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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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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青时第二日起来,李景修就已经入宫,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袄裙,披上李景修特地为她准备的红色狐狸毛的暖绒披风,就带着九思一同乘车去往宁安王府。

    晚秋的上京,天气阴沉沉的,虽无风却也无阳。中街两边的落叶铺了一地,皆是枯黄的颜色。

    秋日里的丝丝寒意,在一呼一吸之间,避无可避的钻进袖口领间内,让人不自觉的的裹紧衣裳,努力取暖。

    “王妃,到了。”

    九思在车辇外说道:“大理寺的解璟大人,押着宁大人,也到了,都在前庭内。”

    宁青时将领口的披风紧了紧,柔软的狐狸毛将她的小脸裹了一半,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秋日的宁安王府外定定的看着头上的牌匾。

    “戍边报国”

    这四个字,还是先皇在的时候,为宁德崇西征送行而书写的,宁德崇珍藏了二十余年,这次回京又带了回来,挂在府外。

    戍边镇守二十年,不敌回京半年的风波。

    这大周的朝堂,果真难做。

    宁青时稳了稳心神,抬步走进去。

    宁德崇黑着脸,坐在正厅的中央,江氏凄凄然的立在宁德崇身边抹泪,解璟押着宁若白,跪在庭中,还是那方天井,还是那片鹅卵石。

    宁青时沉着脸,走进去,走过宁若白身边时都未曾侧眸,她只对中厅的宁德崇说:

    “阿父,女儿回来看看你。”

    宁德崇听到宁青时的称呼,紧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他回眸看着宁青时,语噎半晌才说:

    “难为你了,景阳王妃。”

    宁青时听到宁德崇这样说,不由得心中酸涩……

    宁德崇这是在让她置身事外,不要再将她拖进来吗?她这位父亲,对她冷漠了十几年,如今,却要护着她了吗?

    “父王,”

    宁青时笑着说:“儿臣今日是回来,再问宁若白,宁大人一些话。问清楚了,才能安心。”

    宁德崇看了宁青时一阵,见她眼神坚定,暗自轻叹一声,说道:

    “你们聊吧,本王老了,只有你们这一双儿女了,儿女祸福,不敌家国。”

    宁德崇起身就要让江氏随自己一同向后庭而去,没曾想,江氏走到宁青时身边时,却扑通一声,兀自跪下来,涕泪横流的说着:

    “青时,是我对不起你阿母……是我当年鬼迷心窍,让你阿母的侍女在她试炼的药方里改了计量!是我害死了你阿母……

    你要杀,要怨,就怨我杀我……我的若白是无辜的啊……你已经害死了青樱,如今却连若白都不放过吗?”

    宁德崇闻言转身,怒视着地上口不择言的江氏,沉声吼道:

    “你个贱妇!再胡说什么!”

    江氏匍匐到宁德崇脚边,抱着他的衣袍裙角,哭诉道:

    “王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知道的……你告诉青时啊,妾身当年不是有意的,妾身只是想让齐冷受些苦楚,可是没想到,她那个方子如此毒辣,怎么计量只多了一点,就身死而亡了呢……”

    宁德崇的脸色已然铁青,他抬腿踢开江氏,怒斥道:

    “你个疯婆子!当年冷儿的事,你如今还敢重提!十二年前,本王念在你有一双儿女,留你一命,如今你却不知死活,还敢诬陷青时!”

    宁青时在一旁听着,心里并无波动,她冷眼睨着地上的江氏,她说的话,青时一早就知道。

    宁德崇这么些年来,对江氏的纵容,她也清楚。不是没有伤心过,只是伤心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阿母,再也回不来了。

    “父王,”

    宁青时淡淡的一声,就止住了宁德崇的怒吼,她看着地上的江氏,冷声说道:“今日,我会念在兄妹之情,再给宁若白一个生的机会,只是,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他自己是不是聪明了。

    此后,江氏多年前欠我母亲的一条命,也请父王时刻记得,一定要还给她。”

    宁德崇抬眸看着宁青时,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宁青时抬手打断:

    “至于什么时候还,今日大理寺的解璟大人在此,不如就请解大人定夺。”

    解璟拱手对宁德崇和宁青时行礼道:“事关王府官司,下官既然听到了,也就不得不管。

    今日宁若白一案后,下官会入府来问,请宁江氏留在府里,不可离京。”

    江氏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她匍匐在宁青时脚下,涕泪横流的问道:

    “青时,如今可以了吗?如今……你肯放过宁若白了吗?”

    宁青时斜睨着江氏,眉心微皱,冷笑的说:

    “你竟然以为,是你救了他?”

    宁青时俯下身来,看着江氏通红的眸子,冷声说道:

    “江氏,你的命,是欠我阿母的,你的一双儿女,只不过是自己的命运福报,是死是活,得他们自己抉择,你以为,你是谁?

