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在王府
一到北平王府，程墨黎一路抱着昏睡的萧澜旗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之后想了又想，又让程陆收拾了一间客房，又把萧澜旗抱了过去。
未出阁的女子，留宿男子的房间总是对名声不好。
萧澜旗醒的时候，眼睛肿的像只青蛙。
“我姐姐在哪里，我想看看她。”萧澜旗沙哑着问。
“就在你隔壁，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刚刚府里的大夫给你看了腿伤，无大碍，静养便好，你姐姐现在状况很稳定，你喝完粥我就带你去。”程墨黎端起碗，没有商量的余地。
寄人篱下，萧澜旗只好顺从。
萧澜依状况确实很稳定，这得益于王府金贵的药材和大夫。
“依照目前的形势，你们姐妹二人需要留下来。”程墨黎盯着萧澜旗的背影。
萧澜旗坐在萧澜依床边，为她拉了拉被子，叹了口气。
“依照目前的形势，这对王府并不好。”
“这北平王府谁来谁走，我还是说了算。”程墨黎再开口。“我尚且认识一些医术高超的游医，他们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姐姐，且你现在也有伤在身，无依无靠。”
“陛下已经赦免了你们……”
“我父兄无罪，我只说一次。”萧澜旗开口打断。“我会找到证据，在此之前，打扰了。”
“回房休息吧。”程墨黎劝说萧澜旗。
“我想留下来陪她。”萧澜旗向床里挪了挪。“还有，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你们带回来那个男人，是我丈夫，听闻北平王府设有学堂，我想请求让他旁听。”萧澜旗诺诺道。
程墨黎忽觉一股气流直冲胸膛，半晌才要开口拒绝。
“你刚说了，这王府谁来谁走你说了算，你权力很大……”萧澜旗小声提醒。
“你回房休息，不能留下陪她，我会差人照顾她。”程墨黎本来是心软想让萧澜旗留下，但是被“夫君”二字气的口不择言。
回房后，程墨黎越想越气不过，差人绑来了川海。
川海站在程墨黎书房正中央，不卑不亢。
“短短几日，你们几时成的婚？”程墨黎叉腰问道。
“小王爷为何不问她？”川海回到。
程墨黎见川海已经松了绑，便从抽屉里扯出一根长绳，想要把他绑上撒撒气。
“我与她既是夫妻，小王爷这待客之道倒是有些奇特。”川海憋笑。
“你既知她已有夫君，为何还要与她成婚？”
“你既然是他夫君，为何多日还不来寻她？”川海反问。
程墨黎自知不占理，无法将并未认出伤者并非萧澜旗这一理由说出。
“你想来王府读书，我可以成全你。你日后可以以北平王府门客的身份参加科举考试，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休书一封，与她断绝关系。”程墨黎稍稍客气了一些。
“休书？写她无才无德，还是不守妇道？”川海笑道？
这下程墨黎气的脸都快绿了，“怎可如此说她？”
“若是她想与我和离，我自会同意。”川海选择后退一步，这也是他与萧澜旗婚前的约定。见程墨黎待萧澜旗如此重视，他也不愿阻挠她的好姻缘，但是自从来了王府，听到下人说了一些关于萧澜旗的身世，他相信这小王爷对她的爱意，也猜想到，以萧澜旗的性格，不会就此与自己断绝关系。
毕竟，她那么骄傲。
罢了，程墨黎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原本以为这川海是一介莽夫，没想到却也头脑清晰，如果萧澜旗真的喜欢上他，再想让她回心转意可就太难了。
月色朦胧，已没有夏日的蝉鸣萦绕，程墨黎束衣出门，踱步到萧澜旗窗前。
萧澜旗已经熄了灯，但是还是能听见细微的抽噎声，程墨黎仰头看见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秋夜的雨更是刺骨。
这场雨下了三天，白天，除了去看望依依，萧澜旗哪里都不去，也不与王府的人攀谈，晚上，早早熄了灯，好似入睡，只有守在窗棂外的程墨黎知道，她再和这漫漫长夜拉扯。
北平王回来的那一天，天气已放晴，萧澜旗早早起来，苍白的脸颊不施粉黛，哭肿的眼睛稍作修饰，本就清秀的面容更加我见犹怜。
程前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萧澜旗叫到书房。
程前的书房很大，书也很多，多是价值连城的古籍宝典，为了迎接他，下人早早焚上熏香，点上暖炉。
萧澜旗向程前行了礼，并未开口。
“萧家的事，朝堂已做定论，你需做好心理准备。”程前道。“我与你父亲过去既为挚友，如今萧家蒙难，我自不会弃而不顾，你暂且住在府里，吃穿用度依然照旧即可。”
萧澜旗明白，北平王的言外之意，就是陛下已宽恕萧家，不要再做无谓挣扎。
“之前，墨黎向你表白的事，你如今作何感想？”程前直奔主题。
“王爷，小女已婚配，不会牵扯小王爷任何，请王爷放心。”萧澜旗低声回复。
程前点头，“如今你父兄的事情，依然在风口浪尖，墨黎性格执拗，你多劝劝他。”
萧澜旗明白，程前不希望程墨黎为自己卷入这场风波。
正当此时，程墨黎推门而入，看见气色神情与前几日完全不同的萧澜旗，顿了一顿，随即转向程前。
眼里皆是质疑。“父王您奔波一路回来竟然不先见见自己的儿子。”
“我还指望你这逆子能带给我什么惊喜么？”程前唏嘘。
萧澜旗行礼，“见过小王爷。”然后匆匆离去。
想来，王爷并不想见到自己，这也便成了程墨黎给程前的“惊喜”吧。
可是，现在萧家姐妹无处可去，尽管陛下盛意宽宥了萧家女眷，现在离开北平王府，无数曾经的对手和敌人都在等着轻轻松松捏死这两只小蚂蚁吧。
“今日倒是得体的很，竟然还会行礼了。”程墨黎快步追上来。
“小王爷说笑了，萧澜旗如今不过一介草民，得亏小王爷恩德，照顾我家姐妹，还帮助小女夫君入学，小女感觉不尽，一点礼数还是要的。”
“夫君，夫君，小爷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俩字破坏了，”程墨黎快言快语，“走，今日，我带你去城中转转，自要住在这王府，总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