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七夜之梦
“好吧，江，我知道劝说是无用功，但你务必保重。”
江云点头。
“如果你们找到第三个预言的证据，给我说一声。”
“请止步接受检查！”
噩梦大道入口，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了两人。
“约克，就此别过，”江云向检查士兵出示了自己证件，又回头说道，“有可能的话，帮我照顾一下一个叫千岚的小丫头。”
“就是你从东江废墟找回来的那个？真是令人羡慕，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当干爹了……”
江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对于这种能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无障碍切换的家伙，他能避就避。
检查士兵示意可以进入，他头也不回地从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之后，是天华基地市的另外一个世界。
外面的人叫它“晨曦世界”或“恶魔城”，里面的人叫他“噩梦世界”或“新废都”。
就像这颗星球的曾经，两个世界如黑夜与白昼般完美分开，中间的界线就是如今的缓冲区，也是每个基地市的权力中心，走在路上的人绝不会知道这一点。
现存的政府与觉醒者组成的军队关系很微妙。
其实他们并不用请自己去参加这个会议，对于所谓的绝对量，他们也有自己的判断，五大基地市的科研团队并不是吃素的。
但他们还是请自己去了这个会议，其一便是身份：旧纪元的科学家，有足够的名气和权威性；新纪元的高阶觉醒者，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军方。
一个很合适的缓冲点。
其二，他们认为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
但是什么事，他们还不确定。
中间的宽阔大道被称为噩梦大道，所以，在它两旁的建筑物，如果有名字的，前两个字一般都是噩梦。
如果要问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就是没有，因为没人知道，这条长数十公里宽两公里的大道为什么叫噩梦大道，也许，是哪个醉鬼随口一说的。
江云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叫“第七夜之梦”的地方，从名字上就知道它很特殊，但并非如你所想，它很正经。
这是一家孤儿收容中心，噩梦大道最特殊的地方，收留了上百个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孤儿的孩子。
江云是这里的编外人员，“第七夜之梦”的编外人员，作用与其它店没有什么不同，就是用来防备某些醉酒闹事的家伙。
谁都知道，这里没有所谓的法律保护和道德底线，有的只是以力量为基础的规则。
孤儿收容中心的主人，就是那个疯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管处于什么时代，似乎总有那么一类人，总是逆着规则行事，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样的人。
在旧纪元之时，在许多人的过往中，她是一个行事恶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在新纪元时却成了噩梦大道最受人敬重的女菩萨。
噩梦大道的人都称她为玉姐，本名姚青玉，年龄三十六岁，拥有令少年郎们神魂恍惚的勾人眼神和如玉般温润的微笑，名副其实的美貌少妇。
就算没有江云的威慑，这个女人也能凭她的过人之处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人，江云并不怎么愿意接触，但自从去年接受这个女人的聘请之后，他与此人的交集正不受控制地增加。
似乎是知道自己会来，江云远远地就能看见脸带微笑的女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所在的位置。
路过的男人女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悄悄打量上一眼，那个站在高处望着下方的女人，似乎在对他们每一个人微笑，让人记起了旧纪元时的那种感觉：如沐春风。
姚青玉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迎着猛烈的光亮，很刺眼。
江云不疾不徐地走进了“第七夜之梦”的门，走过正厅，径直来到楼梯口处，打算上楼时，姚青玉正好下楼来，看得出来，对江云的到来，她应该是高兴的。
高兴在哪个方面，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小女孩端来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相对而坐的两人面前。
“江先生，千岚怎么样了？”姚青玉脸上的微笑仍然标准和令人舒适。
“在学校里。”说完，江云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学校里吗？那也不错……”
“或许吧。”
“就在昨天，又有两个孩子找到了愿意照顾他们的人。”
似乎只有谈到孩子，这个女人才会笑得这般温柔，与面对别人时全然不同，这种不同，如同月亮的影子与这杯温润的茶。看得见摸不着的美丽与沁人心脾的茶香，终归是不一样的。
江云此时反而很有耐心来听她讲话。
“我请人调查过，这一对夫妻感情稳定，也没有孩子，最重要的是，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孩子过去了也不会受苦……”
一个人的眼睛里是可以溢出光来的。
姚青玉似乎陷入了遐想中，小半晌才回神，对着江云微微一笑：“抱歉了，我又走神了，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江先生，占用了您的时间，也添了很多麻烦。”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江先生，说实话，我很好奇您的身份。”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啊，您真的很奇怪，我看不出，您看，绝望与恐惧编织成外面的世界，可您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太奇怪了！如果您没有这些情绪，可现在，”她突然顿了一下，提高了音调，“江先生在做一件充满希望的事！”
“江先生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如果没有这场灾难的话……”
“我这次还要去废墟。”江云道。
这句话让姚青玉万分惊讶。
她甚至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为什么！”
“我自己想要去。”
“是因为月潮污染的态势更严重了吗？”
江云点头。
“这一次是去哪个废墟？”
“编号001，永夜。”
姚青玉有些颓然地坐下。
永夜……
“我有一个委托要交给您，江先生，请您务必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