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见
钟冉澄给季蓝栀发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摆弄阳台上的一盆花，之前卖她围巾的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盆栀子花，说一定要送给她。
季蓝栀问过才知道，老人知道她上次多给钱的事情，于是说什么也要把这盆花交到她的手里。
一盆快要含苞盛放的栀子花，似乎已经可以看见那白如雪一样的花瓣彻底绽放的模样，她把这一盆带回家放在阳台上，每天都在盼望着它早日绽放。
还只是一个花骨朵，不过它至少是在某个人的心里被期待着发芽开花。
不像她的暗恋无果，不管是苦还是乐，都只能一个人独自品尝。
可谁让她不够勇敢呢？
这件事情似乎最终也只能怪自己罢了。
手指轻触上其中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像极了她那缄默于口的喜欢，所有的美好都隐藏在花朵的里面，隐藏在那她看不见的地方。
似乎是想好了什么似的，季蓝栀轻轻把花盆换了个地方，她用手大概量了个位置，放在了白天可以被阳光滋养的位置。
临离开阳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盆栀子花，唇角上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希望你茁壮成长，成长到可以接收阳光足够的温暖。
让她的暗恋也不要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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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期末考试的没几天，季蓝栀如常在家里复盘这次考试，等她估过分数以后发现这次考试又比上次高了六七十分。
写好分数的她望着那红笔标注的痕迹，心里却在神游。
这次考试，她没有在考场看到施宁晨的任何身影，老师把上次月考的排名榜拿下来，换上了期末考试的名单，而后面的名字还空着，等到成绩全部出来以后再整理粘贴到榜单上。
季蓝栀打水从那里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施宁晨的名字撕下来，被老师放在旁边，快要掉落到地上。
此时那位老师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忙着接电话的他完全没注意那张写有施宁晨的名字条掉下来就步履匆匆往走廊尽头走。
季蓝栀眼疾手快地去接那张名字条，她掌心紧握，那材质类似布条，勒在掌底的滋味不算好受。
她眼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将那张名字条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
等那位老师忙完回来的时候，原地哪里还有季蓝栀的身影。到了上课的时间走廊早就空无一人，偶尔有老师路过，脚步声放得很轻。
他看到施宁晨的名字条不见了倒也没有着急去找，只是接着撤下一个人的名字，笑着叹了口气。
“保送的孩子也不需要参加下次的考试了。”
后来的季蓝栀知道，那天施宁晨没有去学校参加考试一是因为他已经保送，那期末成绩对他来说考与不考不会影响太大，二来是那天他需要去南清大学办理秋季入学的手续。
他继续往前走了，以最闪耀的方式。
季蓝栀或许不会告诉他，因为这份她从来没说出口的喜欢，让自己有了一个以前从来不敢正视的想法，还有一年，还有时间可以逆天改命。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钟冉澄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短短，你明天去施宁晨的欢送会吗？”
季蓝栀的手蓦然一僵，她连忙将通话放成免提，一边查看群里的消息。
她一上午都在复盘期末考试卷子，还没来得及看手机，要不是钟冉澄这个电话，估计她还要沉迷在刚才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点开群消息季蓝栀才知道这场欢送会是他们班自发组织的一场聚会，虽然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到场，但也算是大家的一个心意。
加上平时施宁晨在班里一向低调，但是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也不会吝啬，永远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他的眼里难得会有极度认真的情绪，除非他正在做自己看中的，需要为之去奋斗的东西，他才会露出那种燃烧一般的眸光。
群里已经定了位置，一家带有餐厅的ktv。
“短短？短短？”
正在季蓝栀看着屏幕里的那段话时，钟冉澄那边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不由得焦急起来，以为她这边突然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喊了她几声。
