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雨
“世间就是这样,好好的在你手边的时候,你看不出她有多美,也感觉不出她的特别,有一天当她离开你的时候,你才会突然明白过来,她是多么的美,多么的特别。”
王铁成坐在甲板的护栏上说。
他刚说完这句话,天上变得灰蒙蒙的,不一会几滴雨水打在我的脑袋上。
“我靠,怎么下雨了,今天天气预报没有雨啊,可别下大了。”王铁成说完回了机舱内。
雨点淅淅沥沥,竟然越下越大,我的衣服顿时被浇湿了。
我们也离开甲板。
回到房间,空无一人。
窗外的雨更大了,哗啦呼啦的落在玻璃上,远处有两只海鸥飞翔着,张开翅膀。
我躺在床上,拎起一本《且听风吟》,看了几页,外面一阵雷鸣电闪。
“邪门了。今天分明是多云转晴,怎么还多云转大雨了?”杨力伟猫在角落里,看着窗户说。
我明显感觉船速变慢了,如果这雨一直下的话,明天估计到不了直布罗陀岛。
“天气预报也不准,人算不如天算啊。”我说。
这时有人敲门。
杨力伟走下床,把门打开,是二副许庆。
“二副,有什么指示?”杨力伟问。
“你们俩有没有丢东西?”许庆来了这么一句。
“丢东西?怎么了?”杨力伟问。
我也下了床,来到许庆跟前。
“呃,最近几天真奇怪,今天早上我的枕头丢了,昨晚肯德约的被褥不见了,前几天大管轮崔英龙的枕头也不见了,真乖事了,好好的在房间里,就消失了。”
“我去,谁偷人枕头被褥干嘛?”我说。
“是啊,真古怪,你们枕头被褥什么的有没有丢失?”许庆问。
我和杨力伟挨个床翻了翻,发现少了一个枕头,是狗爷的枕头不见了。
“草,还真丢了一个枕头,这他妈怎么回事啊?”杨力伟说。
“你们这也丢了一个枕头?不会吧。”许庆喘了一口粗气。
“真是闹鬼了。”我说。
杨力伟继续翻找。
“我草,我床单呢?”他忽然喊了起来。
“啥?”我回头问。
“我一直没注意,我特么床单怎么不见了?小偷真有意思,还特么偷床单。”杨力伟骂了一句。
“我去跟船长汇报一下这事,把小偷揪出来。”许庆说完转身走了。
我坐了下来:“会是谁呢?谁有这癖好,就偷枕头?看来不是为了钱,那就是恶作剧?”
“会是谁干的?揪出来我绝对不轻饶,居然敢偷我床单。”杨力伟说。
“对了,咱们房门一直是锁着的吗?”我问。
“是啊。”
我心里一寒,有我们房屋钥匙的,除了我们自己,就是大副王铁成了,他负责掌管全船的钥匙,难道是他?怎么可能?他不像是能搞这种事情的人。我记得之前上他的屋子里拿相机,可没看见什么多余的被褥,肯定不是他。
“我草,肯定是王铁成,就他有全船的钥匙。”杨力伟也反应过来。
“不像。”我说:“他人什么样咱们大伙都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有可能是小偷。”杨力伟说。
“都有可能?你的意思是说许庆有可能是小偷?船长也有可能?”我问。
“你说什么呢,我可没这么说,他们俩不可能,没有这么做的道理,都不是搞恶作剧的人啊。”杨力伟说。
外面的雨逐渐转为暴雨,倾盆一般狠命落在船体上,船速一慢再慢,这种情况是不能开快的,雨大风也大,什么都看不清。
我翻了几页《且听风吟》,感觉以前好像看过,又从包里抽出《1973的弹子球》。
看了一会,又有人敲门,来的人是寇政。
“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跟我来会议室!”寇政板着脸。
“开会?”我问。
“少废话,快点走。”
我和杨力伟跟着他出了屋,走之前特意锁上门。
会议室是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摆了两排座椅,中间是一张大会议桌。
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船长坐在中间。
我跟着寇政坐了下来,我数了数,少了几个人,许庆、肯德约、还有两个水手,应该是在驾驶台上。
王铁成坐在一旁面无表情,我看了他一眼。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咳咳,我简洁的讲几句。”船长咳嗽了一声说:“这两天我们船里很多船员的被褥、枕头,甚至床单丢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为了早点抓住这个小偷,我决定一会进行搜查工作,将所有房间都检查一遍,看看消失的东西在哪里。所以多有得罪了。”
“没事没事,赶紧抓到小偷吧,虽然被偷窃的东西没什么价值,但真叫人心慌,赶紧搜查一下,也好安稳大家的心。”轮机长杨世超说。
“对,必须得搜查仔细。我珍藏的花边枕头也丢了。”大管轮崔英龙说。
大家都笑了。
“王铁成、寇政、徐岩、杨力伟,你们四个人组成一个搜查小队,对船内所有房间都清查一遍,包括冷库和杂物间!”
船长刚说完,寇政说:“船长,能不能换个人,别让大副干这种活,他挺忙的,我再派几个水手。”
王铁成看了一眼寇政。
“老寇,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船长说。
“ 其实保管钥匙的不是王铁成,是我。因为王铁成工作太忙了,所以我就保管了,很早之前,我把钥匙都放在一个杂货间的抽屉里,而这间杂货间和抽屉的钥匙谁都没有,只有我有。”
说完,船长拿出一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你难道还怀疑我吗?”船长说。
寇政没言语。
“我今早进去的时候,钥匙还在抽屉里放着,没有丢失,我想了半天,只有一种可能性。”
“小偷并不是开门进屋盗窃的。”船长说。
“难不成从窗户进来的?”寇政站起身来。
“只有这种可能,昨天我的枕头也离奇失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住,钥匙只有一把,就在我身上。”
船长说完,一阵喧哗。
“我靠,什么情况,难道贼真的从窗户进来的?”大管轮崔英龙站了起来。
二管轮、三管轮、大厨、电机员也站了起来。
他们激烈的讨论着。
我暗想,虽然船长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货轮,不是楼房,要想从窗户进房间除非在手脚都绑上强力吸盘,还要用工具撬开锁住的窗户,谁会这么大动干戈的就为了偷点床上用品?怕不是个精神病吧,还是纯粹是恶心人?
或者说,盗贼做这些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不知所以然,他下一步就要偷值钱的东西了?
会是谁?我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压根看不出来什么。
但十有八九,盗贼就在我们这间会议室里,正衣冠楚楚的在这里隐藏着。
无论是谁,一定就是这条船上的人。
船长拍了拍桌子,大家都静了下来。
“王铁成、寇政、徐岩、杨力伟。你们现在先去检查一下被盗的房间,看看窗户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然后每个房间都彻底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丢失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