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端平入洛”事件
说到此处,赵老伯也是非常开心,似乎是回到了四十年前,他正带领这一百位兄弟纵横驰骋的场景。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我们就迎来了和蒙古的战事。”赵老伯说道:“金国灭亡后,朝廷上下都在谋划一场更大的军事行动,因为金国此时已经灭亡,蒙古人怕热,就回去避暑。原来金国的大片领土,此时成为了无主之地,而朝廷认为,应该趁此机会兴兵收复失地,特别是东京开封府,洛阳府等大宋故土,把战线往前推。以宰相郑清之和淮东制置使赵葵等为主的主战派,提出了“踞关守河”的建议,即“西守潼关、北依黄河”与蒙古对峙。当年金国就是守着潼关和黄河,与蒙古人打了二十年。而反对派认为,经过连年征战,中原毁坏严重,而且兵力不足,不能贸然跟蒙古开战。皇上最终选择了支持主战派,决定分两路出兵,直指开封洛阳。”赵老伯说完这些,喝了一口酒。大家这才明白,大宋和蒙古直接为什么开战的原因。
赵小江说道:“我认为,这个出兵是正确的,就应该趁虚而入嘛!大家想想,蒙古人迟早都是要南下的,无非是迟个一年半载而已。我们不主动的话,蒙古人就来了,应该趁机收复失地,然后从后方不断运兵运粮到前线。才能扛住蒙古人的进攻。不过,这次行动最后还是失败了。”
赵老伯点了点头,说道:“小江说的没错,可惜我们朝廷内部不和啊,唉!太惨了,很多袍泽兄弟死于这次出兵,对了,之前跟你说过,我杀了好几个蒙古人,就是在这个事上面杀的。”众人一听,又纷纷追问赵老伯,让他继续讲下去。
看着赵小江把杯中酒倒满,赵老伯又继续说着他的往事。“端平元年六月,庐州知州全子才大人率先锋一万人开始进军,目标是东京开封府。我和王寨主,作为先锋军的斥候部队,带领一百多名骑兵在大军前方开路。运气还不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仗打,经过连年征战后,一路上人烟稀少,许多城镇村庄都被摧毁了。经过半个多月的进军,我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到了开封城下,此时,城内的守军是蒙古人留下来的几百名降兵。大军正要攻城时,没想到里面发生暴乱,主帅被杀,剩下的人打开城门投降,大军顺利入城。入城之后,我们就奉命开始征粮,没想到,当年那个百万人口的东京汴梁,此时只有千余居民,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真是太惨了。原本我们的粮草就不多,想着入城之后能够征集粮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还不时有饿得皮包骨的居民前来军中讨要食物,大家的心情都非常低落。低估了蒙古人的破坏力。”说到这,赵老伯摇了摇头,似乎这样的场面,对他非常震撼,时隔四十年,还是念念不忘啊!
大家没想到,那个繁花似锦,商贾如流的汴梁城,早已成了一片废墟,真是不可思议啊!也只有赵老伯这种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赵老伯接着说道:“大军入城后,只是派出小股部队在周围侦查,驱散蒙古人的游骑,并无开动的迹象,就这样,在城中呆了十五日,全子才似乎已经忘了下一步攻取洛阳的计划。十五日后,赵葵率领五万大军赶来。入城后与全子才发生争吵,质问其为何不发兵前去洛阳潼关,反而在此逗留半月之久,贻误战机。全子才回答是因为大军缺粮,所以没有出动。对此,赵葵命令手下大将徐敏子率一万三千人带着五天干粮向洛阳进发,又派杨谊带领一万五千人在后面跟进。主将赵葵和全子才带三万人留守开封府等待军粮到来。两路大军先后出发,而我们作为先头部队的斥候,于大军的前一日出动,为大军打探消息。而迎接我们的,则是噩梦一般的经历啊!”
小伍不解地问道:“赵伯,大军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吗?怎么会遭遇噩梦一般的经历啊?”王飞燕接过话语答到:“我猜是因为大军在开封逗留半个月,让蒙古人有时间调兵遣将,所以……”
赵老伯说道:“是的,飞燕说得对,在开封的半个月时间,贻误战机,蒙古人趁机调集兵马来了。而我们却全然不知。徐敏子的大军进入洛阳后,后方的杨谊在距离洛阳城二十里的龙门阵,遭遇蒙古袭击,几乎全军覆没。就这样,我们先入城的一万三千人,死守洛阳,遭遇蒙古大军的围攻。而我们已经开始断粮了,援军又未到,固守的话迟早全军覆没。徐大人决定带领大家突围,没想到出城没多久,就被蒙古骑兵围了起来,我军被切割成三段,各自为战。生死时刻,大家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我们的步兵方阵,顽强顶住了骑兵的冲击,并给了对方一定的杀伤,但是,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很多士兵连大盾都举不起来,射出的箭也是软弱无力,可以说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最后打退蒙古人的一次进攻后,分散突围,损失大半兵马后,逃到了附近的光州。而我和王寨主,提前带领骑兵,先于大军出城,在一处山下遭遇三十名蒙古骑兵,我们仗着人多,发动进攻,没想到这些人箭法超群,还未近身,几波弓箭过来,我们就被射落了将近一半人,此刻,大家也明白,蒙古人的弓箭可不是开玩笑的,但此时,决不能后退,一旦逃跑,那么肯定会被对面一一射杀,双方打马冲刺,近身接战,我挥动长枪,连续挑落两名敌兵,王寨主一个回合,就将一个蒙古兵砍死,双方就这样混战起来。”
赵小江问道:“赵伯,是不是在这场遭遇战中,你杀了蒙古人?”
赵老伯微微一笑,回答道:“正是,如果不杀了他们,那我们就回不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