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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暗中授权用悍将,尽心竭力密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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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显阳殿。皇帝元修侧卧在长椅之上,怀抱堂姐平原公主元明月宽慰其说道:“现今高欢势大,着实不宜与其翻脸对抗,故而委屈美人仍要屈居公主,不能光明正大荣为国母。”

    平原公主元明月轻叹一声道:“陛下本与臣妾存有血亲,已然在那世人眼中有违人伦,岂敢奢望一国之母皇后之位?”

    皇帝元修却立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道:“元修若是无有迎娶美人之意,何故一直未曾婚配!”

    平原公主元明月急忙莞尔一笑道:“陛下赤诚之心,臣妾岂能不知?只是现今朝局混乱,陛下且已成为九五之尊……”她没有说下去,而是忧愁哀怨地轻轻将头低下。

    皇帝元修则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道:“春秋时期,齐襄公便与其胞妹文姜不顾世俗偏见共处一室,现今你我亦又如何?”

    平原公主元明月为讨其欢心,所以笑容满面点头说道:“陛下言之有理。”说着将头埋入其怀中。但是与此同时,平原公主元明月心中暗自说道:“文姜乃是鲁桓公之妻,当鲁桓公得知兄妹二人隐秘之事,痛斥齐襄公之罪行。齐襄公怕其四处宣扬,先将其灌醉,再命壮士公子彭生将其掐死。

    后来东窗事发,导致两国战事不断烽火连绵,故而文姜也在史书之中留下千古骂名,堪比妲己褒姒。可是现今自己无有双亲可依靠,亦又不敢得罪皇帝元修,只好听天由命得过且过。”

    这时,一名宫人走进殿内行礼说道:“启奏陛下,散骑侍郎王大人殿外求见。”皇帝元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名宫人行礼称是,躬身退出殿内。

    平原公主元明月仰头说道:“不如臣妾先行告退?”

    皇帝元修摇头说道:“王思政早已知晓你我之事,故而无需回避。”平原公主元明月点头称是。随后二人起身整理衣衫。

    须臾之间,散骑侍郎王思政在一宫人引领之下走进殿内,拱手行礼恭敬说道:“微臣拜见陛下,公主。”

    皇帝元修开口说道:“无需多礼。来人,赐座。”散骑侍郎王思政行礼谢过欠身而坐。皇帝元修单手一挥吩咐说道:“暂且退下。”

    殿内所有宫人侍从行礼称是,躬身有序退出大殿。散骑侍郎王思政立即起身蹑手蹑脚来到殿门旁,猛然打开殿门向外看去,查看四周是否有人偷听报信。

    皇帝元修轻声说道:“仪同开府斛斯椿现任保卫宫内事宜,此人并非高欢心腹,亦又曾经追随尔朱族人,所以他对待朕还算尊卑有序谦恭礼让。”

    散骑侍郎王思政这才安心落意地关好殿门重回座位,直抒胸臆畅所欲言道:“纵然陛下答应迎娶其女为后,高欢怎会那般痛快答应进封贺拔兄弟?”

    皇帝元修解释说道:“一来,些许皇室宗亲朝廷重臣依然不从其命。二则,贺拔兄弟实力雄厚不容小觑。暂时高欢不敢与其兵戎相见。故而朕敢铤而走险火中取栗。”

    可是散骑侍郎王思政依旧愁眉不展忧虑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且高欢并非等闲之辈,因此日后陛下行事定要谨言慎行择地而蹈,方能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皇帝元修欣慰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来到桌案前,提笔休书一封,并又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黄锻手帕,然后解开上衣露出胸膛,再又拿起一把短刀突然刺破心口上方一小块皮肉放在黄锻手帕上。

    散骑侍郎王思政与平原公主元明月皆惊恐愕然,失声喊道:“陛下!”

    皇帝元修将书信与黄锻手帕放在散骑侍郎王思政手中,抱诚守真赤心相待道:“将此二物交给贺拔兄弟,并且秘密告知朕进封贺拔岳为都督二雍二华二岐豳四梁三益巴二夏蔚宁泾二十州诸军事,大都督。

    贺拔胜再次晋升为骠骑大将军。暗中集结兵力,出奇制胜攻其不备。定可将那高欢及其党羽剿灭殆尽。”

    这时,平原公主元明月蹙眉说道:“纵然事情顺利完成,朝权便又落在贺拔兄弟二人之手。陛下岂非竹篮打水劳而无功?”