季蓝栀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垂眼睑，伴随着低头的动作原本搭在肩膀后面的头发也折到前面来，发丝空隙之间可以看到那双见到喜欢的人就拼命躲闪的眼睛。
“去。”
也许，这是他们高中见到的最后一面。
还有她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慌乱、不安、正在攒动着的喜欢。
窗户开着，柔和的风顺着空气的轻灵直直上顶，直到从窗棂的缝隙溜进来，掀开她那捋平得整整齐齐的卷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黑色和红色笔迹的纵横交错，在风里翻飞直至模糊。
青春又何尝不是这样快地走过呢，现在想起和施宁晨有关的点点滴滴，还是让她能够如此清晰地想起，原来她因为这份喜欢，而被赋予了太多太多超过这件事情本身的能力了。
她用一段青春喜欢上了一个人，从此再难忘记这样喜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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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季蓝栀反复睡醒，五点多醒了一次，掀开手机一看时间还太早，结果没想到下一次醒的时候还没到六点半，本以为再睡醒可以差不多到九点，她本来定的八点半的闹钟，结果八点十分又醒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季蓝栀已经完全没有了困意，她在床上烦躁地来回打滚，发出闷闷的声音，等到被子快要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才重新从被子里爬出来再次点开手机。
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
她下意识点开施宁晨的主页，他似乎已经把朋友圈关掉了，可以看到的只有他的头像，他的昵称，他的封面和他的个性签名。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问问他holly是什么意思，181的含义是什么。
可惜，她或许等不到那天，或者说，等不到她勇敢的那天。
她明明那么害怕分离，明明那么惧怕走散，明明那么可惜两个人明明相遇最后却要重新将对方归还于人海。
可她偏偏一直在遇见，一直在告别，一直在遗憾。
原来许愿的结局，就是愿望不能成真，喜欢的人不会回头看，遇见的某个人真的下次不能见到。
季蓝栀忍不住感伤，却还是穿上那条她很少拿出来的裙子。
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尽显朴素，上面也没有绣着什么好看的图案，没有名贵品牌的吊牌，就像她在人群里一身平常校服，渺小得不起眼一样。
可是季蓝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笑了，不是为了让施宁晨记住她，而是想以自己最好的状态祝福少年。
这个时候，喜欢被不被他知道已经开始变得不再重要，她真正在意的是，未来的他和她会不会有机会相见，在她不懈奋斗的努力之下。
与其说是把暗恋藏起来，不如说是等一个暗恋的厚积薄发。
少女裙角翩跹，可是没人知道——
她在奔赴一个未来。
……
等她到的时候，班里很多同学已经在包厢里了。
平时校服包装下的同学如今纷纷换上了自己的常服，有的女孩子穿了喜欢的裙子，把长长的头发变成漂亮的辫子，涂了点淡色的唇釉。
季蓝栀一下子看到邓青稚，人群中属她最亮眼。
容貌昳丽的女孩画着精致的淡妆，一身浅蓝色的裙子，两根细细的吊带在白皙瘦弱的肩膀上绕了一圈，肩头圆润弧线明显。
邓青稚外面罩了个白色的针织小外套，长度刚好在腹部上面，裙子下是让人忍不住侧目的细瘦的腿，白晃晃地吸引目光。
她这样的女孩子，不管你什么时候见到，都很难不被她的好性格和好容貌所吸引，下意识地靠近，却让你觉得始终抓不住。
季蓝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因为钟冉澄还没来，她一个人格外局促坐在一角，他们有活跃的人已经在张罗点歌了。
“青稚，宁晨平时喜欢唱什么歌啊？”傅岩一手拿着麦克风一遍在点个屏幕上滑动着，说这句话的时候麦克已经开了，整个包厢都是他的声音在回荡。
在场很多人都早早把施宁晨和邓青稚划分到一起，听到傅岩的话纷纷开始起哄吹起口哨。
“邓大美女，施宁晨保送了，你不和他一起去南清？”不知道是哪个男生笑着问了一句，是那种八卦的语气。
季蓝栀心下一紧，手里捧着刚刚服务员递给她的冰橙汁，漂亮的玻璃杯外壁上冰凉的水珠洇在她的掌底，挂在杯子边缘的水珠则砸在她的虎口处，然后顺着手背的皮肤往下流，流成一条水线。
“我准备去法国读大学，可能他大一和大二也要去法国做交换生，没准我们可以那个时候一道而行。”
邓青稚坐在皮质沙发上，唇畔透露出的笑意是多么礼貌，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
她就像诉说一件已经完全不需要再争论的事情，但似乎和她一起提起的是那个人，她难得地露出些喜悦来。
她就这么透露出自己和施宁晨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不需要质疑和再次确认。
施宁晨大一大二不在南清吗？
