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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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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预报显示跨年夜那天的气温低至冰点,因为下雪的原因地面湿漉漉的。

    季蓝栀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可是家里却没有邵若絮的身影。

    想起白天不愉快的经历,季蓝栀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了空无一人的客厅,地上的碎玻璃已经被清理。

    她打算拿起杯子接一杯温水,可是双手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抬不起来,她很用力,可还是抬不起来。

    季蓝栀陷入自己和自己的较劲之中,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想要高高地举起杯子,可是手指就是忍不住颤抖。

    她满脑子里,都是施宁晨额头贴上来的温度,和他那句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快乐。

    她甚至希望施宁晨可以说一些狠话,一些狠狠伤她的话,来宣泄他心里的不甘和愤怒。

    可施宁晨没有,他甚至一身伤,临走的时候还要季蓝栀你要快乐。

    他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给她了。

    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弄丢了一个很爱很在乎她的人。

    季蓝栀蹲在地上,手腕还贴在玻璃桌子上,擦过一片冰凉。

    她无声地落泪,双眼视线是那么清晰,能直接看到眼泪落在地上的那一滴晶莹。

    固执地盯着那一滴泪,她却越想越难过。

    是她,亲自放弃了那个最爱的人,也是最爱她的人。

    现在,什么都没了,再也寻不回了。

    季蓝栀一直呆坐在椅子上回想这些年来和施宁晨有关的记忆,苦笑着发现在高中毕业到大学重逢的这段时间里,她似乎什么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原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是无光的暗恋,才是最清晰的,才是那最深刻的。

    可现如今有了更为深刻的回忆,他和她共同在一起的一段时光,以后,该如何去遗忘?

    脸侧的头发遮住她脸上的表情,从天亮到天黑,季蓝栀反反复复一直在想这件事。

    直到邵若絮回来。

    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金属的碰撞声让季蓝栀的脊背一僵,咬着起干皮的嘴唇,她想起早上和邵若絮之间不太愉快的经历,当她还在想怎么面对的时候,邵若絮已经开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季蓝栀看见,知道是钟叔。

    钟叔朝她点点头,无奈地摊手:“你妈妈喝得了些酒,中间差点摔在路上,不送她回来不太放心。”

    “我走了啊。”

    季蓝栀抿唇道了一句:“钟叔再见。”

    门重新被阖上,整个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邵若絮眼睛红红的,刚把脚上的靴子脱掉,抬眼看到坐在桌子一边的季蓝栀,没有说话。

    季蓝栀不知道邵若絮会说一些什么样的话,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指甲抵着掌心。

    下一秒,邵若絮拉开大衣的拉链,往前走一步将季蓝栀抱在怀里。

    她身上淡淡的热气一下子扑面而来,阻挡了门外刚刚飘进来的冷气。

    季蓝栀有些眼热,感受到邵若絮抱着自己的力度,眼眶又有些湿。

    邵若絮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这一瞬间似乎那些朦胧的醉意总算退去一些,也让她对外竖刺的心房张开一些。

    “你出生那天,我印象很清楚是早上六点十分。”

    邵若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令她难忘的事,以前从没和季蓝栀说过的事,而今,一一吐露。

    “医生说胎位很正,我生你的时候可顺利了,一点没遭罪呢。”

    几句话,季蓝栀骤然湿了眼眶。

    这些事,邵若絮从来没和自己说过,她以前只会说你小时候顽皮闹了那些不听话的事。

    可这些,她曾经只字未提,却在这个时候和她讲了。

    邵若絮嘴里的话没停,一直念叨着季蓝栀很小时候的事,说自己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蹬电动车上天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是个女孩,还是个顽强的女孩。

    邵若絮说着说着,身上失去了力气,靠在季蓝栀的肩膀上,她似乎也落了泪,一直在说这些年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照顾她的感受。

    季蓝栀带着泪笑,伸手抱紧了邵若絮的脊背。

    或许曾经她真的难过、怨过、不理解过,也有过不好的念头。

    可是如今听到邵若絮的话,好像什么都已经消失了。

    她好像,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原来邵若絮理解过自己,即使她的做法有时候有些偏激。

    好像只要有“理解”这两个字在,她的怨念就都没了。

    谢谢你,妈妈,把我平安地带到这个世界上。

    这一晚,她们相拥而泣,句句皆真情吐露。

    季蓝栀攥紧衣料。

    她失去了很多很多,但唯一的慰藉就是,还有不曾改变的东西仍在。

    她要继续顽强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给爱她的人诞生希望。

    -

    等施宁晨回到外公家门口的时候,在楼下遇见了套着围巾的邓青稚。

    施宁晨眼光黯淡,仿佛什么消息都不能让他重新恢复到以前那股冲劲似的。

    这么多年认识他以来,邓青稚从来都没见过施宁晨这个样子,好像被人硬生生抽了灵魂。脸色苍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睫毛还在冰冷的空气里瑟缩,瞳孔里的情绪格外空洞。

    他看见邓青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怎么来了?”

