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醉红楼
“北樾的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没有对萧叔叔动手，却对萧家女眷动手，实在可疑。”程墨黎看向萧澜旗，她低着头，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
程墨黎握住萧澜旗的手，“外面冷的很，你帮小爷暖暖。”
“你说，既然是北樾的人，又如此训练有素，莫不是北樾的官兵？”萧澜旗刚开口，随即摇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对，父亲早些年虽然曾驱逐过北樾，但是据我所知，北樾国人彪悍勇猛，率直异常，断不会把战场上的胜败化作私仇，况且，他们并没有伤害我父亲。”
程墨黎知道萧澜旗有些关心则乱，希望她能冷静下来消化这些信息。
“如果不是官兵，那么他们来清河州，只此一件事，那么说明是受人之托。”程墨黎继续道。
“受人之托，为情谊，还是为利益？”萧澜旗眼底微红，望向程墨黎。
“也或许，是一石二鸟。”程墨黎轻声说，“萧叔父一事，对整个朝廷都是很大的创伤，虎符易主，将士们心有不服，军心涣散；如今突然查出袭击你们的人来自北樾，便又将矛头指向外邦，于内与外，我们找出能够从中受益的人，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旗旗，我还有一个想法，需要你帮我思量思量。我觉得，这伙贼人，许是错认了你姐姐，当做是你，但是，他们似乎并未想要取你性命。”
萧澜旗听此，犹如五雷轰顶，震惊的不敢说话。
“是，我跳下悬崖的时候，的确想谋得一线生机，，但是没曾想他们并没有下来寻我，”萧澜旗继续说到，“但是无论是谁，伤我家人，我都要他血债血偿。”萧澜旗咬牙切齿。
搬到程墨黎的院子里，每日清晨醒来，无论程墨黎多忙，都会等她睡到自然醒，然后陪她吃早点，继而匆匆忙忙地与兄长去王爷的书房里议事。
萧澜旗每日会在萧澜依的房间几个时辰，帮她喂喂药，与她聊聊天。
中午，程墨黎没有时间回来，他将萧澜旗平日爱吃的餐食写成折子，送到了厨房，着人变着花样做给她。
春节将至，这小王爷的院落忽然热闹了起来。
有时是量衣的婆婆，来为萧澜旗做过年得新衣服，布料都是高等的绸缎，颜色却没有艳丽的大红，大都是清淡雅致的粉色与蓝色，款式也不妖艳，穿在身上却高贵的很。
有时是精挑细选的玉佩或朱钗，款式新颖低调，也很衬萧澜旗。
有时是厨房的嬷嬷研制了新的糕点，来找萧澜旗试试菜。
程墨黎大抵是把所有适合萧澜旗的东西，甚至是所有他认为的好东西，都给萧澜旗搬了回来。
府里的丫头见到萧澜旗都开始揶揄她。
“什么时候能叫上小王妃啊，我们都等着你飞黄腾达沾沾光呢。”
萧澜旗笑的灿烂，“你们趁着我受宠，想要什么赶紧去求小王爷吧。”
“想要什么慢慢想，她会受宠很长时间。”程墨黎从正门走进来，众人看见程墨黎，掩面嘲笑二人，然后打打闹闹交头接耳的跑了出去。
萧澜旗有时想，如果，为父兄平冤报仇之后，就这样留在程墨黎身边应该也还不错。
“你今日回来的有些早。”萧澜旗为程墨黎脱下外衣，自从搬到程墨黎的院子里，便亲自照顾程墨黎的起居，樱桃仅仅帮她打些副手。
程墨黎笑她，大小姐也竟然会学着照顾人，尽管仍然笨手笨脚。所以程墨黎也不得不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好能让她少做一点。
倒是没有程陆在身边时享福了，可是心情却好的不得了。
“川南镇有叛乱，陛下要求父王出兵，父王与副将在商议出兵一事。”程墨黎说与萧澜旗。“春节一过，就要去川南，平叛乱。”
“你父亲……去世后，朝廷无人可用，陛下念我父王曾是武将，便将这叛乱之事压在北平王府，君有令，将士不敢违。”程墨黎无奈。
“可是王爷年事已高，又多年未有带兵，此次叛乱，是何人所致，战力如何，可曾知晓？”萧澜旗担忧。
“所以，这次我和兄长都要去。”
“你也要去么？”萧澜旗问道。
“你不必担心，父王曾经的将士，大部分都还在清河州，他们未曾荒废操练，父王曾经得力的副将也依然骁勇异常，此行不会有风险。”
“我听说，你以前从不去战场。”萧澜旗道。
程墨黎笑笑，“那时，我站在城墙上看战场上的兵戎交割，打打杀杀，厌弃的很，我讨厌战争，讨厌血腥。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有了想保护的人。”
“人人都讨厌战争，但是却躲不过战争，只有强大起来，让自己在乎的人躲在自己身后，才能安心。”萧澜旗道。
程墨黎知道萧澜旗即使担心也不愿说出口的纠结，也不逼迫她，他从胸口拿出一沓银票，递给萧澜旗。
萧澜旗一脸懵，“你这是交代后事了么？”
程墨黎举起拳头，打萧澜旗的脑袋，“你之前不是说我给你的月钱少么，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萧澜旗摇摇头，“不用了，衣食住行你都安排的那么好，我不需要额外的钱，但是我有一个愿望。”
“什么？”程墨黎好奇。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醉红楼姑娘们的手，到底有多嫩。”萧澜旗好整以暇，望着程墨黎渐红的耳根。
拗不过萧澜旗，程墨黎还是带着萧澜旗去了醉红楼。
萧澜旗一袭白衣，束发摇扇，虽然看着君子如玉，但是醉红楼的姑娘们毕竟阅人无数，早早看出她是个女子。
但既然是小王爷带来的人，不过是来听个曲儿，少不了银子，也不会惹事，便没有人为难她。
二人进了包房，点了酒菜，老鸨便带着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走了进来，老鸨大红的长衣，举着嫩粉的丝绸手绢，画着浓妆，直往程墨黎身上挤。
“小王爷，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弗儿前些日子想你想的直流泪呢。”
“哪个是弗儿，我瞧瞧。”萧澜旗回头看向姑娘们，犹抱琵琶半遮面，娇羞妩媚亦参半。
老鸨这才注意到萧澜旗，看看她那稚嫩的小脸儿，呦，这小王爷怕不是来看姑娘们的，是来带着心上人看热闹的。
老鸨识趣地退后一步，浓烈的香味总算不再扑进程墨黎的口鼻。
“小王爷，不耽误您的新情趣了，好好玩。”
老鸨吩咐姑娘们伺候好小王爷，便一人退出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