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太子妃有孕，老太君的脾气
“有孕又如何。”萧亭咬牙，“阮盈盈这个太子妃就是个笑话，满朝堂谁人不知，萧韵惦记的是颜暮云的下堂妻。”
“好了！”萧朗训斥他。
看着萧亭发红的眼睛，萧朗长叹口气，“亭弟，你忘了父皇如何罚你禁足了，这些事不可乱说，万一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萧亭再次冷哼，“二哥，你怎么变得优柔寡断，她是太子妃，她的夫君是太子，她自然是有权利知道的，一旦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们还会那么‘恩爱有加’么？”
萧朗站起身来，蹙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你喝多了，早些休息吧，我过几日再来看你。听二哥的话，老老实实地在府上待着，那些朝臣站在太子那边，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多做多错。一旦太子妃真与太子吵闹，你猜父皇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
萧亭瞥他一眼，他当然知道，章子英参过他一本，一旦真的闹起来，扰了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父皇一定会再次怀疑他。
他没有那么蠢。
也不是外人所说的，优点只有生孩子。
“我知道了。”萧亭拿过酒杯，为自己斟满。“二哥放心便是，我只是发发牢骚，左右我已经输了，吃过一次的亏不会再吃第二次的。再说，我现如今手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我还想斗，我又有什么资本？”
听他如此说，萧朗松了口气，“你能看明白就好，你少喝点，二哥先走了。”
翌日，东宫。
张院首为阮盈盈把脉。
“太子妃脉象平稳，身体状况良好，只是刚刚有孕，还需静养，切莫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多谢张院首。”
阮盈盈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卫嬷嬷，卫嬷嬷将提早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张院首。
“本宫和腹中胎儿就全托付给您了。”
张院首收了那荷包，立即躬身行礼道，“请太子妃安心，微臣定竭尽全力。”
阮盈盈不愧是太子妃，东宫准备的荷包中是一整袋的金瓜子，装在身上随着动作哗啦哗啦的响。
分量十足。
张院首毫不迟疑地收了，阮盈盈面露喜色，看了一眼卫嬷嬷，卫嬷嬷轻轻摇头，示意她情绪收敛些。
阮盈盈微微颔首。
卫嬷嬷问，“平日里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收了阮盈盈的金瓜子，张院首对阮盈盈和卫嬷嬷的问题没有丝毫不耐，一一答了不说，解释地还十分详尽。
宣德帝有多宠爱太子，朝中上下所有人都知。
张院首也算是看着萧韵长大的，他自然十分清楚。
今日就算没有赏赐，对太子妃，他也一样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收下它只是让她们更安心而已。
阮盈盈刚成为太子妃不久，太子便给了她一个孩子。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
初为人母，她心中定有诸多不安。
这只荷包是她的心意，也承载了她的希望。
张院首收下这个荷包，便会让她觉得他一定会尽心竭力的照顾她，心态平稳有利于安胎。
送走张院首，阮盈盈坐在软榻上，卫嬷嬷在她身后塞了两个棉垫。
阮盈盈摸着小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嬷嬷你说，太子殿下喜欢皇子还是公主？”
卫嬷嬷笑着站在一旁，“您腹中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太子殿下都会喜欢的。”
