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彼与此
gi客户关系部b组气氛降至冰点。
既然选择把话说出来，骆真真就做好了被金澄冷待或针对的准备，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反倒不那么难受。让她难受的是叶青告诉她的话。
叶青一开始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躲开她的视线后瓮声瓮气地说：“真真，别问了。”
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骆真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跟叶青之间的关系。
喜欢叶青好像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的事，她无法确定感情的萌生开始在哪一个瞬间，等到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扎在心里了。但她其实心里门儿清，叶青的体贴和温柔是没有差异性的，他对谁都好，对谁都笑，甚至不分男女。骆真真也在心里暗暗骂过自己的愚笨，没有见过大世面，一点点小恩小惠就被俘虏。可没想到陷进去的还有一个池海露。
如果骆真真只是叶青千千万万个体贴对象中的其中一个，她是不敢这样问叶青问题的。两人关系的转变，又或者说是骆真真心态上的转变，发生在一个部门团建活动后。酒足饭饱后的k歌局又是闹又是酒，他们俩不知道怎么就落了单，不知真的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还是借题发挥的放纵，两人的身体贴紧着彼此，消失在某酒店的入口处。
“你和海露……是什么时候的事？”当这个问题被她带着点质问意味问出来时，她忽然庆幸自己和叶青有过那一个晚上。而其实那个夜晚并没有实际改变些什么，如果有也只是两人之间多了一丝不可言喻的暧昧。回到公司正常上班，骆真真还是照样看着叶青像一台中央空调一样温暖着身边每一个人。
其实不怪骆真真看不出来。面对叶青的殷勤，池海露恐怕是最淡定的一个，而她越是淡定，叶青就越是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姐姐”来“姐姐”去地叫个不停。骆真真实际上也比叶青大两岁，可是叶青从来不叫她姐姐，她一直觉得这是他们没有隔阂的表现——池海露是姐字辈，而他们俩是同辈，因为这个称呼，让骆真真从来没去怀疑过什么。
叶青不回答，骆真真就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会议室门前的走廊和办公区之间隔着一面墙，动静大一点就会惊扰到别人，叶青没办法，只好告诉骆真真：“一年多了，她那时候分手没多久，我们就开始了。”
“那你……真的有一个很多年的女朋友吗？”骆真真问。
“嗯，差不多八年了，”叶青垂着头，用发胶固定在头顶的头发有一根卸了力似的挂在额前，温润的少年感让骆真真心动又心碎，“她现在在国外上学。”
骆真真胸口发闷，咬着下唇问对方：“那我们呢。”
叶青心口一震，想起池海露在炎城时发现他有一个正牌女友时，也问过他一模一样的话，“叶青，那我们呢？”
池海露对于叶青来说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刚到gi实习时，金澄本来安排车永胜带他，而实际上一直在教他的人是池海露。池海露工作能力强，性格开朗，长得漂亮，虽然打扮上总是以冷淡风为主，可叶青总是能瞥见她不盈一握的腰和消瘦的肩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青就打着请教的名义不断向池海露进攻，那时候，池海露还有一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刚开始，池海露只把他当弟弟看，可炽热的眼神和频繁装作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还是让池海露察觉到了异样，随即就开始疏远。
可也许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凑巧，没过多久，池海露的男友就跟她提出分手，在最脆弱的时候，叶青的温柔趁虚而入，没过多久，他就能在gi没有同事看见的角落，用手握住他觊觎已久的细腰。
他们在一起时，池海露已经快27岁，如果不是因为金澄偏心车永胜，她已经坐上了部门副经理的位置，而叶青刚刚结束实习期没多久，只是一个刚刚踏足社会初出茅庐的小孩。因此可以料想得到，两人真正的共同话题并不多，维持着彼此感情的，除了叶青的殷勤和池海露的包容，就是身体上的契合。
在炎城出差的时候也是，每个夜晚，当团队其他人都已经在各自房内熟睡时，叶青都会来到池海露房间，两人相拥在一起，沉沦在难以言喻的感官体验中。就连在事发前一天晚上也是，叶青买了解酒药回到池海露房间后，他也用彼此身体的默契，暂时压下了池海露得知自己原来还没跟那位正牌女友分手的伤心。
