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本王就喜欢关门打狗
此时地下。龙渊正与冷邢月凑在一起，二人商议安置的事情，紫烟从一条地道出来，身后跟着个林子文。
“喂，龙渊，我问你，我们的战马呢？”
“你要战马做什么？是要出去吗？”龙渊左手执地图右手指着地图，冷邢月右手拿着地图的另一边将地图撑起，龙渊向左转头问她。
紫烟靠近了些道：“不是我用。我只是好奇马都去哪里了。这些你好不容易从马王那里要来的宝马良驹万一被天女他们发现，无论是宰杀了还是收了，对我们来说都是笔损失。”
“放心，我早些天就让人把马散到草原上去了。战马不是家马，若是想召他们一声哨响就回来了。这样在外面脱去马鞍什么的远远的看过去和野马群没什么区别。”
“哦，我明白了。”
龙渊解释清楚后道：“打仗的事不用你劳心费神，早些回去歇着吧。”
沉寂了一会儿，紫烟突然哭丧着个脸道：“龙渊你啥时候能把这小不点带走？他今天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了，我干什么都怕我累着，整的我跟个陶瓷做的娃娃似的，别扭死我了。”
“你怎么就不是陶瓷做的娃娃了？”龙渊来了兴致，刚好事物方才也已经安排好了，索兴与紫烟聊几句：“你看你啊，武功三脚猫，力气也没林子文大，小子文，你说对吧！”
“嗯。”林子文点头，龙渊笑了，冷邢月双目不离龙渊。
紫烟不甘心嚎着：“啊！”说完，弯腰低头地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凄凉悲壮，龙渊笑的整个肩膀抖个不停，她笑嘻嘻地对林子文道：“子文，别跟丢她了。”
“是的将军。”林子文的脸红扑扑的，应下后跟上了紫烟。
天色彻底黑下来，满城风声穿过，旗胜阵阵作响，城墙旁堆积的土堆毫无征兆的动了动，发出轻微声响。下一刻，十几个人形轮廓同时从土堆里冒出来，站到地面上时转身用手挖开泥土搬开土板拉着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同伴，一行人爬出后就立刻有人将木板原封放好，用土重新盖住。
这些人当中龙渊的身影赫然列入其中，龙渊拍了拍身旁人，是初瑜。
龙渊道：“怎么样？”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语气中难掩的欢喜，初老将军一摸白花花的胡子道：“诱敌深入，一举全灭，着实上策，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初瑜开始笑，看着远处番明城广场内灯火灼灼。
龙渊摆手：“不急，等他们酒过三巡，正是醉意上头的时候再动手那不更好？”
初瑜道：“那我们不妨现在把他们的巡逻时间摸清楚。”
“也不用，我早就派人去了。”
初瑜惊奇地回头才发现身后的人竟然少了四五个，笑着指点龙渊：“哈哈哈，你这丫头啊！”“我欢先发制人。”龙渊笑看初瑜。
地道内，紫烟正百般无聊地闲逛，微微灯火下，紫烟看到一个身影正弯腰咳嗽，那人咳了一阵把捂住嘴的手帕拿下，展开手帕看了一眼又叹气一声。隐约间，紫烟似乎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快步向那人走去， 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还一句话没说，那人反身便是一拳，紫烟险险闪过后退数步拉立在脚，灯光下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不觉瞪大双目。
“你！”
“紫烟姑娘，怎么了吗？”那人问。
紫烟大步上前一把夺下那人手中的手帕，借着火光看清，鹿眼中满是震惊，得震惊平息后，眼里又表现出隐约的愤怒：“他们都在帐里吗？”
“嗯。”
“你跟我进去，我找有话要问。”说完夹着那方手帕怒气冲冲的进了一个布帐。
地面之上，城墙上的被安排看守的十八部士兵早已踏上黄泉路，龙渊站在城墙上，看人都回来后，整齐队伍，道：“动手！”
手下四散开，无声地如同猫一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初瑜揣着手见着此景道：“丫头啊，我发现你手上的这个狼兵太好使了，能力很强啊。”
“您老啊，要是羡慕，等这次行动成功后可以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在一关关训练中活下来的。”
初瑜压低声音在龙渊耳畔道：“咱俩这算不算那个什么，结党营私。”
龙渊一推手：“哎，咱们这顶多算个私相授受。”
初瑜被她这腔调逗的直乐，笑道：“你这古灵精怪的些心思，倒是像极了你母亲龙瑶。”