阮盈盈娇羞地垂下眸子，手下温柔，“我倒是希望给太子殿下生个皇子，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拿太子后继无人做文章了。”
卫嬷嬷轻叹。
处在太子这个位置上，被所有人盯着，所有行为都会被放大，即便这处没有错，别处也会有错，太子妃也一样，真真是如履薄冰，身不由己。
“您安心养着，您和太子殿下的日子还长着呢，只要太子殿下敬您，爱您，您平安生产后，日后还会有无数个皇子和公主。”
“嬷嬷……”
阮盈盈彻底红了脸。
萧韵生的好看，又是她的夫君，文才武略兼备，不仅才华横溢，对她又好，这样的夫君，她愿意为他生孩子。
太子妃有孕的喜事让宣德帝的心情也十分愉悦。
阮盈盈想的对，萧韵有后，就不会再有人拿着他没有子嗣的事作为话柄。
这也让曾经反对宣德帝册立萧韵为太子的人闭上了嘴。
他们当初怀疑，萧韵自小落水，身体根基受损严重，日后可能与子嗣有碍。甚至还有人暗中将宝押在成王身上。
端王失了圣心，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可成王要儿女有儿女，在朝中表现也是不俗，若是太子真的没有子嗣，那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这位成王殿下了。
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一经传出，这些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第二件喜事，是从海口来的。
凌正送来的第二份奏折。
奏折中只是些日常奏报，但从上一次凌正写过一封密信之后，再从海口传来的奏折便会伴着一封密信。
信中，凌正将安平郡主如何利用自助餐和拍卖会将白瓷推到了瓷器顶端的事，一一详述。
读完信，宣德帝自是十分好奇，那自助餐与拍卖会。
“皇上，这里还有，像是什么图。”
昌鹿拆的信，除了一张信纸外，信封中还装几张画。
似是猜到了宣德帝会好奇，凌正将那日的现场在纸上重现了出来。
“拿来，给朕瞧瞧。”
宣德帝翻看着几张纸，一张是自助餐，众人端着盘子站在有鲜花有菜肴的桌前，一张是商贾们坐在一起，举着手中的牌子，其中一个牌子上写着三个号码，捌捌捌。
看完凌正的画，宣德帝忍不住笑出声来，“凌正这个人呐……”
昌鹿立即听出宣德帝心情极佳，便也跟着笑道，“凌大人果真与一般大人不同。”
“小聪明而已！”
说着话，宣德帝却还是将那几张图重新翻看了一遍。
看完又补了一句，“不过就是有些小聪明，他怕朕再跟林依要瓷器，先在信中写一件飞天白瓷，被一个做丝绸生意的商人高价拍走。你说说，他为何要特意提这个？嗯？他是怕朕再像上次那般让林依进贡。当朕看不出来他那点心思么。”
凌正的言外之意，是白瓷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千金难得的东西，对海口的生意往来的推动作用一定是巨大的。
宣德帝是明君，他又岂能看不懂凌正这些话暗含的意思。
所以，他才会说凌正这些都是小聪明。
昌鹿呵呵一笑，低下头去。
凌大人的这些小聪明都刚刚好，不愚蠢也不越线，姿态放得低，既不会让宣德帝觉得他聪明到已经快要脱离宣德帝掌控了，也不会笨到领会不了宣德帝的意思。
他在信中如此明白地写了这些话，将自己的意思浅显地摆出来，成功让宣德帝再次对他放下戒心。
只有这样圆滑的人才能让宣德帝彻底放下心来。
凌正此人，天生适合官场，未来定然不同凡响！
宣德帝反复翻看着那些图画，末了叹了口气，话题转到了林依身上。
“也不知她怎么说服了颜暮云，竟然有能耐让他一个人回京都，就连正阳侯府的连老太君亲自去了南方，她也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昌鹿明白，这个“她”指的就是林依了。
宣德帝又道，“朕听说，她有一对双生子，前些日子她送了一份协议给朕，那朕也再送她些东西。”
秦南王曾经是多么难缠的一个人物，让颜暮云受伤，让他都忌惮不已的男人，可现如今却听颜暮云说，已经在津郡认了个老妇人做干娘，整日在宅子里养花护花了。
林依便是有这样的能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皇上说的是，奴才也听说了，侯爷似乎对这两个孩子很是看重。”
“他的孩子，他不看重谁看重。”宣德帝好似对颜暮云还有些气，大概是气他不尊诏令，“朕让他办的事办完了么，怎么还不来复命！”