    散骑侍郎王思政认同说道:“公主所言,甚是有理。望请陛下三思。”

    可是皇帝元修则自信回复道:“方才你亦言说高欢并非等闲之辈,二虎相争一死一伤,然朕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散骑侍郎王思政豁然贯通顿开茅塞地赞许说道:“此法甚妙。”

    皇帝元修深吸一口气,矢志不移坚毅不拔道:“大魏不可亡于朕手!”

    三日之后,都城洛阳。悬灯结彩鼓乐齐鸣,披红戴绿火树银花。大将军内更是红绫漫天飞舞,欢声笑语冲破九天云霄。

    大丞相高欢之长女高彤身着嫁衣凤服,头戴金丝嵌珠八宝凤冠,端庄淑良仪态肃穆,俨然一副正宫之主国母之容。

    其母亲娄昭君欢天喜地地拉起女儿的手含笑说道:“虽然世人常言‘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今朝大相径庭截然相反。陛下因为忌惮你父权势,断然不敢寡恩薄待于你。”

    长女高彤脸颊绯红,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母亲娄昭君转身从一托盘内取出遮面团扇双手交给长女高彤。长女高彤小心翼翼双手拿好团扇,在母亲搀扶下走出房间。

    院内所有人等拜行大礼齐声高呼道:“恭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女高彤难掩笑意含笑不语。

    就在这时,站在院内角门处的尔朱英娥看到眼前景象,情不自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嫁给废帝元子攸盛大场景,再又看到如今竟然沦落他人妾室,着实令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所以眼眶湿润梨花带雨地落寞离去。

    长女高彤在众星捧月之下进入皇宫,亦又来到椒房殿。皇帝元修虚情假意曲意迎合地完成大礼。一名宫女谨小慎微地扶皇后高彤坐在床上。

    皇帝元修低头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今乃大喜之日,故朕宴请群臣共享乐事。因此皇后无需收敛拘谨久坐不移,一切起居事宜皆如府内。”

    皇后高彤见其如此厚待礼遇,所以眉欢眼笑地行礼说道:“臣妾拜谢陛下垂怜关照。”

    皇帝元修点头说道:“皇后免礼,平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直接离开椒房殿。

    显阳殿。皇帝元修身着吉服居中而坐,朝中文武百官依次两旁而坐。众人传杯弄盏觥筹交错,载懽载笑扺掌而谈。

    这时,皇帝元修突然发现现场群臣之内,竟然不见侯景,尉景,以及高乾,高敖曹四人,所以立即警觉地挤出些许笑容对大丞相高欢询问道:“因何不见侯将军,尉将军以及高氏兄弟?”

    大丞相高欢轻描淡写蜻蜓点水般地回复道:“侯景府内几名妾室与其夫人吵闹难分,故而留在府内处理家事。尉景不日便要迎娶臣之长姐,所以忙于筹备诸多事宜。高氏兄弟则偶感风寒不宜出府,因此未曾入宫。”

    皇帝元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原来如此。”但是心中暗自疑惑说道:“虽然理由充分,但今时逢内忧外患多事之秋,断然不可马虎大意。”

    想到这里,他又微微一笑道:“尉景将军乃是有功之臣,亦又喜逢婚娶大事。不如朕命宫人帮其料理处置,以免其劳累过度影响安康。不知大丞相意下如何?”

    大丞相高欢心知肚明一眼望穿,皇帝元修不信自己方才言语,故而抱拳行礼似笑非笑道:“既然陛下如此抬举尉景,臣便代其拜谢陛下圣主隆恩。”

    皇帝元修所悬之心这才放下,确信大丞相高欢并非哄骗自己,故而欣忭愉悦地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两日之后,镇军将军贺拔胜对副将王松询问道:“城内粮草囤积如何?城墙是否增高加厚?”