“是吗？”龙渊有些失神，嘴角的笑意也渐渐褪去，这句话也不知是在问初瑜还是她自己。
初瑜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不再笑闹，静静地这场酣畅淋漓的屠杀。待地面上的人把巡逻的入侵者和塔楼上的人解决掉，紫烟也从帐中出来，百里香尾随其后手中拿着弓和箭。
紫烟一扭头看见他这装扮不由得道：“你拿把弓做什么？”
“今晚有行动，我跟去看看。”说话间一个个背着弓箭的士兵随暗道跑了出去。
紫烟指指百里香：“你……你确定你能拉得开弓？这么细胳膊细腿的？”
“放心，虽然张力是大了些但对于我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说完跟着跑了出去。
城墙内，广场上，十八部的士兵正载歌载舞，萨鲁桑达坐在最上位上，眼神迷离，这显然是醉了。
几乎是隐身于黑暗中的龙渊一招手，身后的数名弓箭手整齐地上前一步，龙渊再轻喝一声：“上箭！”
火折子被打开，亮起萤火般的光亮，一个个箭头正燃烧的熊熊烈火，细微的噼里啪啦声中，一股淡淡的莲香突然传来。
龙渊惊慌回头，百里香正表情严肃地站在自己身后，见龙渊注意到自己就笑出一口白牙。
初瑜看到他的时候显然也怔了一下，龙渊毫不犹豫地回头大喊：“放！！！”
万箭齐发，箭尖划破气流时带着一种尖锐的哨声，瞄准的地方无一不是向着广场上的人的。
——铮！
天女被射在身旁的一支火箭惊醒，猫儿一样躲闪开来，瞬间就酒醒了，大跨几步揪起还昏昏欲睡的萨鲁桑达大叫道：“你个蠢货！来人！撤退！”
此刻的身旁几乎火海一片，萨鲁桑达睁着眼，颇显狼狈地被天女拎着后衣领冲出了已被大火吞没的广场。天女此时正忙活着招呼兵马掩护自己撤出城外，但就在此际又一阵火箭雨降临。
天女与萨鲁桑达匆忙上马，好在天女早看过城图，找出了最短的路线快速向最近的城门逃跑。
龙渊站在城墙上远望马蹄声道：“停！咱别把整座城都烧了。”
弓箭手停下点燃箭头上浸过火油的燃草的动作。
龙渊又指挥道：“换成通箭矢，再放！”
初瑜快速下达命令调整箭手方向和位置，一阵箭雨再次降临。只不过箭身通体黑色，与黑夜中分辨不清。
天女以为危难已经过去回头看到了正站在城墙上的龙渊，慌张的脸上染上怒意，刚要开口说话，身边一个掩护自己的骑兵胸口正中了一箭从马上摔了下来。
天女眼中仿佛有烈火在燃，冲龙渊大吼一声：“龙渊！”
龙渊也不管天女是否能看得清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抬手打招呼：“哟！又见面了啊！”
在第四次箭阵落下来之后，天女终于率兵逃出了番明城。
“诶，穷寇莫追！”龙渊伸手制止初瑜带兵追赶的动作。
“龙家丫头，这婆娘之前那么糟践你，你现在就轻易这么放他们走！？”初瑜道。
“当然不是，我是在路上给他们留了份特殊的礼物。“龙渊笑容表现在脸上，“一份十分值得纪念的礼物。”
初瑜没由得打颤一下，他凭直觉就知道这礼物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仿佛应验般，城外响起了战马嘶心裂肺的惨叫声，龙渊毫不在意，初瑜摸摸胡子好像知道了那是什么礼物，道了句：“够阴。”
身后狼营的士兵惨笑着：“老将军，龙将军一直都这么阴。”
此时，龙渊正黑着脸看着百里香，道：“为什么跟出来？”
“阿舞，你听我解释。”
“好啊，我听你解释。”龙渊揪着百香的耳朵笑道，“咱们回去慢慢的、好好的解释！”
百里香像个顽皮被抓的孩子般灰溜溜地被带走了，初瑜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嗯，自己当年也被自家夫人这么揪过。
当夜， 冷邢月带着全部士兵下了功夫灭了火。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天女的人仍旧前来骚扰但收敛了不少，局势竟僵持了一月之久。
“粮草不够了，还够撑半个月。”百里冰向龙渊汇报。
龙渊捧着兵书的手放下：“怎么？看我干什么？”
“自然要让将军下令派人回去运粮草来了。”
看龙渊半晌没说话，百里冰道：“那就让风煜离好百里香去吧，敖湛……让他再歇歇。”
龙渊视线重新回到兵书上，道：“好。”
百里冰领令，可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龙渊转头才发现百里冰已逼至身侧，语气慌了一拍：“靠！靠那么近做什么？”
“亲一下。”百里冰指指唇。
龙渊当即驳回：“不行，这是在军中。”
“就一下。”百里冰央求着，可龙渊哪里不知这是只和君无尘不相上下的狐狸，这更不能答应了。准备撒腿开溜却被百里冰抓住手腕拉到怀里，搂着腰轻轻落下一吻。
