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入京城
“你过得如何?程墨黎待你是否还如之前一般好?”川海急忙问萧澜旗,握着她的肩膀转了一圈,看看她是否消瘦了。
程墨黎见状气的转过身去。
萧澜旗拂下川海的手,“我很好,我姐姐也很好。”萧澜旗继续说道,“我已经托人向你父母书信,将你的近况说与他们听,你现在只管好好读书,程墨黎是个小孩子脾气,他若是一再为难你,你与我讲。”
“这不算为难,程府看在你的面子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况且这学堂的先生所授所讲,确实是我以前从不敢奢望的,虽然我明知他们为难与我,但对我确实是一种锻炼,这些时日我学到的东西,比我从前在乡下一年学到的都多。”川海自豪道。
“程墨黎收留你,并不是看我的面子,而是他测验过你的品格与能力,入学测试便考了第三名,所以我们都相信,终有一天你会跃龙门。”萧澜旗双眼笑成月牙。
“你们?说,你俩到什么地步了?”川海侧过身子用手肘怼萧澜旗的胳膊,回头看看程墨黎的绿脸。
“我一个有夫之妇,跟其他男子能有什么地步,纳妾我也纳不到人家小王爷头上啊!”萧澜旗无奈道。
“他做大,我做小!”川海挑眉。“听说你前几日买了个卖身葬母的小婢女?”
萧澜旗点头。
“你还真是个济世活佛,得一个救一个。”川海咂舌。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川海便回了学堂,萧澜旗在旁等候。
明年春天,便是三年一度的会试,京都尚学堂为了选拔优秀学子,会在每一年度寒冬,从各地王公贵族门客学子中挑选一波人才,如尚学堂封闭式培训,甚至邀请太子太傅亲自授课,这些被选拔入尚学堂的才子,大都会在会试中一展拳脚,最后入殿试,受陛下亲自策问的,受尚学堂如此培养的学子占到八成。
也就是说,如果能够被选入尚学堂接受封闭式训练,那么一只脚已经跨进廷殿,跨进官场。
程墨黎此次前来,便是向门客学子讲授入选尚学堂的事宜。
起初,萧澜旗以为先生不过是吹嘘程墨黎,渐渐才听懂,程墨黎确实是有过人之处。
尚学堂的选拔考试,只考两门。
一门历史,一门策问。
历史,如明镜,足以照人心。
策问,如戒尺,可以识人心。
刚好这两门,都是程墨黎的专长。他熟读历史,又长于研读时事,协助父兄守护一方,大有经世治国的才能,往年的选拔考试中,他甚至多次押中考题,这使得北平王府输送给尚学堂乃至朝廷的才子如今已遍布天下。
一番授课后,程墨黎与萧澜旗便离开学堂,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程墨黎都需要往返于这条路。
让萧澜旗做自己的书童,也不知是否是正确的的决定。
授课时,他总是引经据典,期望萧澜旗能够从中获得一些力量,从悲伤与绝望中走出来,但是看见萧澜旗与川海眉来眼去,他又很悲伤很绝望。
但是,二人毕竟是夫妻,自己再怎么样不甘心也不能真去拆散他们。
如若川海真的有才有德,那他便助他平步青云,萧澜旗以后的生活应该也能顺遂。
程墨黎回头看看萧澜旗抱着一摞书踉踉跄跄,那是门客搜集来献给王爷的古籍,程墨黎便伸出手掌从萧澜旗怀里将书抱过来,大步向前。
之后,婢女奴仆总是撞见这一幕,小王爷自己带着书籍和教具走在最前面,萧澜旗两手空空跟在程墨黎身后,程陆一脸哀怨跟在最后,三人穿过长廊,走过湖边,往返于小王爷的书房与学堂之间。
转眼到了尚学堂选拔才子的日子。
萧澜旗在程墨黎的书房东张西望,“小王爷,我们打个赌吧。”
“说吧,你又想要什么。”程墨黎低头看书。
“今日午时,尚学堂的先生们就要来了,你看,川海是这批参考的学生里,时间最短的,怕是没戏吧?”萧澜旗问道。
“哦。”程墨黎不悦。“担心他?那可以不参考,滚回老家,程府不养闲人。”
“我看程府都是闲人。”萧澜旗碎碎念。
程墨黎放下书卷,“确实差点火候,看看题目吧,天若助他,便有希望。”
“如若他通过了选拔,小女有一事相求与小王爷。”萧澜旗讨好。
程墨黎明白她想要什么,如果川海离开清河州,那么萧澜旗也定要离开程府,随他而去,此求无非就是托他照顾萧澜依。
程墨黎心中酸楚,却也知道此事难违。
上次让程陆耙耳朵,程陆回来说只听到纳小王爷为妾,谁做大,谁做小。
总不能真去伏低做小吧。
程墨黎兴致不高,模糊回应。“嗯,知道了,你高兴便好。”
萧澜旗却兴奋的很,连声道谢。
选拔从午时持续到傍晚,十年寒窗,皆在一朝。
选拔测试之前,萧澜旗怕川海冷,还托人给他送了棉服及暖炉。
结束之后,尚学堂的先生们接受了王府的简单宴请,便投入到了紧张的阅卷之中。
所有参与选拔的学子,无论是否出自北平王府,皆需隐去姓名,以保证公平性。对于争议比较大的试卷,先生们便彻夜争论,不眠不休。
三天过后,放榜。
川海名列榜首。
程墨黎站在榜前思绪复杂,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短短几个月,竟然能如此进步神速。也是他命应如此,策论的考题,便是他们曾经在学堂之上争论过的有关“国家民治”的题目。
川海有着异于寻常学子的凄苦身世,对治国一事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负责选拔的尚学堂的先生们,也是大开眼界,被深深折服。
程墨黎负手,转身,萧澜旗,这个好消息,似乎,不应该由我来转告你了。
他去了学堂宿舍,寻到了川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看错你。”
刚要转身离去,川海叫住他,将一封信放在他手中。
“明日,我便要随尚学堂的先生们启程上路,待我走后,再拆开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