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母闲话2
“如今都在家里，宁姐姐也是和家里亲近才自由散漫一些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要对家人宽容一些，这都是夫子教给我的道理，父亲母亲说夫子教的对不对？”方韵聘小嘴一撇，还是忍着给方韵宁描补了一下，实际心里十分不愿，实在是这方韵宁觉得大夫人所出的嫡长女方韵筱夭折了，那她这个女孩中的第一人就算是隐形的庶长女了，平日行事十分不羁，还常常对方韵慧和方韵聘摆姐姐的谱，惹得方韵聘心中十分不满。
今天虽说瞧了方韵宁的好戏，但是规矩摆在这里，方韵聘到底是当妹妹的，不能在父母面前言说庶姐的不是，一家人的脸面总是要维护的，不能让人揪着小辫子了。
“夫子说的很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该相互维护的，可是聘姐儿也要知道，小打小闹可以容忍，但是大事上可不能糊涂，明白吗？”大老爷十分高兴方韵聘能够帮方韵宁说话，觉得不愧是大夫人亲自教养出来的知规矩又懂事的好女儿，到底是将军府出身的嫡女，教育儿女都是一等一的好，再看徐姨娘虽然老实本分，但到底是出身低微，见识浅薄了，不知道该怎么教养侯府姑娘。
老大爷心中又是一番思忖，想着方韵宁虽不是庶长女，但却实打实是大房姑娘中的第一位，日后说亲也是从她开始，总不能大房的头一个姑娘就是个没规矩的姑娘吧，那不是平白的耽误后面的姑娘，连累后面姑娘的名声吗，思虑再三，老夫人那边已经领了三房的雪姐儿过去，这边便不能再送宁姐儿过去了，没得打扰老夫人，倒不如就放到大夫人面前来教养，行事也方便。
这边大老爷能想到的事，大夫人也能想到，要不是大夫人的方韵聘是大房的嫡幼女，是方韵宁的妹妹，大夫人才不去管方韵宁的死活，日后一副嫁妆就能抬出去的，很是不必费心。可不行啊，方韵宁要是名声不好，身为妹妹的方韵聘也得跟着遭殃，得不偿失，倒不如现下就对方韵宁严加管束，争取行事周全的送出门，绝不能带累后面的慧姐儿和聘姐儿。
“老爷说的是，可不是一家人同气连枝吗。老爷，我想着姑娘们都大了，聘姐儿不用说，七岁了，平日里都在我跟前学着规矩，没一日放松的。倒是宁姐儿和慧姐儿，今年都十岁了，眼看着就往常都是跟在李姨娘和徐姨娘跟前的，虽说也有进学和嬷嬷教导，但现在冷眼看着到底是有些不足的，不若让两个姑娘一并来我跟前，我也能指点她们慢慢学着管家，日后不至于忙乱，免得旁人说咱们侯府的姑娘也不过如此，老爷觉得呢？”
方韵聘心中暗暗给大夫人鼓掌，说得好说得对，慧姐儿就算了，是个温柔小意的姑娘，和她姨娘一样对嫡母是恭敬感恩的。宁姐儿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个炮仗，觉得嫡母就是看不顺眼她，要害她的，所以平日里对着大夫人多有敷衍，而对大老爷百般讨好，是以大老爷觉得宁姐儿规矩虽然不行，但是本性还是好的，也就从不提让宁姐儿来大夫人这儿学规矩的事儿，就算是慧姐儿自己来大夫人这里学规矩了，大老爷都假装不知道这事儿，也是因为大老爷的纵容，宁姐儿才能这么理直气壮。
可今儿就不一样了，今天刚刚经历了三房雪姐儿的事，让大老爷深深的觉得不能这样了，姑娘们的教养和管家理事的本领都得练起来，万一日后真就这么眼拙碰上了周家这样内里藏奸的人家，姑娘们也不至于柔弱任人欺凌，最起码也能自保和立住，这不大老爷就要主动把宁姐儿塞到大夫人这里来上学，既然来了就由不得她敷衍了事了。
“夫人贤惠，便让宁姐儿和慧姐儿一并来学，只是要劳累夫人了，夫人多担待一些。”大老爷心中也是对从前的自己叹气，感叹自己不如大夫人远见，从前自己觉得姑娘在家性情天真爽朗是好事，所以对大夫人时常教导慧姐儿的事假装看不见，不叫宁姐儿来大夫人这边，可现在看来大夫人是对的，至少慧姐儿行事周全，是个冷静聪慧的姑娘，反观因自己的纵容而自由生长的宁姐儿，却是没规没矩，头脑简单，到底是自己耽误了宁姐儿的教养啊。
