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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达成所愿除党羽,缄口结舌曲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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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后,皇宫。平原公主元明月手持托盘走进殿内,来到皇帝元修身旁柔声细语道:“陛下,臣妾亲自做了一碗参茸红枣羹,望请陛下品尝。”

    皇帝元修放下手中《史记》,单手接过汤药浅尝几口含笑点头说道:“甚好。”平原公主元明月莞尔一笑娇媚似花。皇帝元修眉欢眼笑地俯身轻吻其脸颊。

    在这浓情蜜意之时,一名宫人走进殿内恭敬行礼说道:“启奏陛下,散骑侍郎王大人言有要事禀奏,故请即刻召见。”

    皇帝元修一边将汤药放在桌上,一边点头说道:“宣。”这名宫人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殿。

    片刻之后,散骑侍郎王思政走进殿内,刚要拜行君臣大礼。但是皇帝元修单手一摆道:“无需多礼,直言其事。”散骑侍郎王思政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书大步上前双手奉上。

    皇帝元修单手接过这本奏书快速阅览,而后仰天大笑道:“高欢不过如此!”然后意气风发地大声说道:“来人,请大丞相入宫觐见。”

    良久之后,大丞相高欢走进殿内行礼说道:“陛下急召微臣入宫,不知有何要事?

    皇帝元修惺惺作态满腹委屈道:“大丞相虽是伯乐,但却亦有看错良驹之时。”

    大丞相高欢不解其意,所以皱眉询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元修矫揉造作憋闷冤屈道:“侍中高乾曾在昨日宴席之时,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以身许国,不敢有二心。’既然与朕立下誓言,但却今朝反复两端,离开都城赶往徐州。”

    大丞相高欢听闻此语大惊失色,心中暗自说道:“难怪昨夜高乾主动提出离开洛阳?”但又转念一想,着实费解高乾这番举动既不能为自己带来荣华富贵,亦令自己身陷两难境地。但是现今皇帝元修告知于我,我便不能置若罔闻不了了之,与此同时也可借机试探皇帝元修,不可轻举妄动。”

    他想到这里,大丞相高欢故意惊愕惶恐道:“昨夜高乾力劝微臣改朝换代自立为帝,故被微臣严词训斥,调其前往徐州。竟却不知其中还有此人与陛下立誓盟约?”言说至此,大丞相高欢抬头直视皇帝元修目如鹰犬流露些许杀气。

    皇帝元修虽然早已火冒三丈愤怒难平,但却不能丝毫有所表露,只能斩钉截铁确乎不拔道:“大丞相乃国之栋梁股肱之臣,誓以中兴大魏为首任。焉能去做遭人唾弃乱臣贼子?”

    然后又对身旁一名宫人吩咐说道:“急召高乾入宫。”这名宫人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殿。

    大丞相高欢被皇帝元修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虽然气急败坏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负气地将脸转向一侧。

    高府。侍中胞弟高敖曹焦急万分地埋怨说道:“兄长好生糊涂!岂能出此下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然远赴徐州,岂能保全性命?”

    侍中兄长高乾解释说道:“大丞相生性多疑,为兄害怕告知天子打算与我结拜之事,大丞相心生疑虑……”他还没有说完。

    侍中胞弟高敖曹连连摇头道:“正因其疑三惑四,故而更应对其开诚布公襟怀坦白。兄长即刻与我拜见大丞相,向其讲述事件始末缘由。”

    正当二人打算离开府内时,一名下人快步走了进来行礼恭敬说道:“启禀二位将军,府外几名宫人言说奉有陛下口谕,望请即刻恭迎。”

    侍中兄长高乾紧张无助地向后退了一步。其弟侍中高敖曹立即单手轻拍其肩膀安慰说道:“兄长莫慌。”然后二人来到府门外,双膝跪地恭迎圣谕。其中为首一名宫人高声说道:“传陛下口谕,急召侍中高乾入宫面圣。”

    侍中高乾行礼称是起身从命,刚要跟随这几名宫人离开之际,胞弟侍中高敖曹迅速对其叮嘱说道:“兄长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兄长侍中高乾回身,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而后转身渐行渐远。其弟侍中高敖曹伫立良久凝望远眺。

    皇宫。侍中高乾走进殿内,看到皇帝元修居中而坐,大丞相高欢陪坐一旁。二人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瞬间寒毛卓竖坦然失色,战战栗栗如履薄冰地拜行大礼道:“末将高乾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元修横眉冷目单刀直入开口问道:“朕且问你,昨日是否言说‘以身许国,不敢有二心。’”

    侍中高乾惶恐不安胆战心惊地如实回道:“是。”然后他又侧目而视大丞相高欢,见其勃然大怒义形于色,所以急忙又解释说道:“可是昨日乃因……”他还没有说完。

    皇帝元修哪里会给其辩解清白机会,立即板脸生气说道:“无需多言。”侍中高乾只好止住不言。皇帝元修亦又质问道:“昨夜是否力劝大丞相谋权篡位自称九五?”侍中高乾吓得魂飞魄散双膝跪地磕头哀求道:“陛下,末将……”他还没有说完。

    皇帝元修心中暗自狂喜,但却没有流露一丝痕迹,。他单手一拍面前书案高声喊道:“有亦或没有?”

