“奶奶！早上好！”白夜尝试性地操着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声回答，还是挺别扭的。
“诶！”奶奶开心地放下手中的活，“你这孩子啊，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呢！要加快步伐动作麻利点。”
白夜记起来了。
今天是高考。
“好的，奶奶。”白夜打了一个哈欠，从绑在简陋的阳台上的麻绳上取了自己的毛巾，走向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白沫，白夜打开生了锈的水龙头，双手合在一起接起还是滚热的水，使劲地往脸上拍洗，然后拿着充满水臭的褪色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
白夜看向镜子里的人，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
他快速回想一下这个少年的平生，又想起自己在最底层时的生活，不由得产生一些共情。
他轻轻地关上卫生间的门，印象里这个门记不清自己修了多少遍了。
他又轻轻地走向右手边的房间。这个房间的门上画满了用油笔画上去的卡通图案，有哆啦a梦、柯南、喜羊羊等。
轻轻地转动把手，小心地探进去一个头，往一张小木床看去，上面躺着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小女孩，手里紧紧握着一把上面印着某某妇科医院广告的塑料圆扇，脸上还有一些昨夜太闷热的证据。小风扇在那吱呀吱呀地转着。
白夜朝着妹妹微笑着，轻轻说了一句“早安小鬼头”，然后轻轻地关上门。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白夜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书包。
“神明们还未给出切确任务，请耐心等待。”天启迅速给出回答，“也许，你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今天的高考。”
白夜没有回应，他背起书包，脑子里想起自己在最底层时从没接触过文化知识，然后走出房间跟奶奶道别。
奶奶艰难地站起身来，向他走来。
“奶奶，你不应该再坐这种小凳子了，对您的腿脚有害的，过段时间我帮你买一把老人椅吧。”白夜关心着。
“你个淘气鬼还是多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奶奶擦掉白夜额头上的汗，转移话题道，“我这把老骨头散了就散了吧，哎，我想方设法地供你读书，你却总是年级倒数，也罢，你啊，今天一定要认认真真地考试。”
“不管考得怎么样，你在奶奶心里永远是奶奶的心上肉。”
白夜一边下楼一边回想着奶奶摸着他的头说出的这句话。母亲曾经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眼泪从眼睛里突然奔出来，掉在地上与灰尘融为一体。
走出小楼大门，白夜用手背擦掉眼睛边的泪，看着这热闹繁华的都市。
近处到处是矮矮的小屋、小楼房，马路两边挤满了摆摊的和买的人，中间穿梭着三轮车、老式摩托车等运输工具；远处则是一座座像庞然大物的大厦，好像都连接在一起；还有一个巨大的光柱伫立在城市中央。
要不是提前输入了相关的记忆，白夜现在可能是一脸的羡慕和茫然。
“阿夜！”
白夜回过神来，是住在隔壁的张大爷在叫他。
“你这小子傻站在那发什么呆呢？今天可是高考，别耽误了！”张大爷抽起自己制作的无烟蒂卷烟，吐出一口烟骂着。
白夜傻笑着说：“张大爷早上好！”他跑过去，伸出左手又想要回今天的车钱。
“你这个小鬼！还让不让我这把骨头活了！要不是你奶奶拖着身体来求我，谁会干这种一趟拉人只有五毛钱的生意！”张大爷大骂，嘴里的烟喷到了白夜脸上。
白夜咳了几下，微笑着依然伸出左手索要钱：“张大爷，我也知道啊，这钱我奶奶挣得也不容易，你也不容易，你把钱给我，你也好去拉更高的生意啊。”
白夜不在乎什么脸面，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你倒是先把你手上的垃圾扔了先啊！”
白夜赔着笑脸，屁颠屁颠地把垃圾丢进垃圾桶。
在杨北路这块有一个邪说，当钱和垃圾碰见时，意味着有大灾难发生。
收了一块钱后，白夜摸摸头说：“张大爷，刚刚真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赶时间，再见了。”
白夜跑了起来，还回头挥起手：“祝张大爷早日发大财！”
张大爷把烟掐灭，大喊：
“你这小鬼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