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而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一个青年男子在睡眠舱里醒来。

    与其说是自然醒，不如说是体内的某根神经被从睡眠舱传来的微弱电流刺激而醒。

    白夜缓缓地睁开眼，慢慢适应明亮的环境。

    他手上、腿上和背上扎满了导管，以至于他想让上半身起来都有些困难。

    他刚坐起来，强烈的眩目感就袭来。

    他左手撑着睡眠舱内壁，右手托着沉重的脑袋，尽量在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好让自己缓缓。

    片刻后，他打开睡眠舱。

    “噗滋！”

    “噌----”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白夜耳朵里。

    “恭喜你！”

    白夜沉默不语，安静地拔掉一根根粘在身上令人讨厌的导管。

    “这里是第一零九八六号代执行命令空间站，代号：星光。”

    白夜离开了睡眠舱，他双脚站在地上后才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

    他一边静静地去翻找一件合适自己身材的衣服，一边听着空间站的概述。

    “再次恭喜你！”

    白夜依然埋头寻找合适的衣服，并没有回答。

    白夜最终只找到一件白色毛大衣，他举起大衣在全景窗窗户的反光下比量了一下，能遮到自己的膝盖部位。

    他迅速穿上，系好腰上的白带，然后走到全景窗的附近，看着外面的环境，沉默不语。

    “能替我煮一杯无糖咖啡吗？我想我的脑袋还没适应过来。”白夜轻轻说着。

    “明白。”系统回复道。

    几秒钟后，一杯热气腾腾的无糖咖啡出现在白夜的身前。

    咖啡被一双蓝色、虚拟和充满科技感的手托着。

    看了一眼还在打转的咖啡液，白夜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由于你在上一阶段表现极为突出，”

    “极为突出？哼，原来这种词也能用来褒奖我这种小人物吗？”白夜心里想着，喝了一口咖啡。

    “这个阶段你将会被送往一座神魔化现代都市，你的任务是，”系统竟然顿了顿，“保护这座城市。”

    白夜一听到“保护”这个词，心里就感觉被无数只剑刺中。

    他想起了他那一生为阶下囚的母亲，他暗暗发誓要保护母亲一辈子，母亲却终究倒在了乱棍之下。

    “老天啊！求求你放过我们这些小人物吧！”这是母亲用着最后一口气的呐喊。

    鼻子处强烈的酸感让白夜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猛地一口气喝完那杯咖啡。

    “咕，咕，咕。”

    烫热感停留在他的厚实的喉结处。他喜欢这种感觉，他认为这能麻痹他自己。

    “神明们将会为你派发新的私人系统，代号：天启。它将会替我讲解这座城市的一切和你的任务。”

    说完，白夜感觉胸膛在灼烧，却感觉不到痛感。

    “天启系统正在安装，请耐心等待”

    白夜听到了脑海里传来的声音，跟星光、以前接触的系统的声音一模一样。

    “安装完毕。你好，我是第四九零二一号代私人服务系统，代号：天启。”

    “请问我该称呼您什么？”

    “小人物。”白夜立刻回答道。

    “小人物，我是你这阶段的私人服务系统，恭喜你被选中成为守护者，守护一座叫做‘琼市’的现代都市，您的任务时期为300天，我会依据神明们的指示将每天的任务传递给你，”

    白夜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望着全景窗外的景象，沉默不语。

    “当你出色地完成100次的任务时，你便可以选择通关，进入下一阶段。”

    “你在琼市的身份有两个：一名市井护卫队队员；一位伟大的守护者。我即将会把琼市的世界观和市井护卫队队员的记忆一起输入你的记忆芯片中。”

    “停留时间已到，请你进入传送处。”星光打断道。

    白夜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他好像记得这些话在哪里说过，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舔掉咖啡杯壁上残留的几滴咖啡，又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

    他放下咖啡杯，解开白带，脱掉毛大衣，径直走向光柱。

    他又想起了母亲的呐喊：

    “老天啊！求求你放过我们这些小人物吧！”

    他攥紧拳头，头也不回地走进光柱里。

    就像十六岁那年不惜一切代价逃出地主家，一路上扛着一大袋从地主家偷来的金币，换取一张身份卡。

    他拖着受伤的左手，头也不回地栽进那万人仰慕的光柱中。

    他的眼饱含泪水。

    “启动！”

    他感觉光柱正在快速地打圈，他感到头晕目眩。

    “而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白夜用着最后一丝意识和力气，像母亲那样呐喊。

    光柱“砰”的一声从空间站发射，向远处飞去，直至消失在漆黑中。

    全景窗外。

    无数所空间站在茫茫太空中无规则地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