    副将王松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回禀将军,城内已然建好十座粮仓,足够维持半年之久。城墙亦已增高三丈加厚一仗。”

    镇军将军贺拔胜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这时,一名士卒走进厅内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启禀将军,城外来有一队车马,为首之人言说乃奉天子之命宣读诏书,故而请求入城拜见。”

    镇军将军贺拔胜谨慎说道:“许其仅带五人入城。”那名士卒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厅。

    副将王松皱眉说道:“当今天子乃是高欢所立,且这高欢亦又与将军不合,怎会冒然唐突打着天子名号派遣使者前来至此?”

    镇军将军贺拔胜双眉紧锁地对其吩咐说道:“继续广修粮仓加固城墙,以备不时之需。”副将王松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厅。

    片刻之后,散骑侍郎王思政跟随两名士卒走进厅内,双手作揖行礼说道:“散骑侍郎王思政拜见镇军将军。”

    镇军将军贺拔胜见其未带侍从,所以好奇询问道:“本将军许你可带五人入城,为何只你一人前来?”

    散骑侍郎王思政淡然一笑平静似水回复道:“将军乃是大魏致忠之臣,故而无需他人保护。”

    镇军将军贺拔胜闻其言语视其神情,便知此人并非浊骨凡胎愚夫俗子,所以戒备警惕审慎谨严地询问道:“不知大人来此告知何事?”

    散骑侍郎王思政从衣袖中取出一道圣旨。可是镇军将军贺拔胜却依旧坐在椅上。故而散骑侍郎王思政双眉紧锁不悦说道:“难道将军以此举止逢迎天子诏书?”

    镇军将军贺拔胜则蔑视鄙夷道:“若是果真天子之意,贺拔胜自当拜行大礼,已尽臣子之节。但若高欢之命,同为大魏朝臣何故向其行礼叩首?”

    散骑侍郎王思政听闻此番言语,暗中狂喜激动,庆幸大魏仍有忠臣良将,皇帝元修存有希望剿灭高欢及其党羽。

    可是厅内站立几名兵卒侍从,不敢冒然流露真情实感,只好面不改色地双手打开圣旨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拔胜将军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侍奉天子竭智尽忠精贯白日。故而进封其为荆州刺史镇守一方。钦此。”说完合上圣旨,上前两步双手奉上。

    荆州刺史贺拔胜大惑不解茫然迷惑地双手接过圣旨,且又仔细再次观看圣旨。与此同时,散骑侍郎王思政轻咳一声,再又侧目看了一眼厅内侍从兵卒。

    荆州刺史贺拔胜立即明白其意,料想一介文人书生纵然与其独处,亦又能耐自己如何?想到这里,荆州刺史贺拔胜单手一挥吩咐说道:“暂且退下。”几名侍从兵卒行礼称是,恭敬退出大厅。

    散骑侍郎王思政转身大步关好门窗,随之再又来到荆州刺史贺拔胜面前双膝跪地磕头行礼情真意切道:“小人代替陛下拜谢将军仍存忠君之心。”

    荆州刺史贺拔胜急忙起身双手将其扶起,不解问道:“因何出此话语?”

    散骑侍郎王思政未曾言说,眼睛却先流了下来,从贴身衣内取出一封书信和一黄锻手帕,毕恭毕敬双手呈上。

    荆州刺史贺拔胜先是快速打开书信仔细阅览,然后亦又打开黄锻手帕,看见里面放有一小块血肉,心潮澎湃骤然起伏,眼眶湿润哽咽说道:“苍天怜我大魏,再赐明君匡扶社稷!”说完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书信手帕。

    散骑侍郎王思政急忙俯身将其扶起,对其说道:“将军在此广招兵马,待等时机成熟,便与将军兄弟共同起兵剿灭高欢。”

    荆州刺史贺拔胜用力地点了点头。

    散骑侍郎王思政亦又试问道:“下官还需赶赴关陇拜见将军之弟,不知将军可有书信亦或言语,下官定当如数转达。”

    荆州刺史贺拔胜心中暗自说道:“胞弟贺拔岳从未将忠君报国放于心间,因此恐难遵从天子之命。若是亲笔休书一封权其同我一起对抗高欢,他应遵从陛下圣意。”