    侍中高乾涕泗横流泣不成声,悲痛欲绝摧心剖肝地点了一下头回道:“有。”

    皇帝元修故作姿态地侧身对大丞相高欢说道:“不知大丞相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大丞相高欢素来痛恨倒戈背叛,再者如今不宜与皇帝元修公然对抗,所以行礼说道:“此等大事,微臣不敢妄言。恭请陛下圣裁。”

    皇帝元修称心如意沾沾自喜道:“高乾心存二意朝秦暮楚,亦又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念其此前曾立军功保护大魏,故斩立决。”

    侍中高乾出于求生本能,跪爬上前双手抱住大丞相高欢双腿苦苦哀求道:“大丞相,末将冤枉!大丞相,请您宽恕搭救!”

    大丞相高欢双眉紧锁,刚要开口说话。

    皇帝元修急速阻拦道:“将军此举,更令天下人疑虑大丞相是否忠君爱国全心全意?”

    大丞相高欢听闻此语,先是不悦地看了一眼皇帝元修,随后皱眉无奈地对侍中高乾说道:“陛下已然圣裁决断,本大丞相焉能更改?”

    侍中高乾绝望地放开双手,回身目露凶光单手一指皇帝元修嘶声裂肺叫喊道:“若非冒然想问,高乾岂有今日之祸?”

    皇帝元修害怕他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告知大丞相高欢,于是故意雷霆震怒大声喊道:“还不将其带出皇宫,即刻行刑!”几名宫内护卫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押解侍中高乾向殿外走去。

    侍中高乾绝望愤恨叫喊道:“无道昏君!乱臣贼子!尔等不得好死!”皇帝元修气的磨牙凿齿疾首蹙额道:“其弟高敖曹昨日也曾赴宴,种种事宜焉能不知?”

    大丞相高欢因被侍中高乾谴责痛骂,所以生气回道:“一切听从陛下圣意。”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皇帝元修高兴说道:“来人,即刻捉拿高敖曹斩首示众。”殿内四名宫内护卫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殿。

    皇帝元修信心倍增低吟自语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说完嘴角上翘怡然自得。

    高府。侍中高敖曹正在府内不断踱步,并且时而向外看去。

    这时,一名下人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将军,府外来有四位宫中护卫,言说速请将军府外拜见。”

    侍中高敖曹神色骤变,深吸一口气向府门走去。他看到这四名宫中护卫皆腰间佩刀杀气腾腾,故而望而生畏惴惴不安,却又只能强颜欢笑抱拳行礼恭敬询问道:“不知四位前来至此有何要事?”

    其中为首一名宫中护卫鼻口朝天不可一世回复道:“传陛下口谕,捉拿将军即刻斩首示众。”

    侍中高敖曹吓得心惊肉跳魂飞天外,但又快速冷静下来抱拳行礼询问道:“不知可否知晓家兄境况如何?”

    为首宫中护卫轻慢不屑道:“已被陛下处决问斩。”

    侍中高敖曹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眼眶湿润哽咽哭喊道:“兄长!”

    与此同时,那名为首宫中护卫上前一步冷若冰霜道:“恭请将军随我等离去。”

    侍中高敖曹心中暗自说道:“现今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服从圣谕含冤而死。二是奋力反抗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侍中高敖曹佯装恐慌畏惧道:“可否许我这将死之人更换新衣?”说着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金元宝放到那名为首宫中护卫手中。

    那名为首宫中护卫眉飞色舞地笑着点头说道:“速去速归。”

    侍中高敖曹行礼称是,快步走进府内。少顷之间,突有几支雕翎箭从府门处射了出来,这四位宫中护卫全部倒地身亡。随后,侍中高敖曹飞身上马,向大将军府飞驰而去。

    大将军府。姐夫冀州刺史尉景皱眉费解道:“高氏兄弟虽然跟随大丞相晚于我等,但却狗马之心精贯白日,焉能公开倒戈亦又这般自相矛盾?”

    此时此刻的大丞相高欢已然恢复如初理智镇定,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本大丞相也觉此事颇有蹊跷,但是人证已明,此人着实见异思迁反复无常。”

    话音未落,一名下人走了进来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启禀大丞相,侍中高敖曹言有要事恳求即刻召见。”

    冀州刺史尉景震惊说道:“他竟抗旨不遵?”