一方面是身体的吸引，一方面是被欺骗的伤痛，叶青还记得那个晚上，酒醉的池海露一边难耐喘息一边流眼泪的样子。亲密结束后，池海露捂着脸跟他说：“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我也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骆真真的抽噎声将叶青从记忆中唤回现实。他回过神来，看见骆真真左边眼眶里落下一滴泪，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下意识快速回头看了看身后，才伸出手替骆真真揩走眼泪。骆真真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心软地哄了句：“真真，我现在没有精力想那么多了，今天的事很快就要传遍全公司，我连接下去要怎么做人都没想好。”他想了想又说，“你给我点时间。”
叶青其实也没有说错。
关于今天会议上的事，金澄、车永胜和骆真真之间，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都还没有答案。只有叶青默认了和池海露之间的关系，顺带着也只好接受了那个不负责任的标签。
在走回工位的路上，叶青已经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如芒在背。说实在的，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每一个日常，尽管他一定还能够做到像平时一样，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带来春风和煦般的温暖，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毫无负担地接受。
部门的人一个下午没有像平常一样偶尔开个玩笑调节气氛，平常到了下午三四点，骆真真早就给大家端来切好的水果，而拿给叶青的那份总是最新鲜饱满的。
而今天，骆真真从会议室出来后，就一直坐在工位上没有走开过。
可能隐瞒会让人疲惫，当真相宣之于口，拼命压抑的疲惫便会从四肢百骸里溢出，叶青竟然在这样的时刻盹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公司里的灯几乎全然暗了下来，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灰蓝色，街灯逐渐亮起，准备为南城的璀璨夜景增彩。
叶青走到云升大厦55层的空中花园，想要抽一根烟。
刚走到平时习惯抽烟的那个位置，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对方听见他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他惊喜地走上前去，想问对方是不是在等自己，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冲他脸上用力地甩了一个巴掌。
……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瞒着我？
车永胜从会议室出来后，就看见姜沐发过来这样一条微信。他马上回电话，但一连打了好几个，姜沐都没有接。
部门气氛极差，手上还有项目的事没有做完，叫了叶青几回对方一直心不在焉，项目deadline迫在眉睫，他只好暂且放下别的事专注在工作上。
一下班他就急匆匆往家里赶，平时走到家门，他就能闻见温馨的饭菜香，今天却一反常态。难道姜沐还没回来？车永胜疑惑地打开家门，就看见姜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短发别在耳后，露出圆润的耳垂。
听见开门声，姜沐警觉地朝门口望去，四目相对的时候，车永胜看见姜沐双目红肿，一定是哭过了。
“怎么了？”车永胜着急地换上拖鞋后，走到姜沐面前蹲下，仰头看她，“遇上什么事了？”
姜沐鼻尖一酸，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她梗着嗓子问：“你跟你那个女同事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看了微信了，你们一起出差的就你和叶青两个男的，叶青我也不是不认识，他哪儿有女朋友？车永胜，怪不得你一直拖拖拉拉不肯结婚！”
“你误会了，真不是我。叶青有个很多年的女朋友，我们也都是今天才知道。”车永胜侧身抽出几张纸巾，“别哭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最近一直都魂不守舍？”姜沐抓住车永胜的手腕，不让对方给自己擦眼泪，“太明显了车永胜，我们在一起都四年了，你的心事都挂脸上呢。”
车永胜忙不迭地说没有，真没有。
姜沐不信。这段日子的车永胜，不是频频走神就是表情凝重，如果不是心有不甘或是有所亏欠，不可能会有这样失魂落魄的表情。可眼下车永胜矢口否认的神色却又很诚恳。她沉默一会儿，终于怯怯地问：“你那个女同事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车永胜猛地抬起头看向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