    邓青稚咬着牙,目光里似乎带着心疼,带着悔恨,看见施宁晨快要站不住想要往前走搀扶住他。

    “你去哪了?”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回想起刚刚的事情,还是会让他心底蓦地一痛,可他还是面色不改。

    施宁晨不着痕迹避开她伸来的手,目光恢复了对待陌生人的冷淡和淡然。

    “这和你无关,别在这等着了,回自己家里去吧。”

    施宁晨要往楼上走,侧身避开挡在门口的邓青稚,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她紧紧抓着胳膊。

    同时惊呼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尤为刺耳。

    “阿晨,你后背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施宁晨扯唇,后背那么一大片血迹,怎么会没被人看见呢?

    “无碍,我回去处理,你快离开吧,别在这里站着了。”

    施宁晨看了她一眼,礼貌地点点头就打算上去,他没有主动去推邓青稚抓着她的手,只是给她一个眼神。

    而他知道,邓青稚其实是一个高傲的女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或许会短暂地松开自己。

    邓青稚自是自命不凡,听到施宁晨一脸拒绝她两次靠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悻悻地松开手看着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脚步的回声回荡在楼梯间,像是心脏反复游历又反复碰壁的场景。

    她黯然地低下头,站在这个有些破旧的楼道里,身上穿着名牌又高贵的衣服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

    就像她和施宁晨,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她又能怎么办?

    死死缠着一个不会是她的人,自己能怎么办?

    施宁晨走回家里的时候丁兆生和吴雅淑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见他回来喜不自胜,下一秒透过他的身后想要看到谁,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的。

    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老人眼神不好,没有看到他背上的一片血渍。

    丁兆生站起来疑惑地看着施宁晨。

    “阿晨,人呢?”

    施宁晨不想在两位老人面前表现出来多余的难过,于是开口解释道。

    “她今天有事,不来了。”

    丁兆生微愣,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起身收起了多拿的一套碗筷,嘴里念叨着:“有事啊,没事。下次什么时候来你和我说一声,我再去买菜。”

    施宁晨偏过头。

    她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了。

    当晚,施宁晨在睡梦中高烧,温度直飙40度,整个人烧得嘴里都说胡话,唯一反复念着的两个字就是——

    “短短。”

    送他去医院的人都不知道他念着的是,季蓝栀的小名。

    而这一场将他一个人丢弃在火场,任凭火舌吞噬他的坚强,暴露他的脆弱,季蓝栀都不知道。

    她只是在深夜的某一个时刻,心脏揪着疼了一下,她的手紧抓了一下被子,蹙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

    一句分手,早该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痛。

    -

    次日季蓝栀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银装素裹,路面上残存着前一天下的积雪,就连枝条上也载着雪。鸟儿从这之中飞过,从树上落下来的积雪惊到了它,于是它振翅飞得更远。

    又是一年过去了。

    房间里没有暖气,季蓝栀起床的时候觉得有些冷,于是多往自己的身上套了几件衣服,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她想出去走走。

    以为戴了围巾就会抵御些寒冷,没想到那股夹着雪的冷风刮到脸上还是像刀片割在脸上一样带着疼。

    雪地不好走,季蓝栀艰难地往前迈步,还要随时注意脚下防滑,生怕一不小心摔倒在路面上。

    周遭都是雪,天地间此时最浓重的颜色就是白,无穷无尽的白。

    季蓝栀忍不住开始瑟缩,实在是太冷了,多穿几件衣服还是挡不住冷气。

    走到一个有红绿灯的路口,季蓝栀来得晚前面已经站了几排人,她打算跟着这一批人过马路。

    正当她抱着手臂站在人群的最后时,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眸光一滞,感觉心跳都被放慢了半拍,只因为那个背影像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也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又是怎样的情绪才让她觉得这个人和施宁晨的背影好像,像到她根本不舍得移开视线。

