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章 愿意成长
“可方员外家的嫡女不是都还未出嫁呢，她着哪门子急？”
其中一人有意“哎呀”一声，语气中自以为看透事情真相似的。
压低声音道，“夏瀚是秀才，只要能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再往后，若是考上了进士，做了官，那就是官家娘子。说一千道一万，只要让夏瀚看中，谁还会管什么嫡庶之分啊！”
另外一人摇头，“你这话可不对。若按你的话来说，那夏瀚一心都在林娘子身上，又怎么会看中其他人？”
“要我说，你这话才是真正的错。”那人伸手拍了她的手背，“杜香要是看的上她，又怎么会传出消息要为夏瀚选妇。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满津郡什么样儿的黄花大闺女没有，非要看上林娘子那样的狐媚子，光有一张脸……”
“他家不是还有个夏世么？”
“那夏世又不是亲生的，哪能比，再说……”
两人絮絮叨叨，随着人流一并走远了。
天一怒目，市井妇人，口舌之长令人厌恶，“爷，属下去教训教训她们。”
颜暮云从喉咙里应出一个字，“嗯。”
得了命令，天一瞬间闪身离开。
望着同人群一齐向前走的两人，颜暮云冷嘲一声，她只想看真心，可光有真心又有什么用？
夏瀚能在她受了委屈之后替她出头？还是能在自己爹娘面前一直护着她？
千挑万选，选了这样一个人。
颜暮云眼眸微眯，林依啊林依，你总有一日会后悔选了他！
在颜暮云的目光注视下，夏瀚护着林依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卖艺之人的杂耍，顶碗，喷火，耍把戏。
颜暮云一路追着两人踪迹。
看着这一路上夏瀚细心地为林依挡开周围的人，送她不值钱的小礼物讨她欢心，给她买两文钱一个的滚团。
越看他越不明白。
甚至可以称的上困惑。
夏瀚做的这些事，全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林依竟然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可回想当初，他送了林依那么多贵重物件儿，甚至在他回府之后，开了私库任她挑选，她都不曾在他面前露出一丝真心的笑。
她在面对他时，也会笑。
颜暮云心中闷闷的想。
对比此刻林依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在面对他时，林依的笑虽然得体却像是一张被精心伪装过的面具。
胸口闷疼，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可越是难受，颜暮云越想跟到底。
他想知道自己与夏瀚相比，到底差了什么！
“夏秀才，哎呦，夏瀚！”
气氛正好时，却听到有人喊了夏瀚的名字。
夏瀚回头，“原来是王婶子。”
王春花，津郡内十分有名的媒婆。
瞄了林依一眼，王春花招了招手，“夏秀才，你来，婶子与你说件事。”
夏瀚下意识望向林依，只见林依点头，“去吧，我去一旁等你。”
林依选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前头是个忙碌的小摊贩。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依背后，颜暮云从黑暗之中露出身形。
林依手中的银针瞬间爬上了他的脖颈。
颜暮云未作反抗。
看清来人，林依收了手中的银针，微微蹙眉，“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毫不掩饰地嫌弃语调让颜暮云握紧了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去理会林依的态度，反问问道，“你便不想知道，那妇人与夏瀚说了什么？”
“不想。”
林依整理了袖口，重新站定。
颜暮云站在她身后，不再向前，只是看着另一面说话的两个人道，“你这么信任他？”
“我不想与你多说话，这里人多口杂，还请你识趣些，自行离开。”
颜暮云瞪了她一眼，“你便不能与我好好说话吗？”
侧首，林依上下打量他，冷冷地回了他两个字，“不能，不愿意听就请回，又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听。”
“你！”
颜暮云咬紧牙关，他暗自劝慰自己，林依一贯会气人，不能循了她的意思。
“夏瀚的娘要为他定亲，他是不可能一意孤行地娶你的。”
定亲？
林依恍然大悟，若是这般，那今夜频频示好的女子们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劳操心。”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固执了？”
颜暮云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中间却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一向如此，侯爷只是不了解我罢了。”
“了解？”
细品着这两个字，颜暮云突然缄默。
他猛然发现，无论是谁，都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告诉他，他不了解林依。
他想要把林依带回自己身边，可他做出来的事，却是一遍又一遍地把她从身边推开。
那她对夏瀚的另眼相待是因为夏瀚了解她？
另一边。
“夏秀才，婶子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前脚刚从周掌柜家的出来，你后脚就陪着林娘子在街上闲逛，你这是要把婶子装进套子里去啊！”
王春花的一番话让夏瀚摸不着头脑。
“婶子在说什么？”
见夏瀚满面茫然，王春花斜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动了歪心思，当下语气中便带着不悦。“你可莫要想着齐人之福，正妻和妾室到底还是要分个进门先后，地位高低的。”
她这一句话，让夏瀚更糊涂了，“婶子说什么正妻，什么妾室？”
“你娘说要先为你定门亲事，那自然婶子这边的便是正妻，那个林娘子，你收做妾室也好，做个外室也罢，那婶子都不管，只是在迎娶正妻之前，你暂时收敛一些，莫要让人伤了心。”
夏瀚的脸色倏然变了。
铁青的脸，唇角的笑意全然消失，他看着王春花，“婶子方才说，我娘要为我定亲？”
“是呀。”身为媒婆，王春花多会察言观色，她立时看出夏瀚的神色不对劲，“怎么，你自己还不知？”
此时的夏瀚，就连勉强自己露出一丝微笑都做不到。
“我娘并未与我说过。”
“那你便回去好生问问，先把你们家中的事儿解决了，再来找婶子吧，别祸害了旁人家的好姑娘。”
王春花做过媒的不少，见夏瀚这副态度，自然明白其中的门道。
可她干的是牵线的好事，可不是拉郎配，损阴德的缺德事，自家屁股还没擦干净，就要霍霍别人家的女儿，这夏家做了什么乌漆嘛糟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