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璧归赵
程墨黎握着川海的信，一路走回自己的院落。
这大概是一封感谢信吧，从此世人又多了一个嘲笑我的理由，程墨黎讪笑。
“小姐，那笔是小王爷最喜欢的一支笔，是他亲手狩猎的狼做的狼毫笔，您真的不能拿走。”
程墨黎听着书房里程陆的声音，走进一看程陆拦住了萧澜旗的去路。
萧澜旗握着笔盒，里面竟是他的笔，程墨黎不解，这是闹哪般？
“你答应我的，川海通过选拔，便答应我一件事，我做书童赚的月钱实在买不到什么像样的礼物……”
程墨黎皱着眉头，摆摆手，让程陆随她去吧。
翌日，程陆来通报，尚学堂的先生带着入选的学子即将上路奔赴京城，王爷叫他去王府门前送一送。
程墨黎兴致不高，他一夜未眠，自从萧家出事，他觉得萧家龙虎崖遇险一事事有蹊跷，便暗暗调查，如今将所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决定交给萧澜旗，他再也没有身份继续调查萧家之事。
起身正要走，忽然看见书案上川海留予他的信，随手拾起来，心想他也马上走了，现在看也不算爽约。
一页白纸，上面只有四个字。
完璧归赵。
程墨黎忽然觉得一股暖流直冲脑海。
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川海拿了自己什么东西，那便只有萧澜旗。
萧澜旗在程府的日子，从未主动提起抑或表现出对川海的挂念。
他忽然明白，为何看两人的相处，虽然亲切，却不亲密。
川海如此品德，断断不会趁人之危，为何他早没想到？
程墨黎对程陆喊道，“将太子赠与我的笔带上，快！”随即朝王府大门奔跑过去。
彼时，萧澜旗正在与川海道别，嘱咐他在京城要处处小心，程墨黎越过萧澜旗，直接抱住了川海。
随即唤来程陆，将笔递给川海，“为兄也送你一支笔。”
昔日学堂的先生学子，甚至北平王、世子都十分不解，这程墨黎还真是心胸开阔。众人再看程墨黎所送的笔，足以看出其对川海的情谊之深，期望之重。
川海大笑，“你不守约啊小王爷。”随即对程墨黎耳语，“她还未在和离书上签字，你暂且只能做小。”
随即，跃上高头大马，与尚书堂一行扬尘而去。
众人看着离去的队伍，看看站在角落的萧澜旗，又看看笑的跟什么似的程墨黎，一整个懵。
这是川海为了感谢程墨黎，将自己的娘子，送了？
堂堂北平王府的小王爷，要娶二嫁妇了？
程墨黎也不说话，回头牵起萧澜旗的手就往回走，边走边笑。
萧澜旗在他身后看着她抖动的肩膀，甚是无语。
“太子亲送的笔都送了？不心疼？”萧澜旗问。
“和离书在哪，走，我们签字去。”程墨黎岔开话题。
“虽说嫁给川海是权宜之计，但我毕竟是罪臣之女……”萧澜旗低头说。
“我不在乎。”程墨黎站定，转头看向萧澜旗，表情严肃，随即又嬉皮笑脸，“快走，签字去，签完给我，我得藏起来，免得那小子以后不认账。”
在程墨黎的监视下，萧澜旗签了字，程墨黎双手捧起和离书，直夸川海文笔好，字迹好，人品好，什么都好……
然后工工整整折叠好，放进上衣胸口，轻轻拍了拍，心满意足，大步离去。
萧澜旗抚头叹气，他与川海的约定到此结束，没有了这个挡箭牌，以后怎么面对程墨黎。
萧家在龙虎崖遇险一事，她尚未调查清楚，尽管在程墨黎的书房，她已经看了许多有关龙虎崖所在县的县志，但并没有得到过多有用的线索，关于龙虎崖一带的势力的信息，她也没有太多途径获取。
送走川海，她已提前书信给迟准，希望他在京城能够好好照顾川海，她也需要好好梳理一下父亲的案子，风波过后，才能离开程府，悄悄回京。
转眼已是隆冬，农历新年转眼即至，这些时日，萧澜旗负责程墨黎书房洒扫，程墨黎却异常繁忙，总是不在自己的院子里。
府里的丫鬟大都了解了程墨黎对萧澜旗的偏爱，他们大多是程墨黎从外面买回来的，多多少少承着恩，也不再背后议论萧澜旗，也不刻意为难她，反倒是总是听萧澜旗讲一些京城的故事，觉得甚是有趣，久而久之，便打成一片。
“小姐，小王爷回来了。”樱桃一路小跑，向书房里的萧澜旗通报。
程墨黎走进来的时候，樱桃帮他脱下狐裘大衣，萧澜旗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他。程墨黎一手接过茶放在身旁的案上，然后弯腰，把头放在了萧澜旗的肩膀上。
“你搬过来住吧。”程墨黎小声道。
程陆和樱桃看傻了眼，急忙退出房间，关了门。
萧澜旗叹气，“闹什么？”
程墨黎站直身子，“你搬到耳房，之前程陆住那里，我让人帮你腾出来，你就住我院子里，最近朝廷的事情太多，好多都压到了北平王府，我想忙完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你。”
“好。”萧澜旗牵着程墨黎的衣袖，坐到榻上。“明日我便让樱桃收拾一下，我便搬过来。”
“还有一事，”程墨黎继续道，“之前我调查过你们龙虎崖遇险一事，留下一些证物，便放在书架格子里。”
萧澜旗受程墨黎指引，取来他所说的证物。
“最近有了新发现，”程墨黎从证物中，拿出一只箭头。“这箭头是从你姐姐身上取出来的，我见着很是熟悉，调查之后发现，这是北樾的弓箭。”
“北樾？”萧澜旗接过箭头，甚是不解。
“之前我便猜想，清河州内大大小小的山寨、强盗，都已被清除殆尽，为何还会在龙虎崖突然出现一群如此训练有素的贼人，如此看来，这贼人，便是冲着萧家而来。”
程墨黎继续道。
“最近，兄长抓到了一个小流氓，证实这伙人便是他带进来的，那群人给了他一些好处，这人便为他们安排到了住食，这群人行为举止十分低调，再加上有本地人指引，一路并未引起关注，拒那流氓交代，他们已在龙虎崖埋伏多日，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