季蓝栀望着杯子里剩余的那部分橙汁，在头顶灯光下荡漾里的光影像一池破碎的星光，美丽而心碎。
她大抵知道，邓青稚说的不是假话。
因为只有她，和施宁晨之间足够熟悉，如果她说了假话在这么多同学的面前，只要有一个人问施宁晨就会被戳穿。
所以她完全没必要说谎。
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季蓝栀心中的压抑再次攀升一个等级，心脏想被一根布条反复收紧绷住又松开，只喘一口气又被重新勒紧。
没关系的，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诶，季蓝栀。上次运动会你跑了前三，算是我们的功臣啊，怎么坐在这，这么靠角落。”
傅岩仍旧没有放下手里的麦克风，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从嘴边移开了话筒，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季蓝栀，一两个女生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陷入聊天，邓青稚注意到她让她往这边坐。
邓青稚是记得眼前这个女孩的，坐在施宁晨的作为后面，时常保持缄默，也不参与同学们平时一些八卦和闲事的讨论之中。
像盛放在墙角的一朵小花，盛开之后也无声无息，等当蝴蝶和蜜蜂被吸引来，才发现她香气悠远。
邓青稚性格热情活泼，不管是参与进哪一个正在讨论的话题里都能说的进去话，显得游刃有余。
季蓝栀不想表现的太扭捏，于是谢过之后捋了捋裙子的后面坐了下去。
座椅的皮质的软沙发，一瞬间有种下陷的感觉，像陷入沙漠里危险的流沙，越挣扎越用力，越下沉。
季蓝栀坐在那，也没往后靠，一个僵硬的姿势一直维持到施宁晨走进来的时候。
因为和邓青稚聊天的人刚刚都坐在中间，笑声时不时传出，此刻看到施宁晨走进来，纷纷笑着打趣他俩：“哟，男主角来了，我们都退位置喽。”
邓青稚摸了下脸颊，烫烫的。
施宁晨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领口偏大，少年低头走的时候可以看到锁骨，他侧身微弯腰的时候肩胛骨撑起后背柔和质感的衣料。
施宁晨唇角微勾，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打趣他的同学：“谁是男主角？”
也许是觉得这话没法接，因为平时施宁晨太少在他们面前露出锋芒，此刻笑得就仿佛你下一句说他是男主角就会被他怼回去的风险，一时间众人也没说话。
好在包厢气氛一直热烈没有冷场，众人哄闹着就算是不愉快的小插曲也都能揭过去。
季蓝栀又换了个位置，坐在不被人注意，身子就连头顶移动的彩色的灯光都不会照到的地方。
她像是一个局外人……
不，她本来就是一个局外人。
不管是她突如其来降临在宛樟，降临在三中，降临在九班。
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像是插班进来的人。
身上的什么都不属于她，除了一颗能够自己管控的心，如今也丢在那个人的身上，还要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被周围的朋友撺掇着在一块。
明明来之前就告诉过自己这一趟喜欢已经不是她来的目的，但这不限于看到与他有关的，和她情感冲撞的事情会不心痛。
不知道是谁让施宁晨唱歌，众人刚想让邓青稚上去和他一起唱，结果施宁晨直接把正在吃东西的贺郁渊拉上去，另一手快速点了一首歌。
贺郁渊嘴里还塞着东西，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表达出的意思。
大概就是你把我拉上来干什么。
施宁晨看了他一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贺郁渊吞咽了一下差点没被噎着。
“最近你好吗？少了一点微笑，说的话有点少。”
“最近我也不好，全世界都在逆转，人开始反向思考。”
“发现你爱的人到处跑，昨晚刚升职今天被炒。”
“莫名其妙，谁会知道，是不是上天开的玩笑。”
施宁晨随意地坐在一个高脚凳上，一条腿屈起搭在椅子腿上的横栏，一条腿伸直触着地面。
他连唱歌都带着一股懒懒的感觉，每一个属于歌词的字被他念出来像是有了自己的味道，仍旧面上淡笑，手腕上的红线早已经划破了空气的浓稠，在歌声里轻漾，引得人昏昏沉沉踏入他的梦。
他将你拉下一场肆意喧嚷的狂潮，让你好似堕入一场不会清醒的梦，只是梦醒后手腕上的红痕告诉你，他曾轻描淡写却深深纠缠地存在过。
“说一声加油，一切更美好，所有的悲伤请往边靠。”
“曾经流过的泪湿了伤口，就让阳光晒干而褪。”
一首旋律和歌词双双带着轻松感觉的歌，像是徜徉在麦田里的旋律，从那丰收的谷粟上流出最浓重的露。
当它烫到少年身上，早已经洗去了少年身上的浮尘，留于他腕间，发出莹润的光泽。
歌曲里暗暗的鼓点节奏在少年落地的脚跟处与地面轻叩，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季蓝栀坐在那，靠在沙发上。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施宁晨被彩色屏幕照亮的侧脸，连眼里都是光。
他的全世界都是光。
又是什么时候施宁晨放下了麦克风，音响里传出了下一首歌的前奏。