    大丞相高欢思索片刻点头说道:“将其带至厅内。”这名下人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厅。

    片响少焉,侍中高敖曹疾步走进厅内,双膝跪地扣头说道:“望请大丞相为家中平冤昭雪!”

    大丞相高欢平静如水询问道:“何出此言?”

    侍中高敖曹急忙回道:“若非元修顿然蓦地言说要与家兄义结金兰,家兄岂能言说‘以身许国,不敢有二心。’”

    大丞相高欢半信半疑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侍中高敖曹用力点头说道:“大丞相可以暗访昨日服侍华林园婢女宫人,如有半字妄言,末将即刻自刎谢罪。”

    大丞相高欢依旧不能完全相信,质问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昨日高乾不实言相告,反倒举止异常言语不当?”

    侍中高敖曹泪流满面泣涕如雨解释说道:“家兄自知未曾得到大丞相信赖不疑,亦又不敢得罪皇帝元修,故而认为离开都城洛阳便可躲过疾风骤雨。但却不曾想到,终究未能躲过此浩劫。”

    言说至此,侍中高乾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呕心抽肠呼天抢地。大丞相高欢与冀州刺史尉景互看一眼,但却依旧未发一言。

    许久之后,侍中高敖曹强忍悲痛将头抬起,目光坚毅地再次开口说道:“末将人微言轻,不能亲自斩杀元修为家兄报仇。故而斗胆望请大丞相留我残命,待等机缘降临,了结末将心愿。”说完磕头三次。

    大丞相高欢直至听闻此语,心中暗自说道:“无论整个事件真假与否,能有一名将军誓死与那元修不共戴天,欲除之而后快。仅凭此点,便要收留保护高敖曹。”

    想到这里,大丞相高欢起身来到其面前,俯身亲自将其扶起,并且装腔作势虚与委蛇道:“暂且留在府内,待等风平浪静之后,本大丞相自然重用与你。”

    侍中高敖曹所悬之心终于安稳落意,抱拳行礼虔诚说道:“多谢大丞相。”

    大丞相高欢试问道:“不知你还是否有其他兄弟?”

    侍中高敖曹立即回道:“二哥高慎力大无穷勇冠三军,四弟高季式颇通兵法,堪比白袍将军陈庆之。”

    大丞相高欢反问道:“既然有此卧龙凤雏,为何不及早向本大丞相举荐?”

    侍中高敖曹肺腑之言道:“其一,兄长与我步入仕途未久,故而不敢唐突举荐,以免他人言说我等上下其手徇私舞弊。其二,家母年过古稀,着实需人照料。”

    大丞相高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明日本大丞相派人暗中将你家母以及两位兄弟接进洛阳。”

    侍中高敖曹再次拜行大礼谢过恩典。大丞相高欢侧身对厅内一名下人吩咐说道:“为高将军选一上好房间,且要妥善照料不得怠慢。”这名下人行礼称是,陪同侍中高敖曹离开厅内。

    二人走远之后,姐夫冀州刺史尉景含笑说道:“大丞相深藏若虚足智多谋,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大丞相高欢撇心快意道:“吴国专诸,春秋摄政。智氏豫让燕国荆轲虽是声名显赫无人不晓,但却皆是出身卑微且无权势,空有一腔热血,所以成为四大刺客。而今高氏兄弟亦是如此。”

    说完抬头仰望皓月星空得意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然后再又低头对姐夫冀州刺史尉景说道:“既然元修胆敢逾越冒进,故而应当给其训诫教诲。”

    姐夫冀州刺史尉景立即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大丞相吩咐便是。”

    可是大丞相高欢却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昔年汉文帝以‘兄终弟及’登基为帝,为表自己仁孝慈爱,大张旗鼓厚待汉惠帝遗留四子。但却暗中命人将其全部杀害,为自己亲子入主东宫铺平道路。今朝你我亦是如此,断然不可似那尔朱荣一般赫然发动‘河阴之变’,令天下人唾弃咒骂。因此烦劳姐夫亲自恭请侯景前来。”姐夫冀州刺史尉景喜笑颜开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厅。

    与此同时,侍中高敖曹在那位下人引领之下来到一处宽敞明亮且带院落住所,更有两位婢女纷纷献上美酒佳肴。

    侍中高敖曹单手一摆志气消沉道:“暂且退下。”婢女下人行礼称是,躬身从命离去。

    侍中高敖曹再次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双眉紧锁心中暗自说道:“兄长,若你听从小弟劝言,面对势不两立党派之争,需要坚定不移择一追随,中庸之道置身事外断然不可行之。”想到这里,他悲愤交加地拿起桌上酒壶狂饮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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