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妻合谋杀人
“说实在的，我要不是为了孩子还能有个爸，早跟你离婚了，能忍着你这些莺莺燕燕，我也不容易。
要不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我被你绿了这么多年还忍气吞声的份上，饶了我和孩子，别把全家都往深渊里拖。”
听了这话，秦东缓缓走出卧室，看着挂在客厅里的全家福，呆坐了一个小时。
“那我应该怎么做？”白白玉堂对着夏末说。
“你把李松骗到别墅里来，让他把头发胡子弄了，换上你的衣服，你把他杀了。
然后伪装成意外，这样的话，别人看起来，就会觉得是白玉堂意外身亡。”
“你开什么玩笑？我用什么理由让他换上我的衣服？”白玉堂道。
夏末也沉默了，确实是，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很难让李松同意。
想了一会儿，夏末道：“你在曼谷那个小情人，叫什么名字？”
白玉堂：“哪个？”
夏末笑笑，已经不想生气了：“会唱歌那个。”
白玉堂：“哦，赵雅怡。”
其实，白玉堂第一次见赵雅怡，是跟赵敏一起。那个时候，夏末还不知道任何莺莺燕燕的事情，她和白玉堂的关系还不错。
那天，他们一起在曼谷办事，事情办完之后，就去路边餐厅吃饭，这是湄南河畔一家有名的餐厅，饭菜美味，环境极好。
吃饭的时候，餐厅里有人会现场唱歌，其中就有赵雅怡，当时她穿着一条清纯的连衣裙，笑起来甜甜美美的，唱的是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
现场的男性都移不开眼，包括白玉堂。
当时夏末只是嗔怪了几句，并未放在心上，那时的她，对丈夫的忠诚度，还有着极高的信任。
她根本没有想到，过不了多久，白玉堂就会把赵雅怡收入囊中，当她发现此事的时候，感觉三观尽毁，几乎崩溃，当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反正后来，夏末就慢慢习惯了丈夫的风流。
就在他们听着赵雅怡轻吟浅唱的时候，李松过来餐厅给白玉堂送东西。
送完东西，李松看了看台上的赵雅怡。
李松那一瞬间的表情，被赵敏捕捉到了。
所以，当夏末和白玉堂在深夜的卧室策划如何杀掉李松的时候，赵敏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当时餐厅里李松的表情。
于是李松对白玉堂说：“这样，你把赵雅怡也带去别墅，然后告诉李松，他可以冒充你，和赵雅怡睡一觉。”
白玉堂：“我就这么直接跟他提议？他能信？”
赵敏：“你欠着他的钱不给，拖上个半年，然后再告诉他，反正没钱，要不就睡一觉，睡一觉就抵了。”
白玉堂：“你觉得他能同意？半年的工钱。”
夏末又想起了当时周城看赵雅怡的表情，依她女人的敏感，她看出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心动的表情。
于是夏末说：“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同意，但是我觉得大概率会同意，要不你试试。
如果他同意，那就说明，你命该如此，如果他不同意，也说明，你命该如此。”
两个命该如此，说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命运，在一种命运里，白玉堂不会杀李松，他会回国，面对他的债务；
在另一种命运里，他会杀了李松，之后用周城的身份度过余生。
“行。”李松说。
“等等。”夏末忽然想起什么：“这个故事里，还差一个讲故事的人。”
“讲故事的人？”
“把你死了这个故事，讲给大家听的人。”
“什么意思？”
“要是你一个人去泰国，你‘死’在泰国，谁负责通知我？”
“你跟我一起去啊！”
“我跟你一起去，你还带小情人回别墅，说不通吧？”夏末道。
“况且，如果没有一个旁观者，这事儿传回来，多少听着有点让人信不过，你的债主要是信不过，就饶不了我和孩子。”夏末补充道。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一个人一起去曼谷？”
“就是这个意思。”
“那找谁去呢？”
“你把秦东带去吧，他为人老实，说的话大家都会相信。”
在夫妻俩计划的版本里，白玉堂先把李松骗到别墅，让李松换上付小展的衣服，然后告诉他钱就在地下室里。
再一起过去拿，等到了地下室，白玉堂就说自己喝多了，不方便踩着凳子去够架子高处装钱的盒子，让李松去拿。
凳子是做了手脚的，非常容易散架，等李松去够钱盒的时候，白玉堂就踹翻凳子，让李松从高处摔下，如果是摔死自然是省事，如果没有死，那就白玉堂直接动手，把李松弄死。
反正那时候李松穿着白玉堂的衣服，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会被认为是白玉堂。
而真正的白玉堂就换上周城的衣服，去到李松的住处，用李松的身份偷偷去往马来西亚。
反正李松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即便消失了也不显眼，没有人在意他的。
然后尸体会被秦东发现，如果秦东发现不了地下室，那么就是由夏末过去带着秦东发现。
李松因为替代白玉堂断了一根手指，那个残指上是戴着一个金属的指套作为掩饰的，当夏末到了现场，看见尸体，自然是注意到了尸体手上的金属指套。
她担心这个细节被秦东看见，于是很快就支使秦东“先上楼吧”，担心秦东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现不对劲。
之后，赵敏又让秦东回洋城去处理公司的事务，她在这里处理白玉堂的后事，也是为了把秦东支走。
然后，因为在这个事情中，秦东会作为亲历者跟别人讲述这个事情，所以又为白玉堂的死增加了可信程度。
本来按照计划，等夏末回到洋城，逃到马来西亚的白玉堂就会用他们提前约定的联系方式联系夏末，但是到了时间，白玉堂并没有联系她。
夏末开始回忆起在曼谷处理后事的一些情景，她忽然想到，尸体的断指上有金属指套，但是那个断指……似乎是新鲜伤口……
整个过程中，夏末一直认为尸体就是李松，所以她并未检查尸体，但是警察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
有个工作人员无意中把金属指套弄掉了，随即很快又套上了，在这个瞬间，夏末似乎看见那个断指并非老伤。
但是当时她满脑子都是事儿，所以没有太往心里去。
后来才想到，很有可能是在白玉堂死亡之后，手指才被切下，这样也就没有流血的痕迹。然后再把指套套上，伪装成李松。
夏末忽然想到了验尸报告！对，验尸报告！她翻出从泰国带回来的验尸报告，里面全是泰文，她看不懂也没有看过。
她记忆中，似乎有警察跟她提及过手指什么的，但是一方面语言不通，另一方面，她一听到警察提及手指，比如问她“你的丈夫是断指吗”之类的话，夏末都忙不迭地认可了——
是的是的，白玉堂的手指就是有问题的，她大包大揽地承认着，担心警察起疑。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警察已经告知了她断指是新伤这样一个事情，但是夏末只顾点头认可，当时的她，只想把这事尽快了结。
夏末打开翻译软件，开始逐字逐句地查看验尸报告里的信息。
当她看到关于手指情况的记录时，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想。
此时此刻的夏末，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