    季蓝栀停在那完全没动,以至于什么时候绿灯亮起她都没怎么注意,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肩膀的她险些在雪地里站不稳。

    人群都往前走,就连那个穿着风衣的背影也不例外。

    那人头顶戴了一个鸭舌帽,只能看见一个远远的背影。

    季蓝栀看着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远,没忍住追上去,步伐踉跄又慌乱,她咬着嘴唇,没停下脚步。

    其实季蓝栀也知道,她就算追上去也只是想看看他而已,抱着那种不被他发现的方式看他一眼。

    当那个人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季蓝栀和他隔了大概有三四米,对面的绿灯显示倒计时十秒,她随着人流一起奔跑,同时假装不经意靠近那个身影。

    有个人喊了一声谁的名字,季蓝栀没有听清,下一秒她就看见有个女生挽住了那个背影的手臂。

    季蓝栀登时脚步就停住了,天空又开始飘雪,白絮状的雪想要模糊她的视线,可季蓝栀却固执地想要看见那个男人的面孔。

    上天或许垂怜她,彼时那男人刚好回头,视线从季蓝栀这个位置扫过去,之后再没回过头。

    不是他。

    季蓝栀忽然感觉丧失了往前行走的动力,她甚至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选择过这条马路,这个世界只有雪在陪她静默。

    她长久地站在落雪的地面上,直到牙齿都开始打冷战。

    良久,她轻轻闭上眼,任由雪花落在她的眼皮上,沁凉。

    -

    三个月后,又一年春。

    季蓝栀见到了回国的于璟溪,听说这次他回来就打算一直在国内发展。

    她和施宁晨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开春的时候于璟溪要回国,还打算把件事告诉他来着。结果没想到她和施宁晨还是逃不过分开的结局,于是再遇见于璟溪的时候,这件过往也就没再提起。

    见面聊天的时候,于璟溪问她毕业后要去哪里工作。

    大学她学的是天文,在校成绩还算不错,本来她想往科研和天体物理教学方向上走。

    现在看来,都不行了。

    现在倒像是一片浮萍,身轻到往哪里走都是行不通的。

    于璟溪知道她父亲的事情之后沉默良久,饶是意气风发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他也不免落下沉默。

    他知道父母入狱对子女未来就业的影响是巨大的,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思考别的可能性。

    “我和灿槐工作室的老板认识,你不是大四下学期张罗着找工作吗?可以去他那里看看,我回头和他打个招呼。”

    于璟溪说着,从兜里拿出手机给自己当时在国外认识的灿槐工作室老板潘任粤发了一条消息。

    潘任粤是灿槐工作室的老板,这家工作室是他前几年在国外成立的,近些年才转到国内。

    涉猎领域较广,主要以对外接洽拍摄合作为主,先前于璟溪在外国读书,认识了学校的风流人物潘任粤。

    潘任粤这个人,若有十分风流,他至少占九分,身边交往过的女朋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是十足十的花心。

    但这样的男人也有原则,潘任粤虽然风流,但是不会强迫不愿意和他交往的女人,每一个交往过的都是双方自愿,分手倒是他最绝情的时候。

    往往对方还沉浸在潘任粤的温柔陷阱里,就被他提了分手,这点全看男人的心情。

    提到这个人,于璟溪忍不住摇头,这家伙平时在哪里都穿的花花绿绿,宛若一只游走在四处的花蝴蝶。让短短去他的工作室,他倒是怕潘任粤把目光盯到她身上来。

    他食指点了点桌面,还是决定告诉季蓝栀有关潘任粤的事。

    说他这个人有些花心,交往女朋友的次数很频繁,可这些季蓝栀知道之后也只是略略点头。

    因为对她来说,潘任粤花不花心,是否花心她都不关心,只要有地方可以工作,可以赚到那一份钱够生活,就已经很满足。

    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好的璟哥。”

    ……

    之后季蓝栀就陆陆续续在灿槐工作室当一名实习生,几个月都没见到传说中的老板潘任粤,从最基础的摄影和取景做起,倒也不枯燥,一周才回一次学校。

    回学校的次数少了,见到施宁晨的次数就更少了。她潜意识里希望是这样,两个人的断开最开始都是从不见面开始的。但是他们却有一股无形的默契,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给他们留了回忆的空间。

