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刺杀命官
程墨黎已经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笃定迟准在府上。
这王向北见到自己第一眼，不是惊讶，不问缘由，便要把自己支走。
很明显，是受人之托，而这个人，便是迟准。
以王向北的心思与智慧，本可以将此事做的更加周到，想来，是念在曾经清和州的旧情，并没有把事情做绝。
他见过萧澜旗与程墨黎在一起，定然也能知晓他二人之间的感情。
不过是受了迟准的恩惠，不得不承这个情。
程墨黎摇摇头，不再去想王向北的事。
在迟府的院落里穿梭，亮出身份，说明来意，一路遇上的家仆便也未为难，毕竟都曾听说过萧澜旗与程墨黎的故事，不过是来寻人，便也不多阻拦。
不过是身份卑微的家丁，谁也不敢得罪北平王府的小王爷。
程墨黎一路走向书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迟准端坐在案前，翻着书籍。
“不知小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迟准甚至没有抬头，自顾自地翻着书。
“萧澜旗在哪。”程墨黎直奔主题。
“便是小王爷自己将她从春游之地带走，如今又怎么向我来要人？”
“我不想与你多说那些废话，萧澜旗在哪。”程墨黎的脾气，似乎只对萧澜旗好过。
“不知。”迟准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低头装作摆弄书本。
程墨黎观察四周，顺势从手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柄剑。
“迟大人真有格局，还为我准备了剑。”
“小王爷，这是京城，是迟府，不是你程家只手遮天的清河州，你果真要如此？”迟准终于放下书本，抬头与程墨黎对视。
“既然你不愿回答我，我便自己寻找了。”程墨黎开始了四处翻找。
毫无疑问，这书房要是能藏人，定是有密室。
因为过于担忧萧澜旗的安危，刚才路上没有仔细观察这书房构造与布局，不然便很快能确定密室的方位。
“小王爷，迟府外面有朝廷的数百精兵。”迟准慢条斯理地提醒程墨黎。
“酒囊饭袋，小爷对付他们绰绰有余。”程墨黎翻动着书本，到底机关在哪里。
“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小王爷如此在我府上放肆，如此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么？”迟准盯着程墨黎。
“你话太多了。”程墨黎将刚刚从角落看到的绳子取过来，把迟准的手捆住，又从胸口抽出一条手帕，堵住迟准的嘴。
“上等丝绸，便宜你了。”
程墨黎挥剑将书架上的书斩到地上，终于在一本书后看见了那只瓷器。
扭动瓷器，一间密室映入眼帘。
程墨黎将瓷器斩碎，确保密室的门不会突然关上，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走进密室。
不出所料，那个小小人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程墨黎以为她是吓到了，快步走上前去将人揽在怀中。
“是我，我来了，别怕。”
萧澜旗抬起头，程墨黎借着书房传进来的微弱的光才看清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程墨黎不敢想她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害怕。
放开萧澜旗，大步走出密室，便朝着迟准的胳膊刺了一剑。
迟准疼地牙呲欲裂，奈何含着手帕，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萧澜旗从地上站起来，想要阻止程墨黎却已经来不及，程墨黎回过头走回来，将萧澜旗横腰抱起，离开迟准的书房。
马车上，程墨黎表情严肃，不发一言，萧澜旗坐在程墨黎对面，接受着程墨黎眼神的审视。
樱桃看着两个人的眼神，识趣地躲了出去，陪车夫驾车去了。
“你不该伤他，”萧澜旗说道，“他并没有伤害我。”
“伤害分为很多种，不仅仅身体上的伤害是伤害。”程墨黎面无表情。
是，这也是刚刚她与迟准辩驳的地方，如今程墨黎做到了，将她的情绪放在了心上，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责备他呢。
“无论他如何对你，你都不忍心伤他？”程墨黎忽然问道。
萧澜旗才明白程墨黎的意思，不禁笑了出来。
原来他认为自己说的不应该伤害迟准，是为了保护他。
不，她才不在乎迟准，她在乎的是因为伤害了迟准而让自程墨黎落入被动的境地。
“迟准现在可谓如日中天，一方面丞相护着他，一方面因为屡次立功陛下也甚是器重他。你为了罪臣之女，闯迟府，伤朝廷命官，容易遭人诟病，得不偿失。”
了解了程墨黎的不高兴，萧澜旗便可以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了。
程墨黎一听萧澜旗是为了自己，便也不再别扭，“一个小小的迟准，我不放在眼里。”
“到底是因为什么，将你吓成这样？”程墨黎换了个位置，坐到了萧澜旗身旁，握住萧澜旗的手，凉的可怕。
“我在密室里，看见了依依的画像，我怀疑……”萧澜旗低下头，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迟准做出背叛萧家的事。”程墨黎安慰道，“我刚刚在门口，遇到了王向北。”
萧澜旗抬头，继而又恢复平静，“那王向北在御史台任职，认识迟准倒也不稀奇。”
“旗旗，伤害澜景兄的，是北樾的兵，而王向北是北樾的人。”程墨黎说道。
“我知道，这说明不了什么，”萧澜旗摇头，“我们都知道王向北是北樾人，他甚至在清和州的时候，还是北平王府的得意门生不是么？”
“旗旗，你知道我的意思，王向北离开清和州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会永远不变。”
萧澜旗不再说话，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有人愿意在被人背叛的痛苦中反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