她记得那次和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自己当时唱了一首老街。谁会知道她在旧椿巷那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好像真的经历了那首歌一样的生活。
在这里，她收获的已经太多太多，多到她都不敢奢求少年的回应。
但总会抱着点希冀，这是人之常情。
又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玩上了真心话大冒险。
那十个游戏币她还留着，被她小心地搁置起来放在柜子上面，就像自己距离他的世界，还有遥远的距离。
真心话大冒险似乎抽中了施宁晨，也不知道他抽中的是什么问题，众人都在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这三个如此简单的字，为什么会让自己这么难过？
钟冉澄没在包厢里，季蓝栀环顾了一圈，当目光落在被人群中簇拥着的那个人时，那一刻是今天第一次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一个人读着自己的暗恋的独白，在无人的角落起了身。
其实在他们说在一起的时候季蓝栀就已经不想继续在这里继续呆着了。
大抵是为了足够深刻且痛苦地告诉她不要留恋这一份感情了，你要学着把它放淡，直到或许有一天提起这件事来，心里不会再有如此大的波动。
季蓝栀给钟冉澄留了条信息就离开了那间包厢。
走出门的她望着太阳如此耀眼的光芒伫立了许久，直到匿藏在阴影处的发丝都开始发烫她才迈步离开。
无人的路上，季蓝栀抬起右臂，昂首挺胸往前走的时候挥了挥手，这个时候夏季繁盛，一如一年前遇见的时候。
风快要把她的裙角吹皱，她忍着泪没有落下来。
snc＝少年，晨＝施宁晨
……
季蓝栀下午没吃东西，早上也没吃早饭，等出来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
她找了家便利店推开门走进去，只拿了一个冰凉的饭团就去结账，她缓步走到收银台，看到收银员后面的微波炉，把饭团递过去说了一句：“麻烦您帮忙加热一下。”
那收银员说好，刚从她手机上扣款，一个身着亮丽的女人踩着恨天高插在季蓝栀前面站着，浑身浓烈的香水味，肘间还挂着一个名贵的包。
收银员似乎忘记了季蓝栀的饭团需要加热这回事，结完账就放在一边，而此时那个女人走过来把她手里需要加热的餐食放在那，连忙被收银员拿走加热，占了全部的两个微波炉。
等把女人的东西放进微波炉，收银员才去扣她的款。
那女人往旁边走了一步，差点踩到季蓝栀的脚。
季蓝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多说就拿起那个饭团往店门口走，快要推开门的时候收银员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她。
“女士，需要加热吗？”
季蓝栀拿着那个放在冷藏里的饭团，塑料包装纸从指缝间挤出，发出细微的轻响，她努力压住语气里的哽咽。
“不用了，我不要了。”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前面的不用了是回复收银员，后面的我不要了是她对他的喜欢。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她想放弃。
可如今，她突然想放弃了。
她不要喜欢施宁晨了。
刚刚的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这喜欢带来的苦涩与悲伤锻炼得足够勇敢，足够坚强。
可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一刻，拿着冰冷饭团的这一刻，放弃加热的这一刻开始。
自己从来都是脆弱的，尤其是在他的问题上。
她听到了所有人都在说的“在一起”，起哄的对象是她青春里最喜欢的男生，所以怎么可能不心痛呢？
如果说之前的运动会和点歌只是让自己反复体会暗恋的苦涩，那今天的事情，就是让她做最后的松手。
那孱弱至极的喜欢，又怎么能承受得住一丝一毫的波动呢？
季蓝栀失魂落魄地坐在一个灰色的台阶上，把饭团的包装打开。
米饭冰冷地粘在牙上，往下咽的时候全部堵在喉咙处，化成一阵因为哽咽而造成的呜呜声。
季蓝栀哭出来的时候感觉已经丧失了味觉，只是机械性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眼泪落在唇边。
好苦，好咸。
她固执地用手背擦着流泪的眼角，直到把眼角处的皮肤擦红，擦得都疼。
原来不属于她的，终究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入人潮，可人潮那么汹涌。
下一次遇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也许，不会遇见了吧。
忽然一阵风起，掀乱了她的发丝。
与此同时，放在阳台上的花盆被吹到了旁边的架子上，花盆撞倒铁栏杆上，瞬间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泥土掉了出来，脏了地面。
一切都发生的无声无息，夜比思念还重。
少女流过的眼泪，说过的遗憾，和那挥手吞下去的那一句再见，以她心里的夏天告罄作为结束。
时光成为过客，咬牙挺过的日子组成了一个略显青涩的她。
当暮日缀临，夕阳斜颓，不是终将之日，而是新的迭起之时。
-高中篇：梦星河如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