    曾经相爱的记录如今再拿出来看,多多少少有些令人难过。

    后来到了六月份毕业季,季蓝栀刚结束一个外拍的取景,走在夏天的路上,抬头就能看见绿叶掩映下的阳光。

    不刺眼,很温暖。

    像极了那年高二暑假的少年和煦。

    那天她走在路上刷手机,无意间听说施宁晨是直博到国科大攻读某个专业。

    那专业的名称她记得清楚,但并不熟悉。

    施宁晨直博的专业是低温生物医学实验室,做肿瘤低温治疗的相关研究。

    她记得施宁晨的母亲好像就是因为肿瘤去世,如今施宁晨选择在这方面攻读,多多少少也会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季蓝栀垂下眼,只不过这些事,都和她没关系了。

    抱着怀里的相机,季蓝栀怅然若失。

    她坐在路边,怀里圈着相机,正在愣神的时候一辆超跑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季蓝栀一开始没注意那辆骚包的超跑,直到从上面驾驶室的位置下来一个浑身穿着白西装的男人,领口还插着一朵红玫瑰,妖冶又神秘。

    那男人拥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倒没浪费,眸光里仿若藏满了许多风流韵事,笑起来像个浪荡的公子哥。

    副驾驶下来的短裙女人依依不舍地在他唇角落上一吻,男人笑得越发开怀,望着女人临走前依依不舍的背影,颇为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baby,再见。”

    季蓝栀嘴角微抽。

    不是像,这位就是个浪荡的公子哥。

    本以为她自己只是一个无意间路过风月往事的人,倒不想那男人把目光移了过来,看她怀里的相机,不知怎的又笑了。

    还往前走两步,白色的皮鞋不染一点尘埃。

    他眼神带了浓浓好奇的兴味,音调微扬。

    “这么抱着相机,小心摔坏。”

    季蓝栀抿唇,心想你的脑子怕不是被摔坏了,干脆没理他,拿着相机径直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男人脸上没有半分被无视的恼羞成怒,唇角的笑意如同水中波纹般荡漾开,他翻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和下面的名字,挑眉看向那个倔强的背影。

    叫季蓝栀是么?

    看来他好久没去工作室,倒是多了很多惊喜。

    潘任粤脚边落了一片翠绿的叶子,男人拂了拂刚刚在车上被女人扯乱的领口,不紧不慢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嚣张又肆意。

    尾气像凝聚了一团火,直冲天际。

    -

    六月末,施宁晨因为提前完成本科学业的内容做了最后一场答辩,成教授这么多年也没见几个学生能在临床专业里提前读完,还同时辅修了别的专业。

    饶是他那个聪明的儿子也没这样做,这个施宁晨,倒是给他多了很多惊喜。

    准备毕业手续的那个下午,施宁晨很长时间都用来走在校园里了,感受每一缕风,每一段路,每一块草坪。

    都是他和季蓝栀曾熟悉的景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怀念什么,在想念着什么。

    和季蓝栀分手以后,他一个人度过一段很痛苦的日子,那段时间里只要自己闭上眼,脑海里全部环绕的都是季蓝栀的笑脸。

    也是那个时候,他最想见她。

    哪怕一眼,他在街上看到和她想像的背影都忍不住跟上去,然后发现是陌生人之后重新冷却那股想要往前追逐的热情。

    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和她隔了好远。

    远到哪怕她此刻站在和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也永远触不到她的心。

    毕业答辩结束当晚,施宁晨彻底失眠了。

    半夜贺郁渊说让他上线企鹅账号,看他旅游的新景色顺便集赞领取某app上的旅游礼包。

    施宁晨笑他什么时候也讲起这些排场来,在点完赞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他好像没有季蓝栀的企鹅账号。

    鬼使神差的,他复制了季蓝栀的手机号,然后粘贴到查找账号的对话框里。

    搜索很快出了结果。

    然后,他的手指僵住,瞳孔里是掩盖不住的震惊。

    这个头像,不是他的微信头像吗?

    他之所以确定是因为那张照片仰望天空的人就是他,只是天空太黑看不清具体是谁,只能买模糊分辨像是个人影。

    他点开季蓝栀的空间,更震惊的是她没锁空间。

    里面的每一条说说,他都看到了。

    季蓝栀和施宁晨分手以后,很多次都想把那个头像改掉,但都没舍得,她放开了空间是因为她根本没有什么好友,身边的人也不知道那个账号是她。

    她没想到这么做的隐患就是,施宁晨全部看到了。

    季蓝栀那些年缄默又隐晦的喜欢。

    和那些在时光里迟到的爱。

    细数是季蓝栀曾经的心酸,如今每一点酸涩又苦涩的泪,施宁晨都一一品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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