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隐情

    方韵慧和方韵聘离开景兰苑后却并没有各回各院子，反而一同去了方韵雪那边，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她们来找方韵雪也高兴，便让张嬷嬷去把方韵雪叫过来，祖孙几人一起用午饭，一起热闹热闹。

    不一会儿方韵雪就来了，见着方韵慧和方韵聘两人都在，也十分高兴，三人见了礼都围坐在老夫人身边，说着话。

    老夫人问她们今儿第一天去大夫人那边学的怎么样？方韵雪先答，“回祖母话，受益匪浅，单是这吃饭一项学问还真不少呢。”方韵慧点头，“是呢，从前只顾着吃，未曾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儿，又要管人又要管钱的，还怕下面的人报假账，时不时还要叫人去查验各种食材的价格，真真麻烦呢。”

    老夫人笑着摸摸她们两的头，“很是，这还只是吃这一项呢，往后还有穿、用呢，事儿多又繁琐，可有得你们学的呢。聘姐儿怎的不说话？难道今儿个学的不好？让你母亲训了？”见方韵聘未答话，老夫人有些奇怪。

    只见方韵聘摇摇头，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悄悄的和老夫人说，“祖母，做孙女的实在不该在长辈未曾开口前随意打听，孙女先在这儿向祖母请个罪，祖母听了之后再罚我罢。只是母亲前儿才对孙女说过女儿家婚嫁的重要性，孙女实在担心大姐姐的事情再有变故，祖母，是不是大姐姐的事儿？”

    此话一出老夫人的笑意收敛，方韵雪和方韵慧都不敢说话，方韵雪心中感动，那日赶了她们几个小的回房，她就寝食难安，唯恐三夫人又要把自己打发走，今日方韵聘开口替她问问缘由，她深深感动，“祖母莫恼，五妹妹孩童之言，有口无心的，若是要罚就罚我吧，妹妹都是一片丹心为我。”

    方韵慧也连忙给老夫人捶背，准备帮方韵聘岔开话题，“五妹妹小孩子家家，不该问这些的，祖母大人大量饶她这一回，祖母也是该饿来了，不如先摆饭吧？”方韵聘不干了，她分明就是看着老夫人心情不错，再加之大夫人今儿没主动对她提及，想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是可以打听的，所以她才敢在老夫人面前来打听，不然她可不会那么没眼色，什么事儿都敢打听。

    老夫人拍拍二人的手，示意她们坐着，又拉着方韵聘坐在她怀里，“好，我聘姐儿不错，知道为姐姐们担心，是个好孩子。如今你们也跟着你母亲开始学着管家理事了，很多事也要学起来，倒是不必瞒着你们，要说和雪姐儿有关，倒也是没什么关系，要说无关，也不对。”

    方韵聘连忙搂着老夫人的脖子，在老夫人怀里撒娇，“祖母，祖母，快别逗我们了，别卖关子了，就告诉我们吧。”直逗的老夫人哈哈大笑，“哎哟，你个小鬼精，经不住逗。行吧，就告诉你，是你三叔要回来了。”

    方韵雪和方韵慧一顿，三老爷对方韵雪还是十分疼爱的，所以方韵雪和三老爷父女感情一向不错，此时方韵雪却是有些奇怪，这父亲回来是好事，怎的那日还要打发几个小的先回去睡觉呢？

    老夫人淡淡一笑，“不止老三一个人回来，还有一个外室姨娘和三个孩子。”三人一惊，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三房这一下就冒出来三个孩子了？

    方韵雪小心翼翼的问老夫人，“三个孩子？不知道弟弟妹妹们都叫什么？年岁几何？母亲她？”老夫人赞赏的看着方韵雪，不错，是个通透的孩子，方韵慧和方韵聘还在为三个孩子惊叹呢，她是一下子就点到正题上了，知道问三夫人的态度。

    方韵慧和方韵聘听了都连忙盯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解答，老夫人看着方韵雪继续说道，“三个孩子都是一母所出，叫方回臻、方立臻、方享臻，分别是八岁、七岁和五岁，此事你们三婶都是知道的，这事儿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要乱传，左右老三不日就要回来了。”

    三人都乖乖点头，心中惊叹，这可真是，最大的居然比誉哥儿大一岁，三夫人那边居然还风平浪静的接受了，真是一大奇事。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失笑，“行了，你们知道这些就成，日后就多三个弟弟相处，旁的事儿你们不管，内里有什么隐情也不是你们能打听的了，知道吗？”老夫人神情突然严肃，三人只能说不敢。

    眼见气氛有些冷凝，方韵聘忙笑着说话，“那就太好了，咱们又多了三个哥哥弟弟，日后家里就热闹了，大姐姐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事儿了，只管同姐妹们一处玩闹，祖母可不要嫌弃我们几个烦啊，说这么会儿话肚子都饿了，祖母快赏点饭吃吧。”

    老夫人这才展露笑颜，“好好好，快传饭来，别把我这猴儿饿坏了，不然我这儿的房顶都要被她掀开了。”丫鬟嬷嬷们听到吩咐忙打帘子，摆桌的摆桌，拿椅子的拿椅子，上菜的上菜，屋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祖孙四人亲亲热热的用了饭，方韵慧和方韵聘就打道回府了，只留了方韵雪还在老夫人身边没走，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方韵雪挨着自己坐下。

    “雪姐儿莫要担忧，纵使你父亲带上十个八个的孩子回来，也越不过你去，你永远都是三房的长女，更何况如今你养在我院里，日后前程自有我来为你操持，便是你父亲也插不进来手，等他回来了你只管和你大伯母学着管家理事，旁的一概与你无关，三房就是闹翻了天也不关你的事儿，明白吗？万事都有祖母为你做主，不要怕。”老夫人慈爱的看着方韵雪，一番话说得方韵雪心里暖暖的，红着眼眶和老夫人说，“雪儿明白了，我素日里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和姐妹们一起学习，旁的时候都陪着祖母，在祖母跟前尽孝，再没有什么事儿能找上我的。”

    方韵雪轻伏在老夫人膝头，老夫人点点头，“很是，左右你是在我院里，旁人随意不敢来叨扰你，三房就算是房顶掉了也淋不着你，再说有祖母看着呢，我雪姐儿从前苦，以后祖母为你寻一门好亲，不叫你再受委屈。”

    方韵雪面色绯红，含羞带怯，“祖母取笑雪儿。”“哈哈哈哈，这有什么，你如今年岁渐渐大了，再有两年就要开始说亲了，到时候选的人家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只管给祖母说，咱们可不能将就着嫁了，没得自己给自己找委屈受，侯府的姑奶奶们可不是面人儿。不提郡王妃娘娘，且看你那些个庶姑母们，她们哪一个如今是过得不如意的，当年每一个我可是都叫了她们亲自相看的，就想她们日后能过得如意些，否则相看时候都没看上，将来过了门，过起日子来难免会有芥蒂的。”老夫人却是十分开放的。

    方韵雪受教，“雪儿明白，就像祖母说的，庶出嫡出是命，女子嫁人就是改命，今后的命运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怎么走怎么过都要看自己的选择。”

    老夫人轻轻拂过方韵雪额前碎发，“正是此话，雪姐儿能看透就已成功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