“皇上，您忘了，您昨日刚吩咐的颜侯，怕是……没那么快。”
“他不是厉害么，林依都不愿意搭理他，他还能厚着脸皮在她身边待那么久。”宣德帝对昌鹿为颜暮云说话很是不瞒，“你收他银子了，这么替他说话？”
昌鹿哭笑不得。
他跟在宣德帝身边时间久了，宣德帝今日又十分高兴，玩笑他还是听得明白的。
“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会贪颜侯的银子。”
宣德帝哼了一声，昌鹿总能了解他心中所想。
可表面上他不打算原谅颜暮云，这人见色忘义，有了妻子和孩子，连皇命都不顾。
“你错了，他若是给你，你就收着，收好了上缴国库。”
实在没想到宣德帝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昌鹿怔愣片刻，立即笑了，“是，奴才遵命。”
颜暮云和老太君回到京都几日，府上的王姨娘和常姨娘便日日前来请安。
老太君得知颜静被武家苛待，又因颜正齐成为建威将军一事态度有所转变，立即怒了。
“这武家从外面瞧倒是看不出是这样的人，让静儿日后刚强着些。”
老太君走了一次南方，见识了林依之后，原先走南闯北的精气神儿又回来了。
谁都别想给颜家的女儿脸色瞧！
瞧瞧林依，她在南方那片地界儿，她给谁面子？
谁又能拍着胸脯说，林依一定会给他面子？
没人敢！
在南方旁人都要看她的脸色。
为何？
还不是因为林依太强了。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受制于人，不必管别人生了几只眼睛，几个鼻子。
管他们作甚！
王姨娘原本没想着老太君会有什么反应，毕竟颜静已经嫁了人了，她还要在武家生活。
“我颜家的女儿，在家中尚且不受气，我倒要看看谁敢给她气受，武家那三个姨娘呢？”
王姨娘瞧着老太君急冲的脾气，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含糊地解释，“都处置了。”
闻言，老太君心头的火气算是降下去一点。
她满意地点头，“嗯，告诉静儿，只要她有理，太祖母给她做主，若武家再出幺蛾子，那就和离。她父亲可是正阳侯，她兄长又是建威将军，和离之后，让云儿好好收拾收拾武家。当初千挑万选，竟然挑了这么一个不长眼的东西。”
王姨娘有点傻眼。
她只是想让颜静平平安安，在婆家不受委屈。
她可没想要女儿和离。
老太君这一番话虽然听着解气，可对于一向恪守规矩的王姨娘来说，无异于让她违背礼教，让颜静做一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女人。
王姨娘哪里能肯。
“您放心，侯爷和大少爷深受皇恩，武家也不敢造次。”
王姨娘实在是怕再跟老太君说下去，颜静明儿个一早就要与武西和离了，当即转移话题，主动提起了白清荷偷人一事。
老太君没想到她这一走，错过了这么多事。
听完了王姨娘的叙述，老太君半晌没说话。
“罢了，她若能安稳地在庙里待着，也算她命大。”
白清荷也算是被云儿耽误了。
这丫头死心眼，不懂变通，一条路走到黑，也就是白丞相位高权重，但凡弱一些，哪里会容她蹦跶到现在。
王姨娘点头，附和。
“不过，老太君您这次回来，似乎与之前不同了，前几年，侯爷不常在府上的时候，只觉得您的精神都差了些。”
“是么？”老太君笑了声，并不接话。
她也觉得这次从南方回来之后，自己的脾气似乎比之前急了些。
原先看淡的事，都能忍耐的事，眼下她是丁点儿都不想忍。
只不过是与林依相处了一段时日，她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也难怪，跟在她身边的点翠，玉楼和地四，个个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样一个好丫头，竟被云儿伤的那么彻底，无论怎么劝都不回来。
她之前想着，有了孩子可能会让林依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心转意，可在与林依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这件事与她料想的恰恰相反。
正因为身边有了孩子，林依才更坚强了，心智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