    想到这里,他回身来到桌旁提笔休书一封,然后双手将其交给散骑侍郎王思政。散骑侍郎王思政眉欢眼笑地双手恭敬接过书信,连同皇帝元修书信手帕仔细小心地放入贴身衣内。

    因为世人皆知贺拔胜曾公开反对尔朱荣以及尔朱族人,其赤胆忠心有目共睹不言而喻,这也便是自己为何率先来到荆州原因。

    但是其弟贺拔岳则截然相反。此人善自为谋私心杂念,利欲熏心东食西宿,故而忧虑此人能否听从陛下言语。现今有其兄长亲笔书信,料想应会迎刃而解水到渠成。

    于是,散骑侍郎王思政双手作息再次行礼恭敬说道:“时间紧迫,小人就此告辞。”

    荆州刺史贺拔胜点头说道:“未免他人心生疑虑,本将军便不亲自送你出城。”随后,他大声喊道:“来人。”

    几名兵卒打开厅门快步走进厅内,抱拳行礼恭敬询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荆州刺史贺拔胜说道:“护送大人出城。”几名兵卒行礼称是,陪同散骑侍郎王思政离开大厅。

    荆州刺史贺拔胜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地暗自狂喜说道:“末将未随先帝而去,苟延残喘偷生保命。每每思及此处,汗颜无地愧天怍人。万幸又遇明君圣主,可有机会不乱反正救亡图存,匡扶社稷中兴大魏。”

    想到这里,他转身来到桌旁提笔写下屈原传世名篇《九歌·国殇》“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写完之后,荆州刺史贺拔胜俯在桌面大放悲声。良久之后,荆州刺史贺拔胜方才起身,从衣袖之中取出手帕拭去脸上泪痕,然后亦又低头凝望《九歌·国殇》感喟叹息。

    正当其情凄意切摧心剖肝之际,副将王松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行礼神色慌张开口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侯景率领八万兵卒已距荆州不足五十里。”

    荆州刺史贺拔胜皱眉说道:“陛下果真受其蒙骗。即刻传令告知荆州城外所有百姓,强敌来袭,速速进城避难保命。然后增派守城兵卒日夜不停巡逻查看。”

    副将王松愁眉锁眼道:“若将城外所有百姓召入城内,定然加速消耗储存粮草……”他还没有说完。

    荆州刺史贺拔胜生气说道:“我等并非异客强盗,若是失去民心,岂能在此安稳度日?”

    副将王松如梦初醒憬然有悟,立即行礼称是躬身退出大厅。

    荆州刺史贺拔胜亦又低头,单手轻抚那句‘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三个时辰之后,司徒侯景带领大哥折冲将军宋子仙与二哥扬烈将军郭元建,中书舍人索超世以及八万兵卒声势浩大地来到荆州城下。

    大哥折冲将军宋子仙抬头仰望城墙,亦又观望四周,双眉紧锁道:“此地易守难攻,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是二哥扬烈将军郭元建却不屑一顾目空四海道:“纵有天险亦又如何?强攻之下,皆毁消亡。”

    这时,司徒侯景开口说道:“此次乃是倾巢而出,务必做到胜不骄败不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否则我等便如同那尔朱兆般蹈其覆辙覆车继轨。”

    大哥折冲将军宋子仙顺其心意点头说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与二弟现已牢记于心。”

    司徒侯景这才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命令道:“传令下去,将这荆州团团围住,待其城内粮草耗尽不攻自破。”

    大哥折冲将军宋子仙顾虑重重道:“以此打法,至少三月方能破城。”

    司徒侯景微微一笑道:“粮草之事,大丞相自然会解决。”

    大哥折冲将军宋子仙恍然大悟惊喜称赞道:“此法妙哉!既不折损一兵一卒,亦又完成命令占领荆州。”

    二哥扬烈将军郭元建由衷敬佩道:“三弟神机妙算进退自如,愚兄瞠乎其后望尘莫及。”

    司徒侯景笑逐颜开轩轩自得高傲说道:“若非如此,安能在这乱世之中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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