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的选择

    距离gi公关公司收到法院传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如无意外，还有一个星期，gi公关公司的代表和池海露母亲就要对簿公堂。

    这次突如其来的造谣事件让池海露母亲心力交瘁，在桥苑派出所离开以后的第二天，她刚睡醒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栽倒在家中客厅。

    所幸是那天她起得晚，杨子健又去得早，发现不对劲后就立马联系了管理处开锁撬门，而后立即将池海露母亲送去了医院。

    肖逸接到杨子健电话的时候被吓出一身冷汗，后来听说池海露母亲只是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高血压，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可是实际情况却远比医生说得要更严重。池妈妈像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情绪的倾泻非但没有让她感觉好受一些，反而更让她一蹶不振。她不愿意进食，只在嘴巴干裂到疼痛时稍微喝一点水，杨子健和肖逸因为工作原因没办法长时间陪在身边，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给她请一名护工。

    有工作的时候，肖逸每隔几个小时就和护工联系，询问池妈妈的情况。她还将这件事告诉了李盈盈，李盈盈前段时间都在外地跟采访，最近刚忙完，一听到池母的情况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视野工作室在发完第二篇推文后便暂时没有了后续。肖逸又开始重新跟进其他项目，有意的将池海露的事情暂时搁浅。她有些后悔当初将事情推向舆论风暴眼，如果她不这么做，也许就不会有这起造谣事件的发生，而如果没有这起造谣事件，池妈妈现在也不至于一病不起。

    跟她一样陷入“如果”的漩涡里的，还有一个池妈妈。

    李盈盈在电话里跟肖逸说，池妈妈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糊涂了，最近反反复复地都在说着差不多的话，说如果海露当初结婚了就好了，如果……如果。

    肖逸在电话里沉默了。这种美好又残酷的假设，已经成为了池母的心结。

    她并不全然了解池海露当初和方家两兄妹具体发生过什么，池妈妈口中所说的“破事”是什么，只能从黎以姗和方嘉文在桥苑派出所留下的笔录中窥探一二——这都是杨子健后续亲自去跟进的。因为池妈妈那天在离开桥苑派出所以前跟杨子健说了，方嘉文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在亲眼目睹桥苑派出所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后，杨子健很明显地对池海露案件动了感情。这具体表现在他对池海露妈妈自然流露的关心，还有他对有关池海露的这两桩案件的积极态度。他不再去向池妈妈争取那个最优惠、最高性价比的方案，而是终于设身处地地站在池妈妈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也因为这样，他这几天跟肖逸的联系也比之前频繁。多数是直接通电话，不过没有闲谈，只是单纯地跟肖逸探讨案件和如何能让池妈妈振作起来。这样的电话，一天会打好几通。

    肖逸刚开始为杨子健的改变感到欣慰，积极地配合着和他探讨，可几天过去了，案件和当下情况已经被两人掰开揉碎讲得无法再继续细致化了，肖逸终于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念头一起，肖逸就无法停止。她在电话里突然沉默了。杨子健似乎察觉到了肖逸的察觉，也跟着沉默起来。

    耳边只剩彼此轻缓的呼吸声，和忽深忽浅的电路信号沙沙声。

    “杨子健，你到底想说什么？”思来想去，肖逸还是觉得开诚布公比较好。

    在一起五年，杨子健并不诧异肖逸对自己的了解，他们俩都是爽快的性格，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干脆问个明白：“我们还有可能吗？肖逸。”

    肖逸下意识回嘴：“你发什么疯？”

    幸好，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马上慌里慌张地用别的话来搪塞。杨子健当然也是了解肖逸的，她这样的回答方式就足以证明，俩人之间还能有修补缝隙的机会。于是他没有理会肖逸的搪塞，又问：“你和那警官加微信了？”

    肖逸拿着手机，像是被谁发现了一样将头撇到一边无奈地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天在桥苑派出所，池妈妈的一番话让在一旁搀扶的肖逸也没忍住流眼泪，李景睿看见后很快便抽了纸巾来递给池妈妈和肖逸。

    站在不远处的杨子健见状，眉心立马起皱，左边眉毛往上高高挑起。

    等池妈妈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肖逸便打算扶着她离开，身后这时忽然传来李景睿的声音：“嘿！”

    肖逸转身，看见他一只手插在制服裤兜里，胸前的警号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略略反光。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泛着隐藏的笑意。池妈妈见肖逸有事，便自己往杨子健停车的方向走，杨子健担心池妈妈的身体状况，只好先跟上去陪着。

    肖逸问：“找我有事？”

    李景睿往前走了两步，放轻声量问她：“你叫什么？”

    肖逸很惊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景睿，确定他确实是穿着警服：“你们可以这样问别人名字的吗？”

    “怎么不行，都是人。”

    肖逸无语地笑，“问我名字干什么，你该不会对我感兴趣吧？”她故意用话怼对方，“你今年才多大？”

    “30整。”

    没了？前两个问题不用回答的吗？肖逸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没说话。李景睿见她不说话，又说：“我在北京见过你。”

    “所以呢，这跟你问我名字有什么关系？问了我名字好抓我？”

    “你没犯事我抓你干什么？”

    肖逸有点懒得跟他闲扯，转身就要走，而李景睿又说话了：“我叫李景睿，你呢？”

    “肖逸。”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肩膀耸起来又重重垂下去，“满意了？”

    “那加个微信吧，有什么进展我通知你，”李景睿拿出手机，“还是你要我直接告诉你男朋友，让他转告你？”

    肖逸看着李景睿说：“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那不是我男朋友。”

    “哟，被发现了。加吗？”李景睿笑了，肖逸又看见了他眼角的桃花纹，“加了我马上告诉你，我在北京哪儿见过你，为什么对你印象那么深刻，就那一面，几年都还记得。”

    这时候，杨子健正好把车开到了派出所门口，他下了车，站在驾驶门边冲肖逸喊：“肖逸，走不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杨子健，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扫了李景睿的微信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