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对我死缠烂打吧
所以，世界不喧嚣，着火的是他。
温栖玥像是漫天白雪里，冉冉升起的一团浇不灭的圣火。
即使他想要远离，也跑不过这团烈火蔓延的速度，从血液流至心脏。
沈清砚本就是个心性凉薄的人，遇见不言喜，离别不说愁，可是温栖玥来了，他破天荒的想留住她在身边。
温栖玥总说他是宝藏，其实，这个冒冒失失一头撞入他乏善可陈生活里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宝藏。
沈清砚的脑袋歪蹭在温栖玥的肩窝上，温热的半边脸颊贴着她的颈脖，像一只大型的玩具浣熊。
鼻息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堪堪搁浅在耳廓，像蒲公英上的毛绒球挠得人心痒痒。
温栖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她向来习惯了沈清砚冷傲矜娇的样子，竟无法想象他会如此刻依赖地倚在她身上，那么孩子气。
沈清砚搂着温栖玥的胳膊愈发紧，甚至克制不住地颤动。
秋风微醺的醉意就在这一秒，在沈清砚的血液里开始缓慢发酵。
“玥玥。”他在她耳边叹息，眼里起了微微的雾气：“对我死缠烂打吧。”
沈清砚方才处理伤口时都没有哼一声，此刻却微微俯身，凑近她，声音带着明显的示弱。
温栖玥更心疼了，但他说的话对她的震撼更大。
“你说什么？”温栖玥一双水雾缭绕的眸子还有些懵，眼尾带着抹红。
“我说，对我死缠烂打吧……我不会拒绝你的。”沈清砚的语气清冷温柔，像是风中的一片云，聚起所有的哀伤与渴望：“……月亮现在是你的了…”
沈清砚的话里带着一丝难以形容地蛊惑力。
温栖玥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她从沈清砚怀里缓缓退出来。
慢慢地，她把目光移向沈清砚的脸。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像是清晨里一株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欲落未落。
她说：“沈清砚，你醉了吗？”
被秋风微醺了，所以才说了醉话，也温柔的令人心醉。
女孩儿夹带着眼尾的一抹红，无辜，干净，特别好欺负。
见此，沈清砚不由得伸出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替她拭去了眼角那一颗泪珠，指尖感到一片湿濡温热。
滚烫得像一朵燃烧正烈的红玫瑰。
他的手依然好看，根根如凝脂透亮，指尖带点血粉色，是上好的艺术品。
轻轻在她眼尾摩挲，动作温柔至极，偏冷的声质中透着一抹微凉的哑：“玥玥，我很清醒。”
一直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陷落。
温栖玥被他俯低的眸里烫人似的情绪，迫得呼吸微屏。
沈清砚盯着温栖玥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
忽然很想成为52赫兹的鲸鱼，不听万物叹息，唯听温栖玥的心跳声。
犹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便利店，那天他恰好是要给一只流浪猫买猫粮，结果手帕掉了恰好被她捡到了。
然后她像个小流氓一样目不转睛盯着他看，丝毫没有其他女生的娇羞，像个小霸王一样耍流氓。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可真特别，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孩子。
但他又很庆幸，庆幸两家人认识。
庆幸父母把他送来了南城，庆幸父母给了他一张好皮囊，让他拥有了让温栖玥一见钟情的能力。
庆幸自己受到了祖父祖母良好的培养，没有因为父母的不靠谱而变得敏感、善妒、记仇、心理扭曲。
荣耀背后是一道孤独，他冷静，内敛、从容、隐忍，慢热，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心情跌宕，没有七情六欲。
只是他失望难过之余，从不找旁人发泄，而是把阴霾和负面情绪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独自去释然、去消化。
因此，温栖玥看见的永远是他身上的光。
他庆幸，自己变得这样好，才能等她来爱他。
沈清砚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脸颊很轻很轻的蹭了蹭：“小玫瑰……月亮现在是你的了……”
完完整整。
沈清砚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好似缠绕住玫瑰的藤蔓，坚韧而柔软。
温栖玥的心像是被人轻柔地凿开，风涌进来，吹散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有种踩在云端的眩晕感，胸腔里的心跳声，比任何声音更响亮。
她声音飘忽，带着极大的不确定因素问他：“沈清砚，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沈清砚温热的指尖好似带着电流，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肌肤。
他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像是高傲的花终于低下骄矜的骨朵。
与此同时，温栖玥听到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她大脑转不过来弯，顿了好半天。
缓缓咽下喉间的酸楚，轻声开口：“你……你认真的吗？”
沈清砚的眼眶也微微红了，语气像过了火，哑得很性感：“嗯。”
清柔冷厉的声音摩挲着温栖玥的耳膜。
温栖玥僵住了，心像是被柔软的手抓住，酸胀难捱。
沈清砚垂着羽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他俯身，把她的脸固定住，像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动作有些小心翼翼，克制又温柔。
轻柔的触感，有些陌生，带着试探，最后化为尘埃落定，一个吻落在了温栖玥的额头上。
像炙热的冬雪，很轻，很浅，很安静的一个吻。
不掺杂情欲。
却是温栖玥觉得最让她心动的一个吻。
沈清砚哑着声，带着一句滚烫暗哑的话，声声敲在人心上：“喜欢。”
他喜欢她。
如同山间最自由的风找到属于他的归宿。
他并不觉得喜欢比爱要浅薄。
喜欢是过渡到爱的必然过程，从今以后，主动权放在温栖玥手上。
温栖玥拼命平复着呼吸，心跳却越来越快。
沈清砚的动作轻柔，温栖玥只感觉自己额前传来温热的一瞬，很快就消逝，像是一滴水被蒸发那样无声无息。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她坐在床边，盯着沈清砚，按捺住剧烈跳动不止的心脏，想要尽可能平静地面对他。
她眼尾沾着雾气轻轻勾翘起来，像柔软的玫瑰花瓣那样绽开，猩红又勾人。
心里就有一种万籁俱寂的温柔。
掺了些许的薰衣草香，给人以沉静而安谧的感觉。
平复了好一会儿。
温栖玥也不害羞了，像玫瑰花瓣绽开，溢出了浅浅的笑：“可是……你怎么确定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