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透过表面看本质
颜暮云从不曾放松他的功课，这让他文武双全。
笔尖滑过的地方，墨汁浸透了宣纸，几笔下去，形神俱在，又是两艘船跃然纸上。
领会了颜正齐画中的含义，地二赶忙弯下腰仔仔细细地研究其他几艘船。
王战与他一左一右，站在颜正齐身边，聚精会神地观察颜正齐的画。
正如他们的职位。
左副将
右副将
颜暮云停笔之后，纸上已经有十艘船，可除了前面三艘船能看出不同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颜正齐将一旁的凉茶一口饮尽，而后指着其余的几条船道，“你们两个想想还有什么能将船打造成战船，想出一种办法，赏百两金！”
“呵……”
地二与王战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地二还算好，他曾跟在颜暮云身边，也不是没有见过黄金百两，可王战就不同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寒门出身。
莫说黄金百两，便是一百两白银也是他辛辛苦苦攒好几个月的军饷才能攒下来的。
王战看向颜正齐的眼光都要绿了，立即表忠心，“末将这就想！”
颜正齐嘱咐他，“你可以回去想，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一定要好生保密。”
“是，末将明白！”
王战带着两艘船的图样离开了军营。
地二看着已经定好船样的图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大少爷见过夫人了？”
“嗯。”颜正齐忽然抬头，“对了，你命人去找一本书，叫做《天工开物》，林依说是孤本，但说不定还会有旁人收藏着那本珍贵的书，先做两手准备。”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
“等等，低调点，尽量不要引起旁人关注。”
“是。”
颜正齐派人去寻一本根本不存在的书，京都此时，朝堂之上正在经历动荡。
端王因想要利用冉兰一事被章子英当朝参了一本，宣德帝罚他禁足三月，罚俸两年。
如今，三月禁足之期已过。
当端王再次登上朝堂的时候，发现朝堂上的气象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宣德帝命太子负责海口的通商口岸，太子的声望在朝中与日俱增，这让端王感觉不妙。以往朝中大臣对他还算恭敬的，如今也彻底与他划清了界限。
除了寻常见面时的行礼问安，竟是没人敢再去他府上走动。
端王与寿王的较量，在萧韵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就结束了。
甚至都不用萧韵亲自出手 ，自有宣德帝挡在他面前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端王府。
萧亭孤零零地坐屋内，面前的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酒壶和一个盛满酒液的酒杯。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外，偌大的端王府竟连下人们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管事的站在屋外，不敢进门，“启禀王爷，成王殿下来了。”
“说本王身体不适，不见！”
“你身体哪里不适，可要让皇兄去奏请父皇，从宫中为你请个御医？”
人未到，声先至。
说着话，萧朗在门前现身。
萧亭见到他冷嘲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即便如今病死在府上，也不劳烦皇兄费心，我如何，父皇也毫不关心，他一心可只有太子！”
萧朗脸上的淡笑僵在嘴边，摆摆手让管事的下去。
进了门，萧朗在他身边坐了。
“你为何总是看不开，母妃的事还没有给你一个警告么？”
“母妃是母妃，我是我。皇兄，我只问你甘心吗？”萧亭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磕在桌子上，“你我在朝堂之上经营多年，一向兢兢业业地替父皇办事，我曾以为，日后登上皇位的人，会是你我中的一个。”
萧亭眼眶发红，“你是我嫡亲的兄长，就算不是我，我也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萧朗拦住他的话，“别胡说。”
萧亭却不管不顾，像是要将胸中的所有怨气一并在自己皇兄面前发泄出来，“怕什么，如今我们哪里还有机会，父皇将所有事都交给了太子，我没有机会了，你也一样没有机会了。我不怕别人听到，就算被传出去又如何，尽管让父皇再禁我足好了，我这般光景，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见他越说越离谱，萧朗起身关了门。
“你这个脾气，总是那么冲动。”萧朗道，“父皇想要做什么总有他的理由，就算只是凭借他己身的好恶选了萧韵，也是他的事。”
萧亭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我不服，萧韵究竟哪里好了，他哪里有我们在朝堂上的时间久，我们明明比他更了解整个朝堂。”
“亭弟，你喝多了。”
“二哥，你不要管我！”
萧朗和萧亭是一母同胞，私底下感情比较深厚，没人的时候，兄弟俩的称呼都亲近许多。
萧亭似乎真的是喝多了，“二哥，你评评理，萧韵被选为太子，父皇也不怕这江山传给他之后后继无人？直到今日，他甚至连个子嗣都没有！”
萧朗一顿。
萧亭抬头望他，“怎，怎么了？”
“今日东宫传出喜讯，太子妃有喜了。”
手中的酒杯一个不稳，倒在桌面上，画着半圆来回打晃。
“同样都是皇子，萧韵他凭什么？”萧亭的眼睛彻底红了，眼底充满血丝，“父皇宁可给他时间让他在朝堂之上历练，没有子嗣，给他千挑万选太子妃，他究竟凭什么能得到父皇的喜爱？！他凭什么！”
将酒杯扶起，萧朗望着撒出来的酒渍，喃喃道，“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