一吻之后，百里冰笑着道：“说了一下便是一下，不会骗你。”道完，转身便走。龙渊脸色涨红地呆在原地半日才缓过神来，将兵书搁置在桌上飞快逃出帐篷调训士兵去了。
天女帐中，天女怒拍桌面大发雷霆：“你是猪吗？我让你去派人观察龙渊他们的动向，你把这话当耳边风了！我好不容易耗得他们粮草无几，再过几日便可攻城，可现在他们的粮草队已经到夜宾了！再赶上一夜就会回来，你告诉我怎么办！”
萨鲁桑达惊起一下，道：“不如我派人去劫？”
“还不快去！”
“是是。”萨鲁桑达点头跑出帐外，出了帐就破口大骂：“我是草原上的朝阳，十八部的可汗，这个贱人不过是个女人，又带了点兵罢了，骂我跟奴隶一样。”但天女确实有方治军，诸多不满只能咽下。
“快，快去派人迎接粮队！”初瑜吩咐，龙渊正从不远处走来：“初将军，他们还有一日便回来了吧。”
初瑜回头道：“嗯，现在派人去接，半日便可碰头。”
刚说着，一队二十人的队伍离开营门，龙渊漠不做声但唇角却勾起，初瑜斜眼看了她一眼，咳嗽几声背手离开了。
龙渊望向远方，心中回味着前些日子，风煜离百里香离开的场景。
风煜离笑得风度翩翩道：“小雪儿啊，为夫这一离去多日，你可会思念？”
“鬼才会想你。”龙渊拍手打掉风煜离的于，远他几步走。
“唉呀！娘子这么说，为夫听来甚是伤感啊！一想到好久见不到你就心如刀割。”风煜离嘴上这么说，听起来十分悲伤，但脸上仍是笑着，又靠近龙渊。
龙渊也不回头，将兵书翻过一页笑道：“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当然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风煜离低头嗅龙渊脖颈间的体香。
龙渊总觉得风煜离缠人的功夫历害，自己往那一站，风煜离便绕到身后。
“我看你还真没辜负了你原形是条蛇的事实！”龙渊仍低头看书，但风煜离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在其耳边低语：“兵书比我好看？”
“当然！”抬目见人紧贴着自己的脸，龙渊受惊般向前跑开几步，“你……你别这么靠跟我说话。”
风煜离却不再笑， 神色惆怅道：“若是没有这些事情，我倒想一直这么缠在你身边。”
龙渊微微惊愕，风煜离看到龙渊呆住的样子噗哧一笑：“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干什么这么严肃？我这个浪荡性子你还不了解，就希望早点解决眼前这些破事，我们回妖界热炕头去！”
龙渊双眉一皱道：“你个浑帐东唔！”还没骂完，风煜离大步上前夺下龙渊手中的兵书，接着腰肢一吻盖上。
这吻有点长，颇有缠绵的意味。
风煜离像偷了腥的猫，分开后意犹未尽地抹抹唇角，而龙渊被亲得发蒙。
“小雪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不喊我夫君二字？”
龙渊缓过神来道：“太过亲呢了。”
风煜离失笑，他是个常把笑挂在脸上的人，不同于君无尘、百里冰的温雅，百里香的孩子气，更不同于敖湛只微微勾起苍白无力的笑，他的笑容似乎更摄入心魄。
“那好吧，为夫去安排人马了。” 风煜离放开龙渊，将兵书重新置在龙渊手中，出了帐篷。
半个时辰过去，篷外依惜有车轮滚动的声响和士兵喝马前行的声音。
下一刻帐布被掀开，百里香莽撞地跑到龙渊面前，双手抓住龙渊的肩膀。
龙渊被这突出其来地动作怔了一下，定睛看着百里香。
“阿、阿舞，我……我能不能，要……要个来亲？”百里香像个第一次讨糖果的孩子一样，一句话下来结巴了。
龙渊呆呆地点点头，百里香笑了一下，动作极轻柔、缓慢，低下头，先是用鼻尖蹭了蹭龙渊的鼻尖，再不断调整亲吻前的动作，小心翼翼，双眼不时看着龙渊的眼眸，等到双唇终于碰到唇瓣，再轻柔地吻上。
一会儿后紧紧抱了抱龙渊，转身离开了，步伐很快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带回粮草一般。
龙渊正笑着回想，突然一声巨响，硬生生打断她的回忆。龙渊望向天空，夜宾城方向的上空阴黑一片，连带这里的天空也暗淡了几分，颜色黑得压抑，龙渊突然觉得胸口闷闷地，说不出地滋味。
耳边好像听见从远处传来的一声龙吟，夜宾上的乌云闪着光亮，紫色的雷电向地面劈来，紫光边染着淡蓝色，龙渊紧紧盯着夜寞的方向，下一刻，又是一声龙吟，震得龙渊耳膜震震作疼，兵营中的军汉纷纷抬头。
不乏有人看向龙渊：“将军，那是什么？”
龙渊不理会，双眼瞪得极大，踉踉跄跑向前几步，又用力摇摇了头。一声哨响，她已骑马赶向夜宾。冷邢月从龙渊身后的帐篷里，正巧看见龙渊驾马飞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