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崩溃的原因
秦东从警察局结束问讯到别墅的第二天，赵敏接到一个电话，接完之后脸色极为不好。
秦东问道：“怎么了？”
赵敏：“公司里有人在闹事。”
赵敏一惊：“怎么了呢？”
“前阵子拖欠的工资。”赵敏说。
“还有工厂也在催款……”赵敏说着，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
说到这里，她忽然掩面哭了起来：“我要怎么办啊……”
秦东叹了一口气，觉得赵敏真不容易，“我能帮忙做点什么？”
赵敏啜泣了一会儿，用恳求的表情对秦东说道：“秦东，你先回洋城一趟，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我在这边处理白玉堂的事情……”
秦东答应了。
立刻买了机票回洋城，回公司，挨个处理种种焦头烂额、千头万绪的事情。
这段时间，秦东焦虑得口舌生疮、满脸爆痘，还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扔了臭鸡蛋、烂番茄。
处理了很长时间，这些事情终于处理好了。
说实话，在此之前，秦东不知道白玉堂或者说公司，财务情况差到了这种地步。
而曼谷那边，白玉堂的后事也处理好了，赵敏回到洋城。
秦东有时候会给赵敏打电话，问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他觉得赵敏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不容易，而且在处理完白玉堂和公司的财务问题之后，秦东很清楚白家的经济情况已经和过去不能同日而语了，所以想着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但是最近，他发现赵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给赵敏打电话的时候，她接起电话总是一种惊惶的语气，能感觉到她精神状态堪忧。
有一天深夜，忽然雷雨交加，秦东的手机响起，是赵敏打来的。
接起电话，是赵敏的哭声，“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秦东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赵敏你冷静一点，想想你还有两个孩子！”
赵敏仿佛没有听见秦东说的话，还是哭喊道：“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秦东又劝慰半天，发现劝不住，担心赵敏崩溃之下轻生，心急之下开车去到了她家里。
赵敏开门，穿着那种两件套睡裙，里面是吊带裙外面是开衫裙，但是开衫裙的一边肩膀位置已经垮下去了，露出肩膀，头发披散，双眼红肿，眼神发直。
赵敏开了门，不发一言，游魂一般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秦东跟了过去：“赵敏，你没事吧？”环顾四周，问：“小孩呢？”
“哄睡了。”赵敏回答道。
这时候，窗外一声惊雷响起，赵敏吓得尖叫起来。
“白玉堂……他回来找我了！”
秦东愣了一下，赵敏的表情，仿佛是惊恐于被冤魂索命一般，可是白玉堂是她老公啊。
赵敏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秦东，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你当我老公吧！你当我老公吧！你保护我！”
秦东被赵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不守舍，一把推开她，“你你发什么疯！”
赵敏被秦东一把推开之后，坐在了床上，她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孩都睡了，睡熟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秦东打开卧室门，就要往外走去。
赵敏在身后哭喊道：“你要走我就跳楼！”
秦东停下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赵敏跌坐在地上，背靠床沿，掩面哭了起来。
秦东看她冷静了一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睡吧，明天我再来。”
正欲要走，赵敏忽然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白玉堂死了。”
秦东有点疑惑，赵敏说这话的语气，仿佛是刚刚才知道此事似的。
秦东觉得，赵敏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赵敏又一次重复道：“白玉堂死了，他怎么会死呢？他不是说了要联系我和孩子的吗……”
“是我害死的。”
“我们约好了，他跑出去之后，会跟我报平安……”
“但是他没有……”
“我忽然想到……不对……不对……死的人是白玉堂……”