“老爷哪里话，都是一家人，都是我们的女儿，再没有劳累的，再说有慧姐儿呢，这孩子最是懂事明理的，从前就能帮着我管束聘姐儿，如今再来个宁姐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夫人笑容满面，仿佛忘了宁姐儿才是姐姐，却还不如慧姐儿懂事，肯日日来嫡母面前受训的事儿，这话直说的大老爷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老爷，这事儿不若老爷还是去给宁姐儿亲自说一下，刚好宁姐儿不是说想老爷了吗，老爷便去看看宁姐儿，顺道和她说一下来我这里学规矩的事儿，也让徐姨娘宽宽心，可别觉得我在和她抢闺女啊。”
方韵聘听了直憋笑，高！实在是高！大夫人厉害了，那边方韵宁知道大老爷不只不去和她一起用饭，还开苦汤药给她喝，难免会在屋里发火，这时候大老爷去了不是正赶上方韵宁满屋砸东西，那大老爷不就对方韵宁更加不满了吗。
大老爷听了也觉得该去一趟，不然明天要是嬷嬷上门去叫方韵宁过来大夫人院里学规矩，那她还不得作妖不配合学规矩，所以得去给她说一说这事儿的重要性，让她仔细着学学规矩和管家。
“也好，我便去给宁姐儿说一说，叫她好生学规矩。今儿个去岳家，聘姐儿没跟着去，夫人便留聘姐儿在这里歇息吧，也好给聘姐儿叫一叫今日的热闹，解解馋。”大老爷一边起身一边对大夫人说话，叫方韵聘就留下歇息，不必回玉笙苑。
方韵聘高兴的给大老爷行礼，“知道了父亲，我就在这儿陪着母亲，必不叫母亲一个人害怕的。”
这话一出直惹得大老爷和大夫人哈哈一笑，“你呀你，还会编排你母亲了，看你母亲晚上收拾你，父亲可没法过来给你做主啊。”大老爷一把抱起方韵聘，点点她的额头，行至房门前，又将她轻轻放下，“行了，我自去，你们都不必出来送我了，特别是聘姐儿，刚刚大好，晚上的风冷，不要出去吹着风了。”
“好，都听老爷的，老爷路上慢些，叫小厮们多掌两盏灯，看着些路，还有披风也戴好了，免得路上冷。”大夫人将方韵聘往后一递，交给瑞珠，不叫她出门吹风，自己上前给大老爷整理披风，又亲自把大老爷送出门去。
眼看着大老爷和大夫人都出去了，方韵聘被瑞珠牵着去榻上坐着等大夫人回来，又给她上了一碟子蜜饯，叫她吃着玩。
不过一眨眼功夫大夫人就回来了，看见方韵聘在吃蜜饯，笑着问她，“怎么样啊这个蜜饯，好吃吗？这是你四表哥从他舅家那边专程给你带回来的，你二表姐还把她的那份都给你了，让我给你带回来呢。”
方韵聘听了这话就放下手中的蜜饯，“都给我了？那二表姐吃什么啊？她都没给自己留吗？那我不吃了，给二表姐送一些回去吧。”
大夫人上榻挨着方韵聘坐着，闻言十分的欣慰，“你安心吃吧，你二表姐说了，你平日里爱吃这些，她又不爱，你落水刚刚好，旁的东西想来也不能用，也就这些蜜饯果子能用些，便都给你，也让你甜甜嘴儿。”
“好，我就知道二表姐疼我，虽然她平时总是很嫌弃我，哈哈哈哈哈，等我能出门了，我要第一时间去给外祖母请安，我还要去看刚出生的小表弟，还有二表姐，我要给二表姐带礼物，谢谢她把蜜饯果子都给了我。”方韵聘搂住大夫人的胳膊直撒娇，希望明天就能出门去才好呢。
“你个小鬼精，这就想出门了，想一想就行了，过段时间再说吧你。你就光想着你二表姐了，给你们带蜜饯果子的四表哥就不管了？”大夫人揶揄的看着方韵聘，方韵聘不依，“哎呀，母亲就会逗我，我哪里就忘了四表哥，不只四表哥呢，大表哥和三表哥，大舅舅大舅母和二舅舅二舅母我都记着呢，他们来看我给我带了不少好东西呢，我也得给他们带些谢礼去，只我那里都是别人送的，哪里能拿去送舅舅们呢，唉，真是愁人。”
“行了，还跟我作上妖了。等你能出门了自去我库房里挑，这总行了吧。”大夫人忍俊不禁，直说方韵聘小财迷。