    你的一条贱命,并没有那么重要。”

    宁青时说罢,起身看着宁若白,她缓步走过去,看着在牢里已经瘦的脱相的他,宁青时皱眉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

    宁若白抬起满是污浊的眼眸,看着宁青时,干涸的唇角还有血迹未干。

    “青时妹妹,你如今过的幸福吗?你见到这个家里,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你过的幸福吗?”

    九思冷眉就要上前呵斥,被宁青时抬手拦下,宁青时抬步走到宁若白的跟前,她看着宁若白的眼眸,说道:

    “宁若白,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宁若白咧嘴一笑,血液又从唇角还未愈合的伤口里流出来。

    “我在做什么?我在为自己找出路……我在这上京城里找活路啊……”

    “我知道,张婉清不是你杀的。”

    宁青时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宁安王府的人,都是深情的种子……青樱是,你也是。你既然爱她,就不会杀了她。”

    宁若白冷凝的目光里,涌出一丝水汽,他喃喃念着:“婉清……婉清……是我害了你。”

    “你可知,是谁要了她的命?”

    宁青时语气淡然,并没有被宁若白的反应激怒,她沉声说:

    “你当真以为,上京考试之后,进入朝堂的那些细作,你不说,你就能活?”

    解璟听到宁青时的问话,立刻让大理寺的府卫屏退四周无关之人,只留了九思和宁青时在此。

    “解大人,”

    宁青时抬眸看着解璟,对他说:“依照我朝理律,死罪之人如有重大立功招供,是不是可以免于死罪?”

    “回禀王妃,依律,有法可循。”解璟拱手道。

    宁青时回眸看着宁若白,继续道:

    “张家婉清,正是被你心里的那位主子要了命去。张家婉清一死,即可以让礼部尚书张大人受挫,又能使你入狱,让宁安王府蒙尘,最好还能让景阳王厌弃我……这最后,收益的是谁,你想不明白吗?”

    宁若白盯着宁青时的眼睛,咬牙道:

    “你胡说!”

    宁青时冷眼看他,说道:“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不用来质问我。”

    宁若白看着宁青时镇定自若的表情,逐渐癫狂的吼道:“即使如此!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你肯让景阳王纳侧妃,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宁青时睨着宁若白,冷笑一声,说道:“宁大人,您也是入朝为官的人,如今这样说,您不觉得可笑吗?

    难道,你的那位主子,要的紧紧是景阳王侧妃的位置?朝中那么多买官卖官的细作,就真的只值一个景阳王侧妃的重量?!”

    宁若白冷笑的看着宁青时,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谢大人从来都是谋划长远,谢大人想的终是让谢微漠和景阳王的孩子可以登上帝位……

    只是如今,你占着这个王妃的位置,谢大人才不得不安排自己人入朝为官,一某后路。

    宁青时,你这样的王妃,坐的可还安稳?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还敢生出来?”

    宁青时皱眉,看着宁若白说:“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胆子,宁若白,你竟然敢陪着他,意图谋反?”

    宁若白“咯咯咯”的笑着,笑得诡异阴冷,他看着宁青时道:“青时,我也曾真的将你当做妹妹,只是你怎么就不肯,不肯放过我,放过阿母,放过青樱……”

    宁青时不愿看宁若白疯魔,她皱眉说道:“宁青樱,不是我杀的。她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而死,不管你信不信,我与青樱,至死都存着姐妹的感情。

    如今,我愿意同你说这么多,也是因为我念你曾经叫过我一声青时妹妹,不论真心假意,我只想你清白的活,清白的死。

    正如我阿母亡故,该为她负责的人,逃不掉,不该为她偿命的人,我也不稀罕要。

    你心上的张家婉清,也一样。

    那个女子,我曾在宜寿宫见过她。她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当时,我听说你心属张家,还曾试想过,张家臣女嫁入宁安王府之后,家中儿女成双,她也必定会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少夫人。

    所以,她的死,也该有应得的人负责,这个是,不应该是你。”

    宁青时说的冷静自持,言语之间清若淡然,但是宁若白却听得抬起了眼睛。

    在漆黑的牢狱中沉寂了多月的眸子,在听到“儿女双全,贤良淑德的少夫人”的话语时,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了。

    汹涌的情绪倾斜而出,宁若白低低嘶吼着:

    “婉清……婉清她是无辜的啊……”

    宁青时轻声道:

    “你若爱她,怜惜她,就在还她清白之后再自行决定生死,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在这里愚忠,护着一个一心想谋反的主子。”

    宁若白的头沉下去,良久后,他再抬头看向宁青时的时候,哽咽的说:

    “我说……”

    宁青时轻呼一口气,对解璟道:

    “解大人,将人带回大理寺,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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