从赵敏七零八落、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中，秦东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白玉堂之死，似乎是夫妻的合谋，他们似乎是想要某人去替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死的确实是白玉堂。
赵敏之前以为自己埋葬的是那个替死的人，但是没想到埋葬的确实是自己的丈夫！
这就是赵敏崩溃的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雨雷电都消停了，赵敏也从极度崩溃的状态中，稍微稳定了一些。
“你知道李松吗？”赵敏忽然对秦东说。
李松是谁？秦东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摇摇头。
“李松是白玉堂在曼谷那边的人，帮他打理一些事情。”
“一个非常底层的人。”赵敏补充道。
秦东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有一次白玉堂去曼谷，去赌场里玩儿，那天手气很好，赢了很多钱，整个人就膨胀了，这时候看见一个美女，他以为是那种女人，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屁股。
“谁知道，这个美女是那一片儿一个大佬的女人……大佬知道这事儿后，说要杀了付小展。
“白玉堂吓坏了，东躲西藏，然后给我打电话，哭，不知道怎么办，我托一个姐妹的老公找关系，反正是花了很多钱，找了另一个大佬帮白玉堂说和，这事儿才算摆平。
“但是那个大佬的意思是，不杀白玉堂可以，必须要他一根手指，摸了他的女人，手指这事儿，没得谈。
“这时候，白玉堂泰国的一个朋友跟他说，有个人，名叫李松，跟白玉堂长得很像，要不然白玉堂去帮他断指，给一笔钱就是了，反正那些泰国佬，不一定能认出谁是谁。
“再说了，那个大佬非要断付玉堂手指，主要是为了在手下面前立威。
只要断指这个事儿成了，他有台阶下了，威也立了，估计这种摸屁股小事，他也不会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的女人多着呢，走马灯似的。
“白玉堂听了这个建议，就让这个朋友把李松找来。
“因为白玉堂的事情，我也去了曼谷，我和他一起见的李松。
说实话，看见李松的一瞬间，我确实愣住了，作为同床共枕的老婆，我都觉得像。
“只是说他是长头发，而且胡子拉碴，穿衣服的风格是东南亚风格，花衬衫大裤衩，但是要说五官身材，那是真的像。
“我当场让李松把胡子刮干净看看，他刮了，我一看，那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然后我带他去理了跟白玉堂一样的发型，给了他一笔钱，他假装是白玉堂，去大佬那里赔礼道歉，断了一根手指，这事儿算是消停了。
“之后，我和白玉堂，跟李松就算认识了，李松继续留起了长头发和胡子，跟白玉堂就不会太像。
“公司在曼谷也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有时候付小展会让周城帮忙跑跑腿，处理一下，给他一点钱。李松话很少，话少的人，大家都喜欢。
“你和白玉堂去泰国之前……公司的财务情况已经一塌糊涂了，只是说还有一点壳子在，里头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那天晚上，你，白玉堂，赵雅怡，喝了酒回别墅，其实我知道，因为这就是我计划的……”
秦东流露出无比吃惊的表情。
赵敏苦笑一下，“白玉堂是不是跟你说，是我怕他乱搞，让你过去盯着他的？”
秦东点点头。
“这都是我们提前想好的说辞，让你感觉去曼谷出差，不会很奇怪罢了。
我早就知道他在曼谷有女人，很多个，我都习惯了。”
时间回到2012年初。
白玉堂和赵敏在自家卧室里。
赵敏：“想把最后这套房子抵押了去填你的窟窿？门儿都没有！
回头房子没了，你是让你的儿子闺女去睡大街还是住桥洞啊？！”
白玉堂坐在床边，双手不停地抓挠自己的头发：“那现在怎么办啊？债主想让我死，你也想让我死啊！”
赵敏怒道：“对！我想让你死！巴不得你死！”边说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结婚照相框，砸在了地上。
随着稀里哗啦的破碎声，赵敏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两人花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忽然，赵敏开口道：“上次跟你去泰国，见到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李松。”
白玉堂：“怎么了？”
赵敏：“要不你让他替你去死吧。”
白玉堂愣住了。
赵敏：“你把他弄死，假装是你死了，然后你用他的身份生活。”
赵敏：“想把最后这套房子抵押了去填你的窟窿？门儿都没有！
回头房子没了，你是让你的儿子闺女